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撿到貓的第九十六天
“嗚哇, 五條學長果然厲害！”
一旁的灰原雄在聽完五條悟對手中黑色膠囊的解說後，立時雙眼放光，相當捧場地誇讚了一句，只是在興奮過後,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眉眼間顯出幾分猶豫神色，望著七海手中那枚逐漸重歸於冰涼的黑色膠囊, 不禁擔憂道, “只是.這麼貴重的東西, 真的要送給我們嗎？”
“要是我們不小心把它弄壞了該怎麼辦？”一面說著，灰原雄沒忍住探出手再次戳了戳七海手中的黑色膠囊, 在指尖感受它通身殘餘的那絲溫熱後，微微新奇地眨了眨眼，緊接著又戳了兩下，擔憂著嘀咕道, “摸上去的觸感有些像是陶瓷, 該不會跟瓷器一樣易碎吧？”
“這倒是個問題，”聞言, 家入硝子認同地點了點頭, 指腹搭在下巴上輕輕摩挲著看向五條悟，“祓除咒靈的變數太多, 畢竟不是所有的咒術師都像你和傑這麼強，總會有一不留神失手的時候, 要是落在山林草地還好, 總歸有植被做一下緩衝, 可如果落在鋼筋水泥的地方”
“嘖, 我有說過它這麼不經摔嗎？就在那兒自說自話, ”卻見五條悟不滿地挑了兩下眉梢，上前一步從夏油傑手中一把奪回了那枚黑色膠囊，在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際，已然將教室四周掃了粗略掃了一眼的五條悟，將目標鎖定在了板書著‘不撓不屈’四個大字的黑板上。
“先說說你們關心的質量問題，看好了，”五條悟將黑色膠囊掂在手中輕拋了兩下，在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就著黑色膠囊從半空中落下的軌跡朝著黑板中央的位置順勢一擲，下一秒，
就見五條悟手中的那枚黑色膠囊猶如變作了無槍的子彈，乃至發出了一陣短暫的破空聲。
“砰——”
仿若銅彈將水泥牆壁擊穿，伴隨著些許飛濺的碎石和裂開縫隙的黑板，一聲刺耳的脆響在頃刻間就傳遍了教室中每個人的耳畔，當黑板中央的那丁點菸塵散去之後，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已然死死釘在了黑板中的黑色膠囊。
大概是沒料到五條悟為了佐證黑色膠囊的質量，突然搞上這麼一出，一時間，教室中安靜到近乎落針可聞，只餘下眾人微乎其微的呼吸聲，與沉默一起，在教室中緩緩瀰漫。
“既然可以承受這麼多咒力，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害怕所謂的磕磕碰碰、水泥鋼筋？”五條悟揚起眉梢，湛藍的眼眸中滿是得意地哼笑道，“嘛，雖然的確算不上無堅不摧，但也只需要稍微注意一下就夠了，說到底，它本質只是個讓人使用的咒具，不是什麼奇珍異寶。”
“那你也不必”看著黑板上多出的孔洞與裂縫，以及被延長的裂縫強行分作了兩個詞的‘不撓’與‘不屈’，七海建人眉頭緊鎖，想要說些什麼，但看著滿臉無辜地望著他的五條悟，他名義上的學長，終究還是緊抿雙唇，選擇了緘默，“算了。”
總歸也不是第一天見識對方的不靠譜了，七海建人心中默默想道，並再次由衷慶幸自己的搭檔是安分可靠許多的灰原雄。
大概是擔心引起誤會，夏油傑頓了頓，補充道，“你當時不是隻用了今年才剛入學的伊地知做藉口？”
五條悟眉梢一挑，湊到夏油傑身旁，拿胳膊肘捅了兩下對方的腰側，故意壞笑著調侃道，“你眼饞了也想要一個，又不好意思說？沒事兒，想要就直說嘛，我可是很大方的！”說完，不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還順便拍了兩下夏油傑的後背。
“原來這麼結實，是我剛才小看它了，”不同於七海建人心中湧起的疲憊感，灰原雄眼中的光亮猶如璀璨的明星，仿若少年漫中的熱血主角，激動而興奮地看著五條悟與其手中的黑色膠囊，“五條學長剛才那招好帥，動作快到我都沒反應過來！”
這可是五條悟自見到他第一眼後，就毫不猶豫地向他下達的第一條‘指令’。
“硝子.”夏油傑無奈地笑了笑，卻並不十分在意。
“這很奇怪嗎？”五條悟眨了眨眼，歪著腦袋看向自家好友，對夏油傑口中這幾乎稱得上有些‘莫名其妙’的疑惑神色不解道，“唔，大叔提到了，我就想到了，正好這玩意也不止一對，一直閒在五條家的忌庫裡也是浪費，送給他們正好，還是說”
“你這小子還挺會一碗水端平，”聞言，家入硝子沒忍住抬手揉了揉灰原雄那一看就曉得手感相當柔順發頂，意有所指地失笑道，“比那兩個傢伙可愛多了。”
他看向五條悟，視線大半集中在了對方手中那枚黑色膠囊之上，他沉默了須臾，終於還是問出了從方才起就一直盤旋在心頭的疑惑，“如你所說，你因為加藤先生的話才想到它，又.為什麼會想到要把他送給除了伊地知以外的人？”
“我剛才就說過吧，雖然只需要一丁點咒力它就能發揮作用，但它也同樣能夠承受吸納不少咒力。”完全不在乎此刻氣氛的五條悟輕笑一聲，慢悠悠地走到黑板前，探出他修長有力的手指，輕易地將嵌入黑板中的黑色膠囊取出，並朝其吹了口氣，拂去上面沾染的塵土。
“還有剛才夏油學長幫七海接住它的動作也是，”說著，灰原雄又緊接著朝一旁似是在走神一言不發的夏油傑，同樣毫不吝嗇地送去了自己的誇讚與大拇指，朗聲笑道，“不愧是特級咒術師！”
在最邊上看完了全程的伊地知，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五條悟那張精緻的臉龐所展露的笑容，在他眼中彷彿化作了可怖厲鬼所展露的獰笑，他後知後覺地泛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開始真心實意地擔憂起自己駕照的考取進度。
夏油傑：“.”
“你誤會了，”夏油傑無奈地擋開了五條悟沒輕沒重的大手，笑著嘆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還能是什麼意思？”卻見五條悟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哼笑，滿臉的不相信。
只是從前向來不在意也甚少主動考慮這些小地方的你，為什麼現在卻會‘貼心’地想到這些還是說，普通人的感情對咒術師的影響就如此巨大，乃至能在不知不覺中扭轉對方的想法？
夏油傑在心中說到，卻不知是對五條悟，還是對自己。
聽著五條悟輕描淡寫地提及五條家的忌庫，仿若那只是尋常人家再普通不過的儲物間又或是小倉庫，明明從前的他向來不會在意對方身後的五條家以及其家主的位置，如今這些既定的事實遁入他的耳中，他卻隱隱覺得有些煩悶，亦或是.自心底漸漸生出的無力感？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夏油傑在心中如是問詢自己，是天內理子的死去，還是五條悟超越他，切實成為真正的最強的時候。
不管是家族、實力、相貌，亦或是心動的物件，五條悟彷彿自帶光環一般總是這麼好運氣，從前，夏油傑總以為兩人是齊頭並進，現在看來，是他錯得離譜。
就像他自以為可以一直忍耐吞嚥黑玉時，那猶如混雜著嘔吐物的老舊抹布滑過味蕾與喉嚨的噁心觸感。
最終，夏油傑什麼也沒說，他只是輕笑著緩緩搖了搖頭，看著五條悟的雙眼，淡淡說道，“確實.沒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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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之後，沒有太多的整修時間，新學隨之期伊始。
由加藤湊全程陪護辦理各項手續，家中年紀最小的伏黑惠，正式在四月中旬的日子，邁進其姐姐津美紀與哥哥柯南早先一步就已經踏進的校園中，這也意味著家中的三個孩子，一齊正式步入了成為小學生的生涯。
在一番仔細叮囑後，加藤湊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同一旁溫和的老師頷首示意後，默默看著男孩隨身邊的老師一起進入教室。
直至透過教室窗戶看見男孩在第三排靠牆的位置坐下，似有所感地轉過小腦袋與他對上視線，青翠的眼眸中閃過一瞬的欣喜與激動，卻只是剋制地牽起幾分淺淺的嘴角，與他小幅地揮了揮小手後，加藤湊不動聲色的臉下那顆略有擔憂的心，這才算是徹底安定下來。
對年紀最小身、量也最為瘦小的伏黑惠，加藤湊總會忍不住多擔憂一些。
“時間過得真快，”當加藤湊與負責護送津美紀和柯南的五條悟一起走出校門時，望著身後逐漸從熙熙攘攘中安靜下來，並不時傳出陣陣朗朗書聲的校園，冷峻的眉眼中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他低聲嘆道，“惠也開始念小學了。”
“是呀，不過一晃眼的功夫，”五條悟在一旁聳著肩膀附和道，他看向加藤湊，親暱卻並不過分地蹭著男人的肩頭，彎著眉眼哼笑道，“對了，之前多虧湊的建議，禮物已經順利送出手啦，學弟很滿意哦。”
“那就好。”
加藤湊點點頭，剛想接著說些什麼，卻聽五條悟繼續道，“說起來，等唸完今年，我就要從高專畢業了，也是一晃眼的功夫，很快的，到時候湊會不會送我點兒什麼當做畢業賀禮？”
私下裡只有兩人時，五條悟總會改口直呼加藤湊的名字，看似稀鬆平常的隨意口吻中，卻隱約帶著一絲故意透露的曖昧繾綣，像是生怕男人不曉得又或是忘卻他那已經昭然若揭的心思。
“你有什麼想要的嗎？”對於五條悟私下裡的稱呼，加藤湊從一開始的驚訝、無奈，到如今已然適應良好。
他看著高中生那雙比現下的天際更為湛藍透亮的眼眸，不為對方提起大半年的時間討要禮物感到絲毫的詫異，乃至語氣間不自覺帶上一抹小小的縱容意味，他沉聲問道，“又或是對禮物的型別有什麼偏好？”
“由我說出來多沒意思，到時候就沒有拆禮物的驚喜了，”五條悟挑眉道，“這種事兒當然還得是要由湊自己去想才有意思，可別光想著從我的嘴裡套捷徑啊。”說完，他還故作誇張地抬起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露出的雙眼卻隨著歪著的腦袋一起笑眯眯地看著加藤湊。
“知道了。”見此，加藤湊不禁失笑，只覺兩人的關係彷彿在一瞬間回到了去年，高中生不曾向他吐露過什麼愛意，口中最常與他說道的，是各式各樣與其本人一般活潑逗趣的歡聲笑語。
但下一秒，不經意間透過五條悟精緻的眉眼，加藤湊看見了對方刻意深藏在眸底，卻又‘別有用心’地為他顯露出冰山一角，璀璨而熱誠的感情——到底還是有什麼變得不一樣了，這絕非人力又或是簡單的言語手段可以輕易扭轉
無言停頓了半晌，加藤湊才緩緩開口，向身旁的高中生沉聲承諾道，“我會好好準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