吳琦苦著一張臉，“這才第一節課，就給我們安排作業嗎？”
孟凡宇和宋舒贊成地點頭。
這位程老師明明看上去是最不會佈置作業的人，怎麼和他們的想象不一樣呢。
三個人愁眉苦臉地看著林星河，希望他能給他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等等，作業是什麼啊，要是少的話，做完也還行吧。”宋舒忽然想到這個問題，好奇問道。
林星河：“……”
“上節課他講的內容抄十遍。”
林星河十分心虛，講這話的時候，聲音都不敢大一點。
有種不好的感覺。
林星河此時心慌慌的。
“什麼？”孟凡宇看上去很正常，“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林星河吞了吞口水，弱弱道：“上節課他講的內容，抄十遍。”
這話一出，苦著一張臉的吳琦都板臉來了，“老么兒，你最好是在開玩笑。”
十遍！
瘋了真的是！
他們就算是把手抄斷了，也抄不完十遍啊。
吳琦他們三個人幽怨的眼神緊緊盯著林星河。
就快要把他盯出一個洞來了。
林星河心裡更苦，無可奈何道：“程老師是這麼說的…”
“啊！”
宋舒仰天長叫，恨不得立刻搖一搖林星河的肩膀，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佈置給他們的這份作業，怎麼看怎麼不像沒有私人恩怨。
他非常想問，你說的仇人才是實話吧。
就在他們想繼續說的時候，講臺上的老師忍不住了。
她敲了敲桌子，冷眼看著他們，語氣涼涼的：“第九排靠在一起的那幾個男生，怎麼，剛開學都不認識彼此了？”
“非得趕在上課的時候重新認識一下？”
課堂上的其他人一時之間鬨笑開來，似乎沒有想到老師還會跟他們開玩笑。
孟凡宇和吳琦嬉皮笑臉的跟老師回了幾句。
而林星河一瞬間腳趾抓地，尷尬地拿起書來擋住自己的腦袋。
都怪程巖松，若不是他，他也不至於忘了現在是上課時間了？
多冒昧啊。
被老師這麼點名批評了一下，四個人老老實實的也不再說話了。
好不容易下課了，大家又都著急的去食堂吃飯。
剛買好飯，吳琦便用胳膊導了林星河一下，
“你有程老師聯絡方式嗎？”
林星河搖了搖頭。
幾年前跟他一直相處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問他要聯絡方式。
主要是以為他們不會再有任何的聯絡了，沒想到等對方事業有成回來了以後還得聯絡。
最離譜的是，明明他不是事業有成嗎？為什麼會在他們學校讀研究生呢？
林星河一直都沒有搞清楚這點，想問問來著，還沒有找到機會。
按理來說既然是到了的研三的話，那應該是很忙的呀，為什麼還能夠給他們來代課呢？
“嘖，看得出來你們的關係是真的不好了。”吳琦嘖了一聲。
隨後，他又補充一句，“我把他的聯絡方式給你推過去了，你加上他問問這個作業的事情是真的嗎？”
“拜託，你一定要好好跟他說一下呀。”
“要真的是抄十遍的話，我們的手還要不要了！”
吳琦就像一個老媽子一樣，在這裡跟他千叮嚀萬囑咐。
林星河一時間倍感壓力。
他一邊拿著筷子把飯往嘴裡放，一邊開啟手機，看到了他和吳琦的聊天介面。
吳琦給他推過來的是一個名片。
對方的頭像是一隻貓，純白色的，暱稱是一個簡單的c。
林星河始終覺得這個人並不像他所認識的程巖松。
於是林星河扭頭問道：“這是程老師？”
“對呀，這是我找王老師要的，”吳琦覺得莫名其妙，“王老師給的總不能不是真的吧？”
林星河更奇怪了，他記得程巖松是一個比較陰鬱的還記仇的人呀，怎麼頭像會用這麼可愛的？
林星河此時的表情只有老爺爺看手機那個圖片能形容。
他點開對方的頁面，什麼都沒看不到。
新增好友的選項就在那，林星河猶豫半天沒敢按傳送。
總覺得奇奇怪怪的，要是這個傳送點出去了，程巖松不同意怎麼辦？
他總覺得程巖松對他的態度怪怪的。
林星河的手指在頁面上滑來滑去，在傳送選項上空停留了很久。
“哎？老么兒，你這週迴家嗎？”旁邊的吳琦吃完飯懟了他一下。
林星河被懟的猝不及防，手指“啪”的一下按在了螢幕上。
他一個手抖，手機掉在了桌子上。
林星河呆愣地看著螢幕上顯示的那個已傳送，僵硬地轉頭看向吳琦。
“哎？”林星河的螢幕挺亮的，就這麼擺在桌子上，吳琦好奇看了一眼，看清楚了他的頁面，更疑問了，
“不是，我都給你推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沒加呢？”
“老么兒，你實話跟我們說，你倆不會是生死仇敵吧？”
他這麼一說，其他兩 個人的視線也緊跟了過來。
在四個人的注視下，林星河擺出他那副最乖巧的笑容：“怎麼會呢。”
“我剛才不是在吃飯嗎，就是點的慢了點，已經新增了，就等程老師同意了。”
與此同時，坐在車上的程巖松看到不常用的微信突然蹦出來的一條新增訊息，冷冽地臉上出現一絲煩躁。
他輕輕點開微信，看到那個熟悉的頭像。
他的動作頓住了。
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這個微信屬於誰了。
當初還在林家的時候，李叔給他推過這個。
當時由於種種原因，一直沒新增過。
幾年過去了，他還是這個他。
比起林星河來，程巖松猶豫的時間更久。
他拿著手機看著這條新增訊息，久久沒有行動。
直到看到熟悉的電話打進來，程巖松怔愣的表情才得以恢復。
“什麼事。”程巖松恢復冷冽的樣子，聲音冷冰冰的。
電話那頭的人彷彿是習慣了他這樣的態度，“上完課了？不是我說你啊，一晚上沒睡，大早上起來還開會開到一半去上那個課？”
“那個課有這麼重要嗎？你自己的事情都忙不過來，還去給別人上課。”
對方的話雖然說的不客氣，但程巖松還是聽出來對方的關心了。
他坐著車後座，左手拿著手機放在耳朵旁，視線透過車窗看向來來往往的馬路。
重要嗎？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