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睡得像只小豬！”錢老五抱著外甥女笑道，眼裡滿是寵溺。
小丫頭在小舅懷裡，打著小呼嚕，跟鵬娃在基地玩了一天，飯都沒吃完就困得不行。
“卓瑪？”錢多多頓住腳步，門口有團小黑影。
卓瑪蹲在地上，小小的一隻，孤孤單單的。
“老師！”卓瑪起身，臉上露出歡喜。
放學來到老師家，大門緊閉，卓瑪不知道老師去了哪裡，靜靜坐在門口等待。
“不冷嗎？快進屋！”錢多多開啟門。
卓瑪沒進來，怯怯看著錢老五。
“進來吧，這是我哥哥！”錢多多將卓瑪拉進屋，“吃飯了嗎？”
卓瑪點點頭，“在學校吃過了。”
“你來多久了？老師不在就回去呀，外面多冷！真是傻孩子！”
錢多多兌一杯麥乳精給孩子喝。
卓瑪喝到第一口時，人呆住，天哪，太香了！
“喝吧，喝了暖和！老師這段時間有事，會比較晚回來，要是不在，你就趕緊回學校去，不要傻等，知道嗎？”
錢多多輕聲道。
卓瑪乖巧地點點頭。
“這是誰家孩子？”錢老五問妹妹。
“一個牧民小戰士的，參軍在運輸隊，拜託我照顧一下。”錢多多回道。
“妹夫呢？咋不見人？”錢老五這才想起來。
“盛勇哥在營地，離這裡遠得很，至少三四天才到。”
“那麼遠？那他啥時候回來？”錢老五以為妹妹隨軍了，夫妻倆天天在一起。
“不知道，有同事回家探親，至少兩三個月回不來，我這裡蔬菜基地也忙，估計要五月份才能見面。”
錢多多算了算時間。
“那你們這隨軍跟沒隨軍有啥區別？鳥不拉屎的地方，還不如不隨軍，咱在老家掙大錢不快活嗎？”
錢老五不滿地抱怨。
知道這裡沒菜吃，但知道和親身體驗完全不一樣。
一路上全是土豆、蘿蔔，從不挑嘴的錢老五吃到後面都沒了食慾。
沿途遇到的內地人，不論官兵與援建人員，都是乾裂的嘴唇，黯淡的膚色。
那是長期吃不到蔬菜，腸胃失衡導致的。
想過這裡苦，沒想到苦成這樣。
錢老五對妹夫說不出啥態度，一個人在這裡待了十多年，硬是撐住了，讓人敬佩。
可是把妹妹、外甥女弄到這裡來，錢老五心裡一百個不樂意！
這會兒聽說幾個月見不到面，心裡那個氣呀！
合著我妹妹來是專門給你種菜的？
“好啦，五哥，我知道你心疼我，來都來了，還能怎樣？既來之則安之，儘快把這蔬菜基地弄出來。
成規模後，咱們功成身退，回城掙大錢！”錢多多玩笑道。
現在有這麼多人搭臺唱戲，相信不久的將來，她就可以跟著老爹和哥哥們回去。
甚至想著回去以後留在省城，做點兒啥買賣好？
錢多多心不貪，只要有餘錢就行，每天還能有大量的時間照顧孩子，享受生活。
嗯，自由撰稿人？寫點兒在雪域高原的趣聞。
要不開一家飲品店，賣奶茶、小吃？還是糕點鋪？
“唉，你在想啥？”錢老五伸手在妹妹眼前晃。
妹妹眼睛直直的，一言不發，在發什麼神？
“幹嘛！”錢多多拍開哥哥的手。
“看你發神！在想啥？”錢老五也不生氣，而是好奇 。
“在想回內地了做啥生意！”
“想好做啥了？” 錢老五問。
妹妹上次說的麻辣小龍蝦、小螺螄，一個夏天家裡就賺了三萬多！
以後回去了還跟妹妹一起幹，相信成為十萬元戶指日可待！
“沒想好！我呀，又想掙錢又不想太累，五哥，你說我這是不是好逸惡勞？”錢多多笑嘻嘻道。
“你不用做，只管出主意，哥哥去做，放心，做成了你我各半！”錢老五豪邁道。
“那不行，那不成了剝削？”錢多多搖搖頭，“其實…”
“啥？”錢老五著急道。
“其實，五哥，回去後搞大棚蔬菜、大棚水果也不錯。
不說多了，單是蔬菜、草莓、葡萄、西瓜、獼猴桃任中一樣，就能賺得盆滿缽滿，當然辛苦是肯定的！”
錢多多道，“要是弄成智慧化立體大棚，那產量更高！”
“好是好！但是沒有麻辣小龍蝦賺錢快！”錢老五有些索然，興致缺缺。
賺過更多更快的快錢後，人會變得貪心，只想賺更快更多的快錢，對那種費力又不怎麼賺錢的，沒興趣。
“五哥！你這樣可不行啊！”錢多多打趣道，“這幾個小錢就讓你飄了，以後咋掙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
“小妹，別逗了，幾萬塊我相信，但是幾十萬、上百萬不可能！合作社都沒有這麼多錢！”
這大半年掙的錢，家裡人都沒敢存合作社。
當初家裡賣柑橘的一萬多存合作社，結果被合作社那幫人到處傳，搞得人人眼紅，合作社裡每天流動現金也不過幾千塊。
錢家人這次學精了，賣小龍蝦的錢在城裡分幾家銀行存，後面的大棚蔬菜、柑橘都這樣。
幾兄弟都開戶頭，存摺統一保管在錢媽媽手裡。
年前清賬分配，多退少補，然後存摺交給兒媳婦們。
見老錢家忙得火火紅紅，卻不見來存錢，合作社主任提著一塊肉親自上門攬儲。
一家人咬死了沒掙錢，產出沒有投入多，虧著呢。
合作社主任不信，錢家人拿出合作社的存摺，全是取錢支取，偶爾一筆存錢，支出大於收入。
錢老五覺得自家掙幾萬塊已經夠駭人了，結果妹妹說這是小錢，以後會有幾十萬、上百萬！
那不是箱子裝，得用屋子來裝吧？！可能嗎？
“五哥！你別不信！以後啊，百萬元戶多得是！幾萬塊算啥？”錢多多認真道。
“啥啊！小妹，哪來的那麼多有錢人？你不會是做夢說胡話吧？”說著誇張地伸手去摸妹妹的額頭。
“討厭！人家跟你說真的！”錢多多拍開哥哥的手，“不信？我告訴你，你眼前就有一個！”
“誰啊？你？”錢老五問。
“不，是她！”錢多多指著卓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