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趙國強早早就醒了,心裡充滿擔憂,昨晚的酒桌上,大哥喝得實在是太多了,他擔心大哥的身體會有什麼不適。為了表達自已的關心,他特意去市集買了些果脯,準備去看望大哥。
趙國強走在通往大哥家的路上,儘管距離還有一段,但他的目光已經遠遠地看到了大哥家的門口。那裡豎著喪紙,貼著輓聯,白幡飄蕩,進出門的人們都繫著白色的布條,門上那朵白紙花在晨風中搖曳,顯得格外刺眼。
心中一緊,趙國強感到事情不妙。他加快了腳步,心中暗想:大哥家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誰去世了?他快步走到一位忙碌的僕人面前,急切地問道:“夥計,我大哥家這是怎麼回事?家裡有人去世了嗎?”
那位僕人停下手中的活,看著趙國強,語氣沉重地回答:“三老爺,您還不知道嗎?大老爺昨天夜裡暴病而亡啊,二老爺正在張羅著辦理後事,明天就要入土為安。”
“啊!!!昨天白天不還好好的嗎?怎麼夜裡突然就暴病而亡?”趙國強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
突然來的變故讓趙國強感到手足無措,他急忙跑進大哥家的門,眼前的場景更是讓他心如刀絞:靈堂高搭,大哥趙國忠的棺木放在靈堂正當中,靈堂兩旁是僧人正在超度亡魂。
此時,大嫂韓氏正在燒紙錢,哭的跟淚人一樣,趙國強再也忍不住悲傷,瘋了一樣跑過去,邊跑邊喊:“大哥啊,你這是怎麼啦?怎麼突然就離我們而去,大哥啊,你快醒醒啊,你走了,我們怎麼辦啊?”。
二哥趙國禮此時正在打點後事,看到三弟哭的太傷心,過來勸道:“三弟,三弟,大哥突然撒手人寰,我們都始料未及,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順變啊。”
趙國強突然緊緊抓住二哥的手,眼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二哥,你告訴我,大哥到底怎麼死的?”
趙國禮嘆了口氣,緩緩地說:“三弟,大哥昨晚在你那喝得太多,回來之後,你大嫂扶他上床休息,他突然說胸口疼,沒一會兒就……就走了。我們決定明天就讓大哥入土為安。”
趙國強聽後,沒有多說什麼,但心中的疑雲卻是越來越重。他默默地回家,找到妻子,將剛才的所見所聞告訴了她。
他老婆聽了之後也感覺匪夷所思,大哥身體一直很健壯,從來沒聽說他得了什麼病,你們昨天還在一起喝酒聊天,晚上就暴病而亡,再說,雖然大哥喝多了,但也不至於醉酒而死吧?而且還慌慌張張的辦理後事,明天就要入土為安?更奇怪的是,雖然我們和二哥不常來往,但也沒有紅過臉,大哥死了這麼大的事情,他也不通知我們,這說不過去吧?
趙國強這時也回想起昨天大哥喝酒時說的那番話,雖然沒有明說,但很明顯話裡有話,不像是酒後胡說八道!
“家裡的,我覺得大哥的死有蹊蹺,他生前對我們不薄,我不能讓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我要上衙門告狀,請官府出面,查明死因!”趙國強對他老婆說。
“當家的,你說的對,咱們不能做忘恩負義之人。”妻子也表示支援。
封建年代要打官司也得有狀紙,趙國強叫他妻子取來筆墨紙硯,他雖然沒什麼文化,但也能寫幾個字,更知道,打官司要講證據,不能信口胡說,按照當時的律令,誣告他人會被反坐。
他歪歪扭扭的寫了一份狀紙,上面也沒指出誰是兇手,大概意思就說大哥趙國強死的不明不白,請求官府查明死因,讓死者瞑目。
拿著狀紙,趙國強來到了餘杭縣縣衙,敲響了鳴冤鼓。
時任餘杭縣縣令叫伯池,糊塗官一個,老百姓背後都叫他“白痴老爺”!
伯縣令升堂之後,看過狀紙,也詳細地問了趙國強事情來龍去脈,讓師爺做了詳細記錄,並且告訴他官府已經受理此案,讓他回去等訊息。
趙國強千恩萬謝,滿懷希望地回家等待,幾天過去了,大哥葬禮都已經辦完,也沒聽官府有任何訊息。
趙國強心急如焚,再次來到衙門詢問案情。
伯縣令再次升堂就變臉了,惡狠狠對趙國強說:“趙國強,我命人調查過,你大哥就是一個病秧子,現在不死,還等到什麼時候?”
趙國強一聽,這哪兒跟哪兒啊。
“大老爺,我大哥身體一直很好,從來沒有什麼病啊,請您明察!”趙國強趕緊磕頭。
“放肆!”伯縣令怒斥道,“你這刁民,本官沒追究你妄告不實之罪,你還振振有詞!本官日理萬機,就因為人死了,官府就要查明死因,我們什麼也不幹,天天就倒騰死人嗎?來人啊,拖出去打!”
伯縣令大手一揮,幾個當差的架起趙國強,拖到縣衙門口就打,這才發生之前包世榮看到的那一幕!
包欣聽完趙國強的敘述,湊到包世榮耳朵邊,小聲說道:“少爺,我看這裡面有戲,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看這第一把火就燒在這個案子上,餘杭縣是杭州管轄地界,我們有權接手這個案子。”
“我也正有此意!”
包世榮緊接著對趙國強說:“老兄啊,你知不知道新任杭州知府包世榮包大人近期就要赴任?”
“知道啊,整個杭州府都家喻戶曉,包世榮包大人,人稱玉面小包公,都神了。”
包世榮一聽,樂了!我什麼時候有這個雅號?玉面小包公!
“老兄,你看這樣行不行,我正好和包大人是同鄉,而且關係還不錯,我幫你寫一份狀紙,你明天去知府衙門去喊冤,我呢,去和包大人打點打點,讓他幫你查這個案子。”
趙國強一聽眼睛都放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直磕頭。
“您真是活菩薩啊,今天總算碰上好人了,我替我死去的大哥給你們磕頭了。”說完咚咚磕頭。
包世榮趕緊扶他起來,讓包欣準備筆墨紙硯,給趙國強寫了一份狀紙,囑咐他務必不可耽擱,馬上動身前往知府衙門!
幾個人草草地吃完飯也就各自散去,趙國強馬不停蹄地趕往杭州知府衙門。
包世榮和包欣也連趕回杭州知府衙門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