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王小六兒起初明顯就是一愣，但是一愣之後，又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兒，“你可能是有點兒想多了。”
女人黛眉微蹙，將信將疑地上下打量，“我想多了？”
“嗯。”
王小六兒一撇嘴，將手裡的一千塊錢遞給女人，她沒客氣，唰一下就搶走了，生怕王小六兒後悔似的。
王小六兒倒是不介意，還露出了一個好司機的表情，“我有自己喜歡的人了，雖然你長得十分好看，但，我還是喜歡她多一點兒。”
女人聞言，略微一愣，“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王小六兒厲害起來了，眉飛色舞地，“我給看個照片。”
他拿出手機，給女人看了一下照片。
女人過來看一下，照片上，顯然那個人是馮楠。
她瞅瞅馮楠的身材，又瞅瞅馮楠那小臉蛋兒，倒也覺得王小六兒這話不像是吹出來的，當時顯得多少有些驚訝。
“怎麼樣？”
“確實不賴。”
“那當然，不管是臉蛋兒，還是身材，都是極品！”
“就還行吧，我覺得……沒我好看。”
女人耷拉著眼皮，聲音裡帶著幾分清冷。
“咦——”
王小六兒一臉嫌棄。
“本來就是。”
女人緩緩地眨了下大眼睛，“不過，這不重要，不是每個女人都是靠臉吃飯的。”
“這話我倒是覺得對。”
王小六兒一撇嘴，“你要是靠臉吃飯，也不至於連一百塊都拿不出，在這兒啃饅頭鹹菜了。”
“你！你怎麼知道！”
“我有什麼不知道的，我都看見了。”
“我，我是在辟穀，不方便吃很多。”
“那，我請你吃火鍋，你去不去？”
“不去！”
“真不去假不去？”
“嗯……你要是……你要是實在的有錢沒處花了，我倒是……我倒是也能考慮一下。”
“哼，那走吧！”
“真去啊？”
女人大眼睛閃閃放光，看起來還挺激動，王小六兒一點頭，“走唄！”
“那我去換件衣服！”
“嗯。”
女人高高興興地跑去樓上了，王小六兒坐在一邊，隨手拿起了她老在翻的一本《道藏》，尋思尋思之後，給那小丫頭也給打了個電話。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晚上七點左右，就在王小六兒的住處附近的一個火鍋店裡，王小六三個人會合了，女人一看見那個小丫頭，很是好奇，“她是？”
“我家的小保姆。”
“保姆？”
“就小丫鬟，端茶送水的！”
那小丫頭一聽這話，還挺美，舉起手來在頭頂比了一個心，傻笑著。
那小模樣兒，著實是治癒得很，幸福得很，當時把女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丫鬟！”
她一臉嫌棄。
“她家裡人不要她了，無處可去，我既不能趕走她，也不能叫她什麼都不做惹人閒話，所以就給她開點錢，算是在我這兒打工了。等她長大點兒的，找個好人家嫁了，就算完事兒。”
王小六兒扭頭看看那小丫頭，服務員也走了過來了，“先生，您要的手切羊肉。”
“都放這兒就行。”
王小六兒現在兜兒裡有錢，也不慫，跟服務員又要了點兒她倆都愛吃的，將選單兒遞給了那個女人，女人一看那選單上的的價格，微微皺眉，感覺自己兜兒裡這十張鈔票可能堅持不了多久，就沒敢多要什麼，看小妮子回來了，起身，去調醬去了。
三個人，不抽菸，不喝酒，就消消停停地吃飯，倒也其樂融融。
王小六兒趁機問她，“對了，光知道你姓米，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叫米婷。”
“米婷？是大米的米嗎？”
“是，也不是。”
“是羋婷？古楚國的後裔？”
“嗯。”
女人點點頭，“你知道的還不少。”
“這算什麼。常識而已。”
“你學歷很高吧，什麼都知道。”
“咳咳……”
王小六兒老臉一紅，趕緊乾咳一聲，沒好意思接茬兒，他夾了一小塊兒豆腐，沒下鍋，直接沾著吃了，“你本事那麼大，不知何門何派。”
“我是玄門的人，具體哪個門派，就不說了，知道的多了，對你也不是一件好事。”
“玄門的門派多了去了，不過，大部分都是名門大派。”
“跟鬼門比起來，肯定要好一些。”
“你知道鬼門？”
“當然了。”
女人耷拉著眼皮，“鬼門分三堂，紅燭鬼門，青燈鬼門，和黃炎鬼門，你是哪一門？”
“我說實話，我不是鬼門的人，鬼門的人我一個都不認識。”
“胡扯，那你的鬼遁術是從哪兒學來的？”
“我說我是自學的，你信不信？”
“真的假的……”
女人一副見了鬼的樣子，眨巴眨巴眼睛，又覺得王小六兒也未必是在撒謊，“也難怪，難怪你的術，看起來不太規範，這麼一想倒是如你所說。不過，如果你的術是自己領悟出來的，能到這種地步，可能是也個天才了。”
“你是在誇我嗎？”
“你覺得呢？”
女人曖昧一笑，“要不，你拜我為師啊，就不要學那什麼曱王鬼遁了，鬼遁術，不是正道！不如跟我學玄門的東西，比較有前途。”
“以你現在的實力，在玄門算什麼級別？”
“很高的級別。”
“那還不是差點兒死了？”
王小六兒做嘲笑狀。
雖然他也不知道鬼門是個什麼東西，但是，他於《青羊經》中得益良多，對修撰這本書的前輩十分敬重，所以，女人在詆譭鬼門的前輩的時候，心裡頭多少有點兒不服氣，所以才這麼說，女人也沒見過王小六兒這麼能抬槓的，當時被氣得夠嗆，“愛學不學，誰稀罕教你似的！有本事，以後你也別用我來點撥你！”
“咳咳，我鬧著玩兒呢！”
王小六兒趕緊做討好狀，“自從上次經你點撥幾處毛病，我確實收益良多，我能看得出，您老是一個有大神通的人！”
“什麼您老您老的？我才多大啊？就您老？”
“那可說不準！”
王小六兒一撇嘴，“我聽我爺爺說，這有修行的人，都有返老還童的！表面上看著像個十七八的大姑娘，內裡不定多大歲數呢！你本事這麼大，道行不淺，估摸著歲數也小不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女人一挑眉，“看樣子，還是你爺爺比較有見識！”
王小六兒聽她懷裡有話，眨巴眨巴眼睛，小心翼翼的模樣，“你，你，你多大？”
“不大，八十一了。”
“……”
王小六兒身子一歪，見了鬼的表情，“你滾一邊兒去，玩兒我呢？”
“咋的，不是你說的嘛。”
女人咯咯直笑，笑起來，簡直好看極了。
那小丫頭兒也沒忍住，在一邊咯咯咯地笑出了聲兒。
“你笑什麼！跟誰一夥兒的心裡沒數兒啊！”
王小六兒敲了她一下，小丫頭趕緊板起臉來，低頭吃飯。
王小六兒是一個守規矩的人，受人恩惠，大多心來記著，一頓飯下來，也把米姑娘答對得甚是滿意，兩個人的關係也拉近了些。
這邊等著酒足飯飽了，王小六兒就叫了一輛車計程車把她送回去了，他呢，拉著那小丫頭的小手手一起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小妮子就問王小六兒，“主人，那個小姐姐，長大可真好看！”
“嗯，是個做媳婦兒的好料子！”
“有想法？”
“完全沒有。”
王小六兒摸摸鼻子，“這女的，可兇了，我怕我整不過她！”
那小妮子當時一愣，緊跟著咯咯咯笑個不停，這邊兩個人還沒走到門口兒呢，就看見，自家門口兒附近停著兩個麵包車，王小六兒打眼一瞅，就看見車上下來幾個人，那幾個人齊刷刷是奔著他家門口兒去的。
“喂，你們幹嘛的？”
王小六兒一嗓子過去，嚇得那幾個人忙回頭，一個打頭兒的抻著脖子看了半天，一看是王小六兒，忙跑上來，看他灰頭土臉的，好像是從工地跑出來的，他一上前，咔一個立正，緊跟著一個九十度的鞠躬，“六爺！”
王小六兒看這個人是個熟臉兒，又想不起在哪兒見過，當時一愣，“你是？”
“我是馮總的手下，咱之前見過的！在別墅那邊兒！”
“啊……我想起來了！你幹嘛這是？”
“別提了，俺們剛從工地那邊兒過來，工地那邊兒出事兒了！馮總正往那邊趕呢，她打電話，叫我們來接您先過去！”
“工地出什麼事兒了？”
“誒呀，別提了，我路上跟您說吧！”
王小六兒點點頭，“我去換身衣服，馬上下來！”
“誒，誒！”
王小六兒上樓了，一上樓，就把手機拿了出來，直接撥了馮楠電話，一開始佔線兒，後來電話才打進來。
“喂，媳婦兒！”
“滾~管誰叫媳婦兒呢！”
馮楠正在開車，挺著急的樣子，“我還正要給你打電話呢，工地那邊出事了！你跑哪兒去了，不在家！”
“我出去吃飯了，剛回來！我看見你的手下了！”
“那你趕緊的，我也快到工地了，到地方咱倆再說！”
“叫點兒好聽的！”
“誒呀，你趕緊的！”
馮楠把電話撂了，王小六兒咯咯笑，換了一身衣服叫小妮子鎖門，就跟著幾個人上了車。
“工地怎麼了這是？大半夜的，火急火燎的？”
“誒呀，別提了！”
開車的師傅咧著嘴，“這幾天，咱們這兒都正常施工呢，也沒發生啥啊，可不知道怎的，忽然之間，工地就開始出事兒了，大大小小的，倒下了好幾個了！都說俺們是施工的時候犯了啥忌諱了，可俺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招上啥了啊！”
“你說詳細點兒？怎麼了？”
“有幾個小年輕兒的，都倒下了！”
“病了？”
“不知道啊！之前，就大半夜的，總丟人！睡覺睡一半兒，人沒一個！然後大家就去找啊，找來找去，就發現，最後丟的那幾個，清一色都都倒墳圈子裡了，誰知道咋回事兒！現在人心惶惶的，好些幹活兒的都不敢幹了，鬧著要回家呢！您趕緊給看看去吧！”
“那些倒下的人，嚴重不？”
“昏迷不醒啊，倒是好活著呢！”
“啊，那就沒事兒，我過去看看。”
說話間過了能有一個多小時，車子停在了外面的工地位置，這附近，四六不靠，荒郊野外的，這是人多，人少了大半夜的估計都沒幾個人敢來，王小六兒從車上下來，一眼就看見馮楠了，馮楠正從工地的彩鋼房裡出來，倆人一見面，馮楠就趕緊拉住了王小六兒，“誒呀，你怎麼才來！你趕緊給看看吧！裡面小孩兒要不行了！”
王小六兒點點頭，跟馮楠一起進去了，一進去，就看見裡面的床榻上躺著個毛頭小夥子，看著還挺稚嫩的，此時臉色蠟黃，半昏迷狀態，還時不時地抽搐一下。
人倒是還活著，就呼呼地冒虛汗。
王小六兒打眼兒一瞅，心裡就明白了一多半兒，略微檢查了一下之後，就起身走到了外面。
馮楠和一個夥計跟了出來，“咋回事兒？”
王小六兒拿毛巾擦擦手，一撇嘴，“沒啥事兒，他這是招上啥不乾淨的東西了。”
“啥？”
馮楠一臉懵，王小六兒卻笑了，他扭頭看看那工頭兒，“你是這裡的頭兒吧！”
“啊！”
“我問你幾個事兒，你如實跟我說！”
“那必須的！必須的！”
“這小子，不是第一天犯病了吧？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他，他老外跑倒是，半夜三更的，老不見人！但每次都能回來！”
“平時有啥不對勁兒嘛？”
“平時倒是挺好的，人挺激靈，也挺能幹的！就是最近不知道咋的了，老是冒虛汗，幹活兒也不行了，還老打哈欠。”
“他有女朋友沒有？”
“沒有，好像是沒有！”
“那就對了。”
王小六兒一撇嘴，擺擺手示意他先回去，馮楠倒是沒走，跟了過來，“怎麼回事兒？”
“這小子，可能招上什麼了。”
王小六兒吸了一下鼻子，“你記得不記得我以前給你講過的故事，我們村兒，有個男的，大半夜的躺墳地裡了？”
“你是說？！”
馮楠臉色微變，嚇得一下捂住了小嘴兒，“你是說，他跟那什麼……跟那什麼……那什麼了？！”
“可不咋的。”
王小六兒一撇嘴，“那小孩兒，歲數不大，還挺精壯的，你們這些女人不都喜歡這樣的嗎？”
“咦——”
馮楠一臉嫌棄，王小六兒卻吧嗒吧嗒嘴，“咦什麼，本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