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腦中空無一物。
我找不到答案,我想去一個沒有煩惱的電話,可這個世界上並沒有我能夠待的地方。
我還能去哪裡呢?
又過了兩天,母親和小妹又重歸於好,連父親也感覺無事發生。
硝煙總是這樣驟然發生,又很快消失不見。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過去,直到下一次戰爭的爆發。
或許平靜的生活本就是一種幸福,沒有波瀾,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我開啟手機,看了看賬戶裡的餘額,準備出去走一走。
離開家時,母親有些含蓄的告訴我,玩得差不多,還是要找工作了。
我點點頭,內心一陣苦楚。我連工作的意義都找不到,還工作什麼?我深深的埋在心裡。
那天在手機上,我無意中看到一個精神評估量表。我認真看著,花了一分鐘將它填完。
評估的結果,像刺紮在了我的心裡。只有4個字—重度抑鬱。
我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會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腦海中那個笑著鬧著的女孩,怎麼會是這樣的呢?
我思考著,卻被困在了原地。
我想,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過於腦子壞掉了。壞掉了就無法思考,無法看清事實,沒辦法改變自己,只會在一個痛苦的深淵裡形成死迴圈。
可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呢?
我無法停止去想,我不能成為一個沒用的人。
是高中嗎?還是什麼時候呢?
無數次,我在思考的鏈條中被打敗,明明和一些答案很近,中間卻隔著什麼。
在一次一次的衝擊中,我試圖打破那道壁壘,卻一次次的敗下陣來。
我買了去貢城的客車,回到母校,總能想起什麼吧。
去貢城有兩小時的車程,不長也不短。腦子裡的想法卻一個挨著一個,千頭萬緒,無法斷絕,我疲憊極了。嘗試著睡著,將腦袋左放右放,總是不對,如坐針氈。
兩個小時後,我從客車站打車去學校。
坐在車裡,景色如舊,這條路我曾從家往返過多次。
我從計程車裡拖出揹包,落地的一瞬間,我如夢初醒。
一些事成為了痛苦,總是在記憶裡迴圈播放。而一些事太過痛苦,所以連想起也不願意,那些事連帶著當時的人都一起刻意的忘記了。
我有些想離開了,我來幹嘛呢?
我張望著來往的計程車,那句話又出現了,我在心裡默唸,真正的解脫是直面痛苦。
這麼多年,怎麼唯獨這句話沒有忘記呢?
是啊,我不是一直在逃避嗎?我害怕去面對痛苦,所以問題從未解決。這一次,不能再逃避了。
我深吸了口氣,重重的吐了出來。隨後穿過馬路,靠近校門。
學校的牌匾看起來有些破破爛爛的,比十年前更蒼涼了。
疫情過後,學校的門禁沒有解除。一個保安站在門口守著,我走近想問他能否進去。
保安看我並不進校門,疑惑的探出了頭。我的腦子裡瘋狂的組織著語言,卻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一溜煙的跑掉了,躲在了校門轉角的欄杆邊。蹲在地上,我垂頭喪氣,我怎麼連和人說話也不會了呢!
透過欄杆,我看到了校園裡那棟老舊的教學樓。
一瞬間,所有的回憶蜂擁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