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蘇瓔珞剛才真的以為聞人雅月是來找她的，畢竟之前她把令牌交給了百事通，百事通那邊則承諾一月左右的時間把訊息給她送過來，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
聞人雅月點了點頭。
蘇瓔珞又看東方凜，問：“聞人管事就是你請來的人？”
東方凜頷首。
蘇瓔珞有點糊塗了，完全跟不上東方凜的節奏。
其實聞人雅月也有些糊塗，他上前來，看著東方凜，眸中流露出不解和凜然。
“不知凌王殿下請在下前來，所為何事？”
蘇瓔珞剛喝進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敢情聞人雅月也糊塗著呢！
“不止是本王請你來吧！”東方凜鳳眸微狹，冷意隱隱溢位。
蘇瓔珞突然覺得，東方凜這個男人，在面對她的時候，會很流氓無恥，可是他面對其他人，卻是另外一個樣子。
就比如現在。
聞人雅月身為百事通的管事，自然也不是普通人，見多識廣的，而且他這一臉的溫潤佛相，原本也是一種氣勢韻華，在一般人眼前不會輸。
可是東方凜還是生生的把他的氣韻給壓制的下去。
連蘇瓔珞都感覺有些被波及，不由得心頭緊了緊。
聞人雅月額上冷汗細出，他原本就胖，一用袖子擦汗，身上的氣勢就更弱了。
“是，在下還約了另外一個人……不，在下是被那個人約來的，而且那個人他是……”
“他約你去的是對面的雅間，你去吧。”東方凜卻打斷了聞人雅月的“解釋”。
聞人雅月張張嘴，還想再說什麼，但是終究沒有說，不過他最後居然向蘇瓔珞投了一眼。
蘇瓔珞接收了這一眼，莫名其妙的目送聞人雅月出去，然後快速的進了對面的雅間。
……什麼鬼？
聞人雅月那一眼的意思是向她求助？向她求什麼助啊！難不成是想讓她在東方凜面前替他美言幾句。
心頭一下子閃過一陣惡寒。
她才不會找虐呢！
端起桌邊的清茶，蘇瓔珞喝了一口替自己壓驚。
此時聞人雅月剛進對面的雅間，便又傳來腳步聲，然後雅間的門被叩響了。
“進來。”這會兒沒有東方凜刻意的氣勢壓制，聞人雅月也恢復了溫潤佛相的模樣，坐在那裡，鎮定自若。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進來了一個身著黑衣的英俊青年。
他神色冷冽，渾身上下，也散發著一種少見的幽然氣息。
他就是剛才與葉芯月在對面的茶樓分開的寒鏡。
葉芯月說求他最後一次，他又如何拒絕？
“寒公子。”聞人雅月開口，淡聲道，“不知今天請在下來此所為何事？”
寒鏡坐下來，也很鎮定的看著聞人雅月，事情做了多次，他就習以為常了。
“自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事情，這是王爺的令牌。”
聞人雅月接過令牌，上下翻看，然後才道：“不錯，這正是凌王的令牌，所以寒公子這一次還是要百事通查探王爺的行蹤，然後送到忠勇侯府嗎？”
寒鏡點頭，言簡意駭：“是。”
“寒公子，咱們也合作了多次了，百事通也沒有出過岔子，但是在下這一次卻有一個疑問想要問問寒公子。”聞人雅月沒有像之前那樣直接應下，而是如此道。
寒鏡面皮一僵，看向對面的人，問：“聞人管事是何意？”
“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凌王並不是一個容易得罪的人，我們百事通也只是想行事再謹慎一些。”聞人雅月一本正經的道。
寒鏡眸光一幽，但還是道：“好，聞人管事請問。”
“寒公子既然能拿到凌王的令牌，也出得起咱們百事通的價格，自然是凌王身邊得重用的人，那為何會讓寒公子託我們百事通查探王爺自己的行蹤，而後又讓百事通送去忠勇侯府？”聞人雅月聲音淡淡的問。
寒鏡卻是心如擂鼓！
終於，事情走到這一步了！
之前聞人雅月從來沒有問過這個問題，雖然他的行為有些古怪，甚至可以說是根本說不通，他家王爺有毛病花錢請百事通查探他自己的訊息？
可是百事通向來只是一個認錢的，而且他之前也說過，王爺只所以這樣做，是因為有秘密的原因，不便細說，百事通也就沒有問過，只是收錢辦事。
他強撐著臉上的表情，道：“聞人管事，這件事情在下也早說過，不便細說，我們王爺只所以這樣做，是有原因的。”
“不便細說，那在下可以猜一猜嗎？”聞人雅月卻是突然一笑，似乎也沒有不高興的意思。
“什麼？”寒鏡一驚。
這時，聞人雅月已經徐徐開口道：“是凌王殿下看上了忠勇侯府的那位大小姐，那位大小姐不日就會成為凌王妃，是麼？”
不知為何，寒鏡突然感覺渾身筋骨開始發顫。
寒意像是從四面八方透骨而來，剎那之間，他身下的椅子突然“咔嚓”一聲爆裂開來，而寒鏡卻沒有如正常的情況下那樣彈起身子，而是“撲通”一聲，沉重的跪倒在了地板上。
聞人雅月也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伸手去扶人，但是他剛一動，卻陡然感覺整間雅間似有一股看不見的冷意流淌急聚而來，他也臉色一變，只能坐著不動了。
雅間的門無力自開。
門剛一開，便有一道雪色的光芒直射過來，直朝著寒鏡而去。
寒鏡的瞳孔猛然一縮，可是他根本避不開，同時，他也不敢避！
噗！
一聲刺破血肉的聲音響畢，便又是哐的一聲巨響，原本跪在那裡的寒鏡，被插在他身上的長劍力道帶著，撞到了一側的牆壁上。
穿肩而過的長劍劍尖，刺入牆壁，直接把寒鏡整個人掛在了那裡。
寒鏡臉上流露出極為痛苦的神色，但是他最後都死死忍著。
蘇瓔珞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麼血腥的一幕，她眉心皺了一下，抬眸斜睨了一眼身側的東方凜。
東方凜只是負手而立，看似淡然，但是渾身隱隱散發著冷戾的氣息，連她也不敢多看太多。
不過出手的並不是東方凜，而是冷著一張冰塊臉，站在門邊的寒溪。
很是難得，寒溪一向冰塊的臉上，這會兒多了一些表情。
——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