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瞎子捋清了這廝的來歷,烏迪爾卻突然大驚失色驚呼道:“偶買噶的,天黑了!天怎麼突然黑了?哦,原來是我看不見了。兄弟,你上了我的身了。”
瞎子:“…………”
瞎子正要制止他胡言亂語,突然他感覺體內的神龍之力驀然消失,而烏迪爾的身上卻冒出騰騰的紫氣,感覺體內力量爆炸的烏迪爾忍不住一拳向前砸出。
瞎子暗道不妙,趕緊開啟金鐘罩鐵布衫,不知是不是這幾天沒吃飽的緣故,平常十分耐操的金鐘罩鐵布衫此時竟然帶給他一種不靠譜的感覺,被烏迪爾一拳砸在了交叉的雙臂之間,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被擊飛了出去。
等烏迪爾恢復了光明,扶住雙臂腫大的瞎子,才不好意思地解釋道:“這位兄臺,實在對不起啊。我練功走火入魔,把主動請神上身,練成了神無緣無故地上身。我……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瞎子吐出一口老血:“大哥,你真行啊!”
烏迪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道:“唉,我也很苦惱啊。練功練到一定程度,我在我們家鄉有點無敵了,就想著自主創新讓請神術更上一層樓,結果反而誤入歧途。聽說這邊的寺院裡有得道高僧,就想著過來打工的同時順道找高僧請教一番。”
瞎子微微一笑,道:“其實,我也是個高僧。”
烏迪爾仔細看了看他,好奇地道:“你不是個瞎子嗎?”
瞎子靚僧無語:“瞎了的高僧,那也是高僧,你可以叫我盲僧。”
烏迪爾愣了兩秒,突然鄭重的一抱拳:“大師!請幫幫我!我真的不想被亂七八糟的東西隨便上身了!”
盲僧道:“好說,好說。”沉吟了片刻,說:“我們可以算是互幫互助吧。我瞎了沒多久,不太適應目前的生活,你幫助我做聽力訓練,我把師門高深的心法教給你,咱們互相扶持,一起修煉進步,如何?”
烏迪爾連連點頭:“盲僧兄所言極是,以後有用得著我烏迪爾的地方,儘管吩咐。”
就這樣,盲僧和烏迪爾結伴而行,兩人互相幫助互相扶持,很快就成了義薄雲天的好哥們。
盲僧需要練習辨別發聲物體和自身的距離,有了烏迪爾的幫助,訓練的效果事半功倍,而烏迪爾修習盲僧傳授的佛門心法,病情也穩定了許多。
這天,來到一處繁華的小鎮,烏迪爾在前面引路,盲僧搭著烏迪爾的肩膀前行,兩人一個沒見過什麼世面,一個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在烏迪爾的帶領下,這裡看看,那裡瞧瞧,像極了難得進城逛一次的鄉巴佬。
在雜貨市場的入口處,有一堆人圍著不知道在看什麼,烏迪爾趕緊帶著盲僧去湊熱鬧。
兩人身高七尺,虎背熊腰,很輕易地就擠開人群,看到了裡面的事物。
在圍成一個圈的空地上,盤腿坐著一個面板黝黑的老者,頭上帶著塊十多年沒洗的抹布,嘴裡塞著一根舊簫,枯柴似的手指搭在簫上有規律地動著,悅耳的簫聲傳到周圍人的耳朵裡,讓人忍不住翩翩起舞。
而在老者的身前,擺放著一個半人高的竹簍,一隻孩童手臂粗的眼鏡蛇隨著歌聲從竹簍裡坐直了身子,然後跟隨著老者手指的節奏,搖晃起腦袋和身子,非常的有靈性。
突然,人群中有個大漢像被音樂聲迷住了一般,學著眼鏡蛇的樣子開始扭動身軀。
剛開始還好,等到動作幅度大了,大家的目光就都聚集了過去。只見在一個瞎子的旁邊,有個身高七尺,虎背熊腰的男人,他的手指併攏,放在頭的旁邊,慢慢地左右搖曳著。他的八塊腹肌霎時間竟然變得無比柔軟,不停地把臀翹起,左右扭動著形成各種扭曲的S形。
他跟隨者老者的簫聲扭動,節奏感滿滿,並不時地把舌頭伸出,猥瑣地上下舔動,絲毫不顧忌眾人呆滯的目光,反而是竹簍裡的眼鏡蛇,身子不知為何有些僵硬扭得不得勁了。
盲僧感到周圍的空氣一下子變得凝固起來,氣溫都似乎降低了幾度,有些好奇地道:“烏兄,周圍的人怎麼都沒有動靜了?”
“烏迪爾?”
盲僧皺了皺眉頭,向旁邊伸出手去,摸在了烏迪爾的肩頭。
感受到一團扭來扭曲的動感十足的肌肉,盲僧連忙撤回了手:“這位美女,不好意思,我剛剛是要摸我的兄弟。烏兄,烏兄你在哪兒?”
等到老者看到大漢奇怪的舞姿,才停止了吹奏。烏迪爾從戛然而止的樂聲中驚醒,回過神來看到周圍人異樣的眼光,霎時老臉一紅,趕緊拉著盲僧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唉,烏兄,剛才你去哪兒了,你別離開我太遠,剛才我都摸到一個女施主了。挺不好意思的呢。”
烏迪爾老臉再次一紅,哈哈道:“好的好的,以後我儘量不跑遠,嘿嘿嘿。”他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剛才確實太尷尬了,大庭廣眾之下,自己竟然像蛇一樣翩翩起舞,偶買噶的,這事要是傳到弗雷爾卓德,那真是絕對的社死,請神一族的威名將徹底被自己葬送。
他發誓,以後一定要離這些養蛇佬遠一點。
兩人走走停停,烏迪爾繼續欣賞著城鎮的繁華,眾生的美麗多姿。而盲僧則是在熱鬧的氛圍裡,繼續訓練自己耳朵對各種聲音的分辨力。
很快二人來到了一處非常熱鬧的地方,這裡搭了一個舞臺,主持人在上面介紹接下來的重點節目。
“讓我們歡迎古老的神族,瓦斯塔亞的洛神,為我們表演他們家鄉的舞蹈,大家掌聲歡迎!”
“噼裡啪啦……噼裡啪啦……”
一陣絡繹不絕的掌聲響起,憑這連綿不絕的掌聲,可以推斷出接下來出場的,一定是個非常美麗的女孩兒。
然而烏迪爾想錯了,從臺下跳上舞臺的,竟然是一個長著一隻翅膀的男性怪人。
雖然長得有些怪,可他絢麗光滑的羽毛,健碩的肌肉,殺馬特的髮型,搭配那雙精靈似的尖尖的耳朵,整體看上去還真的挺美的。
洛展開翅膀,搖動尾巴,用精瘦的雙腿踏著節奏歡快的舞步,翩翩起舞。
靠近舞臺的烏迪爾也看得入了迷,他是個糙漢子不懂什麼叫美,可是臺上這個男鳥人,卻給他一種難以言語的美感。
忽然,一種熟悉的感覺縈繞心頭,他頓感不妙,瞪大了眼睛:“不要……不要啊!”
下一秒,他就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在眾目睽睽之下,學著臺上洛神的舞蹈動作,輕輕抬起了已經變得柔軟的手,邁動起細碎的步子,跳起了歡快的舞蹈。
感受到周圍的溫度陡降,盲僧仔細聽了聽臺上和臺下幾乎一致的腳步聲,嘴角一癟。他終於知道可能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