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四人準時到達市政府,而市政府的南邊,正是偌大的人民公園。
眼看曹墨就要路過人民公園的門口,夏小柔急了:“曹墨!你怎麼回事,說好的進去看看啊!”
誰和你說好了。曹墨心裡想,但嘴上還是解釋道:“沒必要特地去一次,裡面一眼望去也不像有裝備箱的樣子,過去純粹浪費時間。”
“啊啊,虧我還期待了一路。”夏小柔仰天長嘯。
你終於承認是自已期待了啊,不是之前說的好好的,是替陳眠雪去看嗎?曹墨都懶得拆穿她。
這時,隊尾的唐素銀說道:“時間還早,去看看吧,不礙事。這附近落腳點很多,不用那麼早就安頓下來。”
“唐素銀!我就知道你最好!”夏小柔朝後方豎了個大拇指。
你就寵她吧。曹墨只能調轉方向,帶隊進入人民公園。
現在曹墨感覺自已就差一個導遊旗,一個喇叭。他在門口的臺階上一屁股坐下:“自由活動,半小時後這裡匯合。”
夏小柔拉起陳眠雪的手:“小雪,我們走。”
唐素銀也饒有興致地遠遠跟在兩人後面,但還是不敢離曹墨太遠。
只見人民公園的大道兩邊,擺滿了撐開的雨傘,每一把雨傘上面,都有一個相親的告示。
這幾天風大,吹翻了不少雨傘。左右的連廊,包括公園裡的小路,甚至綠化帶裡的梧桐樹上,也貼滿了各種相親告示。
“真是開了眼了,剩男剩女這麼多。”曹墨吐槽道,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已也是剩男。
道路盡頭,夏小柔興奮地指指這個,又若有所思地看看那個,就差拿個筆記本做筆記了。
不請她來這裡當志願者真是可惜了。曹墨心裡每吐槽一百句,一定有九十九句是針對夏小柔的。
“小雪,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啊?”夏小柔笑嘻嘻地問。
陳眠雪認真地想了一會兒,開口說道:“我喜歡有責任心的,有擔當的人。別的我都覺得不重要。”
“哦……你的要求還真奇怪嘞。”夏小柔若有所思。
晚上該去哪兒過夜呢。曹墨在門口無聊地張望著。
……
半小時後,在曹墨的一再催促下,夏小柔終於不情不願地結束了相親角的遊覽活動。
“我剛剛真的看到好幾個不錯的,人家好厲害的,有兩個還有照片呢……”夏小柔在總結觀後感。
曹墨和唐素銀沒有聽她嘰嘰喳喳的發言,兩人正湊在一起研究今晚過夜的位置。
“還是得找個路口的制高點,那棟建築就不錯。”曹墨說出了自已的看法。
“不行,那個是大商場,很多視窗都是封死的,有安全隱患。我們要找的地方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唐素銀否決了曹墨的想法。
經過討論,兩人敲定在距離市政府不遠處,離大路口還有一小段距離的某個旅館下榻。
撬開賓館的兩個房門,唐素銀分配了一下房間。
“小柔和小雪一間,我和曹墨一間。還是老規矩,拉上厚窗簾,不能開大燈,只能開床頭燈。”
夏小柔比了個“OK”的手勢,拉著陳眠雪就鑽進了房間。
結果不出五秒鐘,夏小柔又衝了出來,一臉奇怪的表情。
“你又幹嘛?”曹墨問道。
夏小柔說:“我確認一下!”
只見她又衝進曹墨和唐素銀的房間,隨後臉色難堪地走了出來,緩緩地說道:
“曹墨,這兩間房,都是隻有一張床。”
幾人都愣了一下。
曹墨馬上反應了過來,罵道:“一張床怎麼了,又不是沒睡過。”
話說出來又覺得有點歧義,他再補充道:“都這個時候了,有本事你再去撬兩個房門,我是懶得折騰。睡哪兒不是睡。”
夏小柔識趣,灰溜溜地躲回了自已的房間,關門前還探頭探腦地看了看兩人。
曹墨和唐素銀走進房門,本來挺正常的氣氛被夏小柔一攪和,現在反而尷尬起來。
曹墨這才想起來,雖說幾人以前都睡過大通鋪,偶爾也會三三兩兩的擠一起,但像是這種獨處空間,他還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人一起待過。
好在他瞄到房間角落裡有個沙發,瞬間就像找到救星一樣,立刻衝過去佔領了陣地。
“晚上我就躺這兒了,挺好,這沙發挺軟的。還是老規矩,我先守前半夜,你接後半夜。”曹墨說道。
“那怎麼可能,你一個傷員躺什麼沙發,你給我躺到床上去,要躺沙發也是我躺沙發。”唐素銀不由分說地把曹墨拎了起來。
“行行,我躺床,我躺床。”曹墨投降。
隔壁房間裡,夏小柔整個人趴在牆上,耳朵死死地貼住牆壁,整個人恨不得鑽進去。
“小柔姐,你別聽了……他們在隔壁挺安全的,不用擔心。”陳眠雪說道。
“我,我是擔心他們的安全嗎?我在聽曹墨老不老實。你看剛剛換完衣服,曹墨看唐素銀那個眼神,就差貼到人家臉上去了。我是怕唐素銀吃虧!”夏小柔一陣強行解釋。
誰知道陳眠雪居然聽進去了,低頭不語。她腦海裡不知道想起了在哪兒看到的一句話,可愛在成熟面前不值一提。
“沒動靜啊……”夏小柔繼續監聽,自言自語道。
……
夜色已深,唐素銀關上了所有的燈,拉開了窗簾看著窗外。
“曹墨,你看,市中心的城市夜燈都還亮著。”唐素銀開心地說。
難得見她這麼開心啊。曹墨有點驚訝。
曹墨走到窗邊,只見左側的步行街燈火通明,對面的大樓也星光閃爍。夜中海的魅力,此刻完全呈現。
“我先去洗個澡。”唐素銀輕輕地說道。
這地方真是不能待了,我要死了。曹墨心裡萬馬奔騰。
唐素銀走進了浴室,不一會兒,浴室裡就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曹墨坐立不安,心裡不免心猿意馬。各種之前在小說裡看過的俗套情節開始湧現進他的腦海。
和唐素銀這種級別的美女睡在一個屋簷下,愣是和尚來了都得還俗,要說沒有心動那隻能是太監。
曹墨都不知道這一夜該怎麼熬過去。
就在這時,浴室裡遠遠地傳來了唐素銀輕輕的哼唱:
……
繡花繡的累了嗎?
牛羊也下山了。
我們燒自已的房子和身體,
生起火來。
都在你眼中盪開……
陌生又詩意的歌詞,輕柔又溫暖的吟唱,讓曹墨躁動的心靈重新歸於沉靜。
許久,唐素銀換好衣服,從浴室裡走了出來,用毛巾擦拭著溼發。
她一轉頭,發現曹墨已經斜靠在床上睡著了。
唐素銀緩緩提起被子,幫曹墨細心蓋好。黑暗中,她認真地看著曹墨的臉,看了很久很久。
又是一箇中海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