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章 羞辱

“金小羽啊金小羽,你讓我說你什麼好?豬你給我養不肥,總還在吧!現在你又給我說,全都被耗子吃了,莫非你這一年養的不是豬,而是養了一群專門吃豬的耗子?這下你在全團再次臭名遠揚了。”

孫杰氣得把辦公桌拍得啪啪作響,讓那張桌子承受了不該承受的憤怒。

“你就算找個理由,也給我找個恰當的啊!比如說被人偷了,得瘟疫死了,或者說昨天出現了一聲鬼叫,被妖魔鬼怪吃了,還可以說那束怪異的陽光出現後,幾頭豬全部飛上天當神仙了!哪一條理由我都信,你卻偏要說被耗子吃了?

那耗子真是瞎了眼,怎麼不把你吃了,卻把豬給吃了?

你實在想不出理由,就說被你吃了,我都深信不疑!”

孫杰叉著腰,在原地如同陀螺一般,圍著金小羽轉,還時不時舉起巴掌,又放下,把他氣得就差一點嘔出一口老血,直接背過氣去。

“連長,那幾頭豬,真是被耗子吃了的!”金小羽睜著一雙大眼,顯得十分誠懇。

“放你孃的狗屁!”孫杰又一拳砸在桌面上,指著金小羽鼻子,質問道,“難道我也跟後勤股的領導說,我們連隊的幾頭豬被耗子吃了?你以為他們的腦子跟你一樣簡單?”

“連長,你知道我是一個老實人,不會編瞎話!”金小羽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地反問了一句,“那你說說,我應該找什麼理由?”

他還沒有傻到把昨天遇到的奇遇實話說出來,就算說出來,誰會相信那幾頭豬是戰神附體,還能夠說人話,而且還住進了自己的心裡,那樣一定會把他當成精神病患者送進醫院。

但他又不能找一個高明的理由,得保持原本幹啥啥不行的憨傻人設,這樣才能把連長給忽悠過去。

“我……”孫杰聽出他話裡還有話,終於還是沒有忍住,一巴掌拍在金小羽的頭上,將他帽子打飛,“老子真想一巴掌拍死你,那幾頭妖豬到底去哪兒了!”

見時機差不多了,金小羽這才支支吾吾地說道:“連長,我……我也不知道它們去哪兒啊,昨天都還好好的,今天早上去餵食的時候,一頭都不在了!

我還以為幾頭豬到其他連隊豬圈串門去了,但我去找過,他們的圈裡沒有我們的豬。”

“那你給我說被耗子吃了?”孫杰的聲音可以將房頂掀飛。

“我怕被你罵,總要找個理由嘛!”金小羽故意躲著孫杰的眼神,訕訕地回答道。

聽到這話,孫杰抬起腳就想踹,但最後還是沒有落到金小羽的身上,只能把地板跺得啪啪作響。

“你給老子滾,滾得越遠越好,最好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孫杰氣急敗壞地大吼起來。

他發現這個傢伙就是個掃把星,專門克他的。

明天就要年終考核,照這樣下去,他今年升副營是沒希望了,再過一年還不能往上調,他就得轉業。

“連長,現在豬沒有了,那我幹嘛?應該滾到哪裡去?”金小羽看到怒火中燒的孫杰,火上澆油問了一句。

“你……你說你還能幹什麼?連豬都養不大,又搞得一頭不見了,你自己說說,你還能幹什麼?”孫杰抓起桌子上的書本,就往金小羽身上扔,“給我滾!想滾哪裡,去哪裡,滾啊!”

“是!連長再見,我馬上就滾!”金小羽從地上撿起帽子戴上,立正站好,抬起手朝孫杰很禮貌地敬了一個禮,然後退出了房門。

門剛合上,就聽到裡面一陣砰砰作響的摔打聲傳出,他不由得吐了吐舌頭,暗暗地說了句:“連長啊,你就放心吧,豬給你養沒了,但年終考核,我定讓你露臉!”

他現在可是擁有一絲神識的人,各項能力在普通人中是巔峰,誰能夠與他較量?

何況心裡還養著六頭戰神附體的豬,底氣十足。

金小羽從連部出來,走出大門,就往自己的豬圈走去,豬雖然沒有了,但那是他的崗位,一定要堅守。

在經過一個器械場的時候,他老遠就看到連隊偵察排的人正坐在地上休息,其中還有一個人是他入伍時的新兵班班長黃立凱。

他本能地調轉方向,要從另外一條路繞過去。雖然遠一點,但總比與他們正面相遇的好。

這一年來,他都是這樣過來的,能避則避,能躲則躲,更何況他的新兵班長在這裡,沒有臉去面對他。

但他剛轉過身,就聽到有人在大喊:“那不是豬倌兒金小羽嗎?怎麼就轉身跑了,快點過來一下!”

金小羽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是在新兵連經常愛戲耍他的謝連勇,現在是偵察一班班長。

要是換在之前,他會毫不理會地跑開,不想被這幫人當眾嘲笑。

但此刻他停下了腳步,雙手緊緊地攥了攥,渾身充滿了力量,不像之前有勁使不出。

他仰望著灰濛濛的天空,長長地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轉過身回應了一聲:“是謝班長啊,我就不過來了吧,還要回豬圈幹活呢!”

“還幹啥活啊,誰不知道你養了一年的豬都不長,現在還全都丟了,不如過來咱們聊聊天!”謝連勇招了招手。

“金小羽,你就過來讓我們參觀一下你這個大豬倌嘛,看你怎麼把豬給養沒有了的,還怕羞嗎?”兵們都笑著起鬨。

金小羽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

他看到曾經的新兵班長黃立凱坐在一邊,低著頭不停地拔地上的草,臉色很難看。

一個新兵對自己的新兵班長來說,有著極其深厚的感情,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兵,軍旅生涯中什麼都可以忘記,但自己的新兵班長永遠不會忘記。

如果說現在他對自己炊事班的班長王華有感激之情,那對他的新兵班長更多的是愧疚之情。

因為自己的緣故,拖了新兵班的後腿,成績在團裡墊底。

也正是這個原因,他這位新兵班長下連隊後沒有再擔任班長,今年馬上面臨退伍,無法再留下一期士官。

金小羽站定後,還是很有禮貌地朝謝連勇敬了一個禮,他還有意朝黃立凱的位置轉動了一下,這是他一個新兵該有的禮節,也是向他的新兵班長敬禮。

“謝班長,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都把豬養沒了,還有臉跑連隊來幹嘛?你讓大夥過年的時候看著其他連隊的人吃肉?”謝連勇一臉質問,似乎他沒有資格到連隊來一樣。

“我跟連長彙報一點事!”金小羽隨口應了一句。

“哈哈,豬都沒了,還彙報什麼?你說你連豬都養不成,還能幹啥,乾脆自己變成豬讓人養算了!”謝連勇一陣嘲笑。

“他要是一頭豬,誰敢吃他的肉?”另一個兵接過話嘲笑道,“要是吃了他的肉,那咱們不都成了幹啥啥不行的人了嗎? ”

兩人的話一下引起在場人的鬨笑,因為誰都知道,這些話是說他金小羽是個廢物。

在部隊這樣的集體,戰友情雖然純潔而深厚,但也講究以能力獲得尊重。

如果能力不夠,一樣會受到排擠,特別是在這種常規部隊中,更加明顯。

金小羽瞥了一眼默不作聲的黃立凱,只有他沒有笑,而是把頭埋得更深,那張臉就像塗了一層鍋底灰一樣黑,拔草的動作也越來越快,面前已經被他拔得光禿禿的。

他只能在心裡默默地說道:“班長,今天不是我給你掙面子的時候,明天開始就是年終考核了,一定要讓你驕傲地把頭抬起來,你帶的新兵不是廢物。”

見大家笑得前仰後合,金小羽訕然一笑:“謝班長,如果你沒有什麼事,我就走了,也不耽誤你們訓練。”

他現在沒必要跟這些人逞能。

“別慌啊,來拉兩個一練習,讓我看看你這一年時間有進步沒有,總不能養了一年時間的豬,就同化了,跟你新兵班的時候還是一個慫樣吧!”

謝連勇靠著單槓的柱子,瞟了一眼橫在空中的槓:“我現在還記得你在新兵班的時候,就像一條死狗掛在上面,怎麼也拉不上一個,現在應該從死狗變成死豬了吧!”

“對,快過年了,金小羽你就吊上面看看,像不像條死豬!”

“對啊,看你這體型,應該也是一頭大肥豬了吧!”

“哈哈……”

眾人又是一陣帶著譏諷的嘲笑。

“夠了!都精神頭十足是吧,給我去跑五公里!”黃立凱蹭地一下站起來,喝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