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語裡面有往生的意思。
念這個會讓這些鬼魂往生嗎?
好熟悉的咒語啊!
好像在哪聽過,他記不得了。
他也不多想,跟著唸了起來,眼前的鬼魂變成了白光,一閃一閃的,他們都散了,露著笑容和他揮手,他們散了。
即墨止明真的太累了。
昏沉沉地直接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
他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寅,寅,醒醒……”
即墨止明迷迷糊糊叫了聲:“大哥……”
他猛地從地上爬起來,大叫一聲:“大哥!”
身上都是汗,他呼兩口氣,原來是夢啊!差點以為他大哥過來接他回家了。
是個夢而已。
他緩緩起身,惡鬼地獄變了模樣,亮起來了。
想起花鈺還在這裡面,得趕緊回去了。
他慌忙滿惡鬼地獄跑。
“花鈺長老……”
“花鈺長老……”
“……”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白光在怨鬼地域亮起。
一個銀鐲落地。
即墨止明湊近一看,花鈺長老的鐲子。
是個實物,它是怎麼進來的?
這東西還能進怨鬼地域?
“叮叮咚咚……”銀鐲裡面傳來的響聲。
成精了?
銀鐲直接扣在了即墨止明手上,“不是……”
怎麼扣手上了?
即墨止明脫不下來了。
算了,找人要緊。
“叮咚”一聲。
銀鐲上掛的啞鈴響了。
平時花鈺戴的時候,不響的。
即墨止明好奇,是不是聽錯了,他摸了銀鐲上的啞鈴,果然是聽錯了。
忽而,
啞鈴“鈴鈴鈴”響個不停,拽著即墨止明朝著一個方向跑。
不是,
它真的響了。
即墨止明差點跟不上,“慢點……”
即墨止明一跌,直接跪在了花鈺的魂一旁,吃疼一聲:“嘶~”
抬頭大眼轉動,“花鈺長老!”
他高興爬起來,試探碰了花鈺的魂,能碰到了。
花鈺道:“無禮!”
他縮回手,樂呵呵道:“你能說話啊?”
他們一旁是鬼河,花鈺坐了下來。
即墨止明見她好像不開心,坐下來問:“你怎麼啦?不開心?”
花鈺沒有理他。
淡淡的神情,一直看著鬼河。
她說:“這條河是他們的眼淚,很苦的。”
她回頭看了即墨止明一眼,“學的不錯,算你有點天賦。”
“什麼?”
即墨止明大眼睛疑惑。
花鈺道:“沒什麼。”
即墨止明才想起來唸至說的,花鈺再不回去會死的,他拉起花鈺的手,“我們趕緊回去吧!”
花鈺沒有起來,而是拽他坐了下來。
“不急。”
她還是很虛弱,可卻不著急走。
她好像變了模樣,眼神溫柔,一直盯著鬼河。
她問:“你要不要嚐嚐?”
即墨止明不明白她要自己嘗什麼。
“什麼?”
花鈺御氣舀鬼河水,道:“張嘴。”
即墨止明不明白,也沒有看見她舀鬼河水,他怕花鈺的魂生氣跑了,只好乖乖照做,嘴巴長得大大的。
花鈺甩了進去,水猛地進了他喉嚨,一股澀味,苦到了鼻頭,衝到太陽穴,卡著脖子,滾到肚子裡,瞬間他感覺雙眼苦澀,竟然流了淚,腦袋昏沉沉的,連花鈺的身影也看不清楚,他急忙抹眼睛,“你給我喝了什麼啊?”
他有些氣憤,但又不能表現出來。
“鬼河水啊!”
花鈺笑眯眯問:“如何?”
即墨止明聽到是鬼河水,剛剛她說是他們的眼淚,很苦,他們是那些“鬼魂”?
他覺得什麼東西堵在了心口,想吐又吐不出來,乾嘔了幾下,道:“那種東西也給我喝,萬一死了怎麼辦?”
他無言以對,花鈺這個人,成魂了還喜歡捉弄他。
他鼓著臉,花鈺看他定是氣極了。
她站了起來,摸了他的臉,安慰:“乖,來惡鬼地獄一趟,不喝一喝鬼河水,不值。”
即墨止明才不想喝那什麼水,苦澀要命,“說的跟寶貝一樣,你怎麼不自己喝啊?”
花鈺道:“我是弱魂,喝不了。”
即墨止明道:“你是讓我幫你嘗?”
花鈺點頭,“嗯。”
“如何?”
即墨止明氣偏一邊,生氣哼道:“苦的。”
花鈺滿意點頭,“除了苦呢?”
即墨止明回頭看著她飄忽的魂,擔心道:“你越來越弱了,別說這些廢話了,我們趕緊出去。”
這鬼地方,他一刻也不想待了。
花鈺卻道:“不急。”
即墨止明無語。
現在不急,什麼時候才急?
等魂散了才知道急是吧?
花鈺牽著他的左手,因為捆妖銀鐲跑到即墨止明手上去了,觸碰銀鐲會維護她的魂不散。
即墨止明被她牽得有些不適,以為她在佔自己的便宜,可她並沒有,只是在觸碰銀鐲。
他解釋:“你的鐲子,它自己扣在我手上的,不是我要戴的啊!”
他怕花鈺誤會,是他戴了銀鐲,補了一句:“我脫不下來了,你趕緊想想辦法,這玩意,我一個大男人帶著多……”
花鈺卻道:“送你了。”
即墨止明震驚:“我不要!”
花鈺聽著他嫌棄的語氣,笑了一聲,道:“由不得你。”
“這個就當我拿了你的那些錢,賠給你的。”
即墨止明拒絕:“那些錢不用你還,你這鐲子趕緊摘回去,我真的不能帶女人家的東西,像什麼樣嘛。”
花鈺才不管他要不要,反正是硬塞給他了。
“可以,把手砍了。”
“花鈺長老,你塞一個鐲子給我幹嘛呢?你要送能不能送點大男人的東西,這……我真的……”
他是真的不喜歡花鈺的銀鐲,渾身嫌棄。
花鈺摸著銀鐲輕輕道:“你聽見了嗎?他不要你了,想回來的話,現在就回吧!”
銀鐲絲毫不動。
花鈺道:“看見了嗎,它喜歡你哎,不願意回來,我能有什麼辦法?”
即墨止明敲了敲銀鐲,“它能聽懂人話?”
銀鐲動了一下,回應即墨止明。
他呵笑一聲,朝著花鈺道:“你故意整我的吧?”
花鈺搖頭,“沒有。”
“送你的就是你的了,拒絕沒用,不想要的話回去把手砍了就好了。”
接著她又說:“別人求我都不送的,你撿了個便宜,別老嫌棄。它都不嫌棄你笨,你還嫌棄它不好看,讓你丟了面子?”
即墨止明:“……”
花鈺拉著他走了一路,“你這傢伙,好好待在上面不好嗎,偏偏要來下面找死。”
即墨止明:“……”
花鈺不讓他說話的機會。
“算了,你這麼傻,也不會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下來這種地方。”
即墨止明:“……”
花鈺繼續:“你用桃花印製魂了?”
即墨止明道:“還不是因為你。”
花鈺道:“你知不知道,桃花印製魂,你回去了會變得不人不鬼,面板皺縮,牙齒掉光,老得和枯樹幹一樣,不能動不能說話,只能躺走,吊著那口氣,死不能死,活也是痛苦。”
“?”
即墨止明哪裡會知道這些,他急忙問:“你說的這些是真的?”
花鈺道:“你不信我?”
即墨止明半信半疑,“誰知道你們誰的話是真的?”
一個蛇妖,一個胡話大師。
他信誰都是錯的。
“那你信那臭蛇的話好咯。”
“反正死了我也清淨。”
即墨止明看花鈺是個沒心沒肺的,都要死了,說話還這麼難聽。
花鈺也不急著出去,而是在惡鬼地域溜圈,“你遛狗呢,轉轉轉轉轉轉轉轉轉,別以為你命大就可以肆意妄為,這破地方有什麼好轉的?”
花鈺自然是在找肖公子。
只是即墨止明唸了往生咒,渡了惡鬼魂,肖公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肖公子這個渡魂師的魂,可沒那麼好渡。
下來一趟,肯定受了不少折磨了。
眼下儘快找到他,殺之而後快。
免得他回去了,繼續幹那些惡事。
誰都可以活著出去,唯獨肖公子不能。
她通靈通得好好的,半路出來一個念至,把魂線都扯斷了,差點害她一命嗚呼。
即墨止明也是,念至已經拉她到半路了,他一來又把魂線弄沒了。
花鈺雙重受傷,差點魂飛魄散。
“這地方呀,好著呢,你這一輩子可能就來這麼一回,好好珍惜啊!”
即墨止明道:“好地方!怨鬼堆成山,怨念大得能沖天……”
說到這他想起來了,花鈺剔骨剜肉燒人的場面。
他當時看到那場面,差點嘔了出來。
現在都有些後怕。
他不確定是不是真的,可能是一場夢,但那些鬼魂的生前事他也看到了,說不定那是花鈺以前的事情,畢竟她現在也是一縷魂。
“花鈺長老,想問你個事。”
花鈺觀望四周,空間開始撕裂,她說:“什麼事?”
即墨止明吞吞吐吐的,半天說不出口。
花鈺看那東西就要壓下來了,什麼玩意?
是個活物。
“不問就別說了,來不及了。”
“什麼?”即墨止明疑惑之際,一道藍光刺眼,一個滑物體砸來,花鈺扯著即墨止明閃到一邊,“明明,用御妖術!”
即墨止明情急之下拍了那物體一掌。
一條紅得剔透的大蟲軟趴在地上,微微抬頭看著花鈺。
即墨止明和花鈺同時出口,發出驚歎:
“臭蛇!”
“臭蛇!”
原來是念至,那麼強的藍光,花鈺以為是空間撕裂前的徵兆,以為惡鬼地域要塌了。
原來是赤蛇啊!
念至吃疼爬起來,委屈巴巴看著他們,手牽手?
她生氣吼即墨止明:“你這個登徒子!”
花鈺挽著即墨止明胳膊閃到一邊,念至原本想分開他們的,可她抓空了。
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氣死了……
她就說即墨止明是她誘惑花鈺路上的絆腳石,果然是!
她餘光瞟到了即墨止明左手上的捆妖銀鐲,詫異湊近看,大喊:“姐姐!你竟然把捆……”
花鈺捂住了念至的嘴巴,喝道:“閉嘴!”
念至立即閉嘴了。
“姐姐對不起,念至錯了。”
花鈺道:“對不起有什麼用?你當然錯了,要不是你,我會困在這裡這麼久?”
念至白了即墨止明一眼,心裡已經開罵了。
花鈺道:“他人呢?”
念至道:“死了。”
即墨止明插話:“誰死了?”
花鈺“誒”一聲,“可以回去了。”
即墨止明追問:“到底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