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連長，你過來一下！”主考參謀朝著正興奮的孫杰招了招手。

“我的大參謀考官，怎麼樣？這次我們連的成績還行吧！”孫杰轉身來到主考參謀面前，將身上的背囊裝備整理了一下，一臉得意。

“首先恭喜你們連隊，整體都跑進了21分鐘以內，全連都達到了優秀。”主考參謀手上拿著一個資料夾。

“謝謝，謝謝，我們還要更進一步加強訓練，爭取下次繼續保持優秀。”孫杰兩手來回搓動，他也沒想到，竟然取得這麼好的成績。

照這樣下去，優秀連隊十拿九穩。

他也意識到，這一成績的取得，都是金小羽在前方帶動的結果。

全連看到一個幹啥啥不成的人都跑那麼快，誰也不服氣，拼了命往前衝，才成就了這樣的好成績。

“不過你們連隊的金小羽能夠跑出這麼優異的成績，我們誰都沒有想到，鑑於他以往的訓練成績，還有他是一個養豬的，我們持懷疑態度。”主考參謀直接把話挑明瞭。

孫杰聽到這話，一下急了，大聲地抗議起來：“考官同志，你們無緣無故質疑人，我提出強烈的抗議！

金小羽同志以前是幹啥啥不成，但這不能說明他就沒有這能力跑進18分鐘以內。

至於他是一個養豬員，難道養豬的就不能訓練出好成績？人家可以在養豬之餘，天天訓練啊，我們連的豬就是這樣天天跑五公里，所以保持著完美的身材。

你們要是懷疑，可以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你們是看到他坐著車子到達終點的，還是騎著驢跑過來的？或者是飛到你們面前的？

如果沒有證據，那就是對我們連隊，還有金小羽個人的侮辱！

我們強烈抗議！”

孫杰氣憤之下，也不管話說得合理不合理，反正要表達自己的不滿。

“對，我們強烈抗議，你們這樣懷疑一個同志，是沒有任何道理的，我們要向團首長要個說法！”黃立凱哪能讓人懷疑金小羽，激動得唾沫子亂飛，如果可以動手打人的話，他拳頭早上去了。

“你們這是用老眼光看人，金小羽全程跑下來，我們連所有人都是見證的，你憑什麼懷疑？”王華也衝到主考參謀面前一聲聲質問。

“對，你們這不僅僅是對金小羽個人的侮辱，也是對我們全連的侮辱！”

“我們全連都可以給金小羽作證，他沒有任何的作弊行為！”

“……”

一連的所有人全都站了起來，緊緊地逼近兩個考核參謀，他們不能容忍有人質疑訓練成績，這都是他們長期訓練，用汗水換來的！

就連謝連勇也站了出來，大聲地說道：“考官同志，我和金小羽有賭約，誰輸了就要打掃一個月廁所，洗一個月衣服。

剛開始我也不相信他能跑這麼快，但一路跑下來，我是親眼所見，沒有任何作弊，他的成績是真實有效的！”

他害怕金小羽拿到全團第一的成績，自己輸了賭約打掃廁所事小，但臉面可是丟光了。

從內心來講，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但是在連隊榮譽受辱面前，個人那點面子，根本算不了什麼，謝連勇毫不猶豫地站出來替金小羽說話。

一連的所有人都一樣，雖然之前對金小羽有嘲諷，看不起他，但在涉及全連榮譽的時候，任何人也不允許有人冒犯！

在部隊，榮譽比生命還重要，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集體榮譽感就是連隊的戰鬥力。

一個沒有集體榮譽感的部隊，就是一盤散沙，一群散兵遊勇。

他們可以自己諷刺打壓本連隊的戰友，但絕對不能容忍其他人這樣侮辱本連隊的人。

看到這一場面，金小羽內心一熱，他沒想到，在榮譽面前，人人都會站出來替他說話。

他並不孤單，其實還有這幫戰友在，任誰遇到之前他那樣笨拙，幹啥啥不成的狀態，都會生氣。

就像父母給孩子輔導作業一樣，一旦孩子幾次三番無法理解過來，即使是親生的，也有一種上前掐死的衝動。

連自己都憎恨曾經的無能，何況戰友們被自己連累。

以前他不理解為何處處不受人待見，現在一切都想通了，或許戰友們也是在毫無辦法之下，採取的一種激勵手段！

“孫連長，你讓你的兵不要這麼激動，叫他們先安靜下來！”主考參謀也沒有想到，他的一句話引起這麼大的反應，解釋了一句，

“我剛剛說了，只是一種懷疑，並沒有說金小羽同志就作弊，我們需要與你們做進一步核實。

如果他的成績是真實有效的，我們也會為他，為你們連隊感到高興，第一時間上報團長的。”

孫杰沒有說話，他有時就是看不慣這些機關的參謀幹事，下到基層連隊這看不慣，那指手畫腳，根本不知道基層的實際情況。

回到機關後，又會在團首長面前一陣胡亂說，有時把基層連隊搞得疲於應付檢查。

他一不說話，現場更加亂了起來，紛紛指責兩位考核參謀。

就在一連的兵與考官據理力爭的時候，一道聲音響了起來：“吵吵嚷嚷的，都幹什麼？這還有當兵的樣子嗎？”

孫杰聽到這道聲音，連忙大吼道：“都吵吵的幹什麼？在考核上有什麼疑問可以好好跟考官交流嘛，都給我列隊站好！”

一連的兵也聽到了那道聲音，安靜下來後，列隊站好！

金小羽依然站在隊伍末端，眼睛餘光看到一箇中等身材的上校軍官負手走了過來。

他不是別人，正是鐵拳頭步兵團的團長史躍武。

“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立正！”孫杰站在隊伍前整理隊伍。

他朝著史躍武的方向跑出兩步，敬禮大聲地報告：“團長同志，一連五公里考核完畢，正在修整隊伍，請您指示！連長孫杰。”

史躍武面板本就有些黑，現在一張臉更是黑成了煤炭一樣。

他還了一個禮：“你們這是在修整還是在熬粥？我說你孫杰一天是怎麼帶的兵？你看看，一個個的還有一個兵的樣子嗎？軍人作風都到哪裡去了？”

他從辦公室裡走出來，到各個科目的考核點轉了轉，就是要看看年終考核組織得怎麼樣，沒想到剛到五公里考核場，就亂轟轟的。

“還有你們兩個考核參謀，都是幹什麼吃的？這就是你們組織的考核？以為在菜市場吆喝賣菜呢！”史躍武轉頭對站得規規矩矩的兩個考官一陣臭罵。

現場噤若寒蟬，都不敢說話。

史躍武也算公平，各打了一大板後，這才沉著臉問道：“孫杰，你在這裡吵吵嚷嚷的，你們連考了個什麼樣子？”

“報告團長，我們連全體考了優秀！”

“優秀？”史躍武也一愣，一連的軍事水平他很清楚，而且還有一個全團公認的拖斗，但他並沒有給好臉色，“考了一個優秀你就可以翹尾巴啦，你有本事在開訓後，全師組織的大比武上，給我送幾個兵去，那才有資本翹尾巴！”

“我……”孫杰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主考參謀，吸了一口氣正要說話。

但被主考參謀搶先說道：“團長，有這麼一件事，我們正想考核結束後給你彙報，但你現在親自到了現場，我先給你彙報一下。”

他知道孫杰要說什麼，這個時候再裝沉默，一會怕又要被挨批。

“說吧！”史躍武早就看出他們之間有什麼事。

“剛剛之所以有些亂，是因為我們懷疑一連的金小羽五公里的成績，正在核實之中，所以……”

“他成績考了多少？”

“17分52秒！”

“什麼？17分52秒？”史躍武一下就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