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名妥妥的。
你就有晶片了.”
王相國一愣,問:“什麼普通人?”
宋學禮比他還驚訝,問:“你不知道?”
王相國一臉茫然。
宋學禮笑著解釋了幾句。
原來不知不覺之間,學生被分為了兩類。
一種是沒接受記憶晶片移植手術的人,稱為普通人。
一種是已經接受了記憶晶片移植的人,稱為晶片人。
其實學校早就分類了:班級分為實驗班和普通班,也就意味著把學生群體分成兩種。
王相國一直都是實驗班的尖子生,沒想到現在也被劃分為普通人……司馬珏護著王相國,說:“你們別吵了,讓王相國自己做決定.”
王相國心中一暖,問司馬珏:“前三名獲得免費的記憶晶片,真的是好誘惑啊!你覺得我該怎麼做?”
司馬珏說:“還是那句話,看你自己。
我不影響你.”
王相國問:“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
司馬珏輕輕咬著嘴唇,說:“上次跟你說過,我不喜歡記憶晶片,它剝奪了我學習的快樂,所以我不會答應校長提出的的要求。
不過,無論你做出哪樣的決定,我都支援你.”
王相國呼吸急促起來,說:“謝謝你.”
……他們倆來到食堂吃飯,坐在一桌。
餘光裡,他竟然看到了謝自由和宋學禮坐到了一桌。
兩桌人成了兩個派系。
王相國繼續觀察,發現普通人坐在一塊,晶片人坐在一塊。
涇渭分明。
……王相國思考了很久。
身邊充斥著各種不同的聲音,或偏激,或亢奮,或憤怒,或委屈。
他始終下不了決心。
一方面,他不喜歡記憶晶片,記憶晶片剝奪了他很多美好的感覺。
這點和司馬珏不同。
司馬珏覺得記憶晶片剝奪了她學習的的樂趣,而王相國認為記憶晶片剝奪了他的成就感,剝奪了他的自豪和自傲。
另外一方面,他也希望擁有記憶晶片。
他想重鑄輝煌,甚至想拿到人類歷史上高考的最高分。
這才是最大的成就感。
以他的學習基礎,配合記憶晶片的知識海洋,相得益彰,實現目標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記憶晶片也造成了許多悲劇,劉偉的跳樓就是一個典型。
如果記憶晶片得到大規模的推廣,又會有多少寒門學子因為買不起記憶晶片而走上不歸路?會有多少人想不開而去尋短見?到時候這些悲劇會算在誰的頭上?王相國肯定背不起這些責任。
不過,他不是聖母,他沒必要為其他人考慮太多。
他始終記得,當年他病危的時候,除了父母,沒有任何人主動伸出援手。
那時候他就感受到人世間的冷漠。
該怎麼辦?實在是煎熬。
第二天早自習之前,同學們又來催促了,讓他趕緊給回應。
不然的話,就再次去遊行。
班主任也看著他,等著他的意見。
他走到講臺上,說:“我想了一天一夜,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
讓學校跟大智若愚商量,每個學期提供十個免費的記憶晶片。
只要普通學生能夠在期末考試當中考到前十,就能獲得免費記憶晶片。
大家靠實力爭取記憶晶片,是不是很公平?”
此言一出,班級裡炸開了鍋。
劉偉率先表示不服,說:“王相國,你這太自私了!你明明知道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考不到前十,你自己能考到,只顧著自己!我們怎麼辦?”
其他的人紛紛附和。
有的人趁機攻擊王相國。
“太自私了!”
“虧我們這麼相信你!”
“他馬上成為晶片人,肯定為晶片人說話!”
“說不定已經被收買了!”
“有錢人的走狗!”
班主任氣得直拍桌子,喝道:“好好說話!”
王相國被激起了怒火,反唇相譏:“考到前十是靠自己的本事,你考不到怪誰?”
劉偉說:“話不是這麼說!憑真本事的話,我們還有可能追上你們,但是你們用上了晶片,我們根本追不上!用記憶晶片的人多一個,我們無法戰勝的對手就多一個。
晶片拉開的分數距離不是幾分十幾分,而是一百分、兩百分!晶片人壟斷了金字塔的頂端,我們永遠都爬不上去。
晶片人越多,我們的出路就越少。
靠成績得晶片,只對極少數人公平,對大多數人不公平!那些大學的分數線,會因為晶片人的成績而提高几十分甚至一百分。
我們永無出頭之日!”
王相國疲憊地問:“那怎麼辦你才滿意?”
劉偉冷笑道:“不是我滿意,是我們廣大的用不起晶片的普通人滿意!”
王相國說:“少玩文字遊戲。
你們想怎麼辦?”
劉偉深呼吸一口氣,大聲說:“取締記憶晶片,宣佈記憶晶片為反人類的產品,予以全部銷燬。
已經做了記憶晶片移植手術的人,把晶片取出來後再銷燬!”
王相國嘆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他們肯定不會答應。
大智若愚公司的人各個發大財,有錢人買這個提高自己孩子成績。
他們不會在乎我們的看法.”
劉偉緩緩站起來,拄著柺杖支撐自己的身子,說:“他們要是不答應,我們就繼續罷課!他們還是無動於衷,我就自殺明志!我已經跳過一回樓了,不在乎第二次。
同時,會有很多像我這樣走投無路的人,也會去自殺!出了人命,看他企業怎麼搞,看學校怎麼搞!我們要公平!”
班上的普通人跟著喊道:“公平,公平!”
其他的班級也開始跟著喊:“公平,公平!”
大家沒有見面,但是異口同聲。
晶片人沉默著不說話。
劉偉又衝著王相國喊:“走狗!走狗!”
班上突然安靜了。
王相國怒視劉偉。
劉偉嘿嘿冷笑。
王相國突然明白,劉偉已經瘋了,已經開始亂咬人。
如果再這麼下去,會有更多人瘋。
不過,王相國很快不用擔心劉偉咬,因為劉偉舊傷發作,又住院了,座位又空缺了兩天。
在這兩天裡,沒有劉偉這個出頭鳥來組織,暫時沒有大規模的集體事件。
但是王相國依舊恐懼,依舊焦慮,因為他還是沒有找出解決的辦法。
他當然考慮自己的利益,但是背不了大眾的怒火。
……當劉偉回到學校時,劉偉不再督促王相國和學校談判,只是沉默。
王相國以為劉偉病重,身體虛弱,沒有精力。
這或許是好事,沒有了劉偉的組織,火藥桶暫時不會爆炸。
但是王相國想錯了。
劉偉之所以不再發聲,是因為劉偉自己做了記憶晶片的移植手術。
這件事是劉偉的同桌發現的。
現在劉偉的同桌是謝自由。
謝自由每天上課睡覺,從不影響他人的學習。
有段時間,謝自由突然睡醒了,他看到劉偉在做課後練習題時下筆如有神,不假思索地就能寫出正確且標準的答案。
這種解題的姿態他再熟悉不過了,是記憶晶片的效果。
但是謝自由沒有聲張,他懶得多管閒事。
不過宋學禮也發現了,他不是省油的燈,大聲宣佈:“劉偉也是晶片人!”
一時間輿論譁然。
王相國鬆了一口氣。
劉偉是挑頭的,他不挑事,其他人也一時組織不起來。
可是最關鍵的問題還沒有解決:他要不要答應前三名就可以獲得免費晶片的建議?答應算了!他人的未來,他人的前途,他人的死活,與我何干?劉偉這麼激烈的人,還不是屈服了?正當他下定決心時,教師的角落裡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原來跳樓就換到免費的記憶晶片。
那我也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