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加上早八，大學生的頂配。大學裡的英語課，更加讓人昏昏欲睡。

珩仔：見一面吧。

許久，林之苒看了許久。

女朋友：好

珩仔：晚上六點，小吃街那家火鍋店見。

女朋友：好

曾悅靠在林之苒的肩膀上，“這是要見面了！”曾悅眉梢間都是打趣。

林之苒推開曾悅的頭，歪頭戳她腦袋，直到曾悅被戳疼了才停手。

“悅，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想什麼呢你？我看你這個德行那是船到橋頭自然直！”曾悅無奈搖頭。

兩人聽了兩節課，記了筆記，畢竟要準備準備考四級。

下午上完最後一節課，林之苒背上小包，刷卡，出校園。

顧珩早早地就到了，沒點單，等她來。

林之苒坐在顧珩對面，生硬地打了聲招呼。就跟初次見面似的。

顧珩垂下眼眸，掩住失落，小聲應了。顧珩把選單遞過去，林之苒接過，兩人全是不自在。

林之苒點好單，遞給顧珩，顧珩看了看選單，勾上林之苒愛吃的卻但沒點的，交給服務員。

顧珩給林之苒買了喜歡喝的果茶，放在她的右手邊，她也沒動。顧珩把自己的奶茶移走，兩人無言。

直到服務員上菜，顧珩開始往火鍋裡放菜，不久，兩人動筷子。氣氛真的好奇怪啊。

吃飯過程中，沒有一句話，就好像叫她來就是為了吃一頓飯。

菜吃了大半，兩人沒喝一口水，顧珩停下擦嘴。對面的人自始至終沒有停下筷子，也沒看他。是失落還是心酸呢？

“我…”顧珩吐出一個字，林之苒抬頭看他。

“對不起。”顧珩看著她，林之苒夾菜的筷子懸在空中，收回。

“對不起什麼？”

“讓你難過了，對不起。”顧珩這話都不自信，難過？她會難過嗎？為他難過。

“就只是因為我難過道歉？”只是兩個字咬的稍微重了些。

顧珩不擅長說謊，微點頭。

“你生氣的點在哪裡？”林之苒是真的很想弄清楚這個點。

你的冷漠，你的無情，你的不在乎，這些都是，可那又能怎樣？他更怕她提分手。

“我們能跳過這個事情嗎？就當這個事沒有發生過，好嗎？”顧珩說這話時，眼裡的希望是掩不住的。

林之苒的手緊緊握著包，在桌子底下，看不見。

“不好。”兩個字的殺傷力有多大，顧珩眼裡的光瞬間暗淡。

不好嗎？那是什麼意思？要拋棄我了嗎？是覺得我無趣了，要離開我？是連這張臉都看膩了，又或是連這點顏色都留不住你了？

一隻溫熱的手放在顧珩的胳膊上，“你在害怕什麼？”

胳膊上的溫度蔓延到心口，這樣被一眼望穿的感覺挺好的。

“顧珩，我不懂愛情，但我懂你，你眼中的情緒我看得懂。可是，你心裡的話我聽不見。別人總說步調不一致的人終究會走散，可哲學中告訴我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怎麼能夠要求步調一致，那不是玩偶嗎？

我只希望你能表達自己，至少對著我時，是能和我說的。我在感情上比較遲鈍，你比較木訥，我們兩個的愛情就像討論風動還是帆動的問題，可我們應該像和尚一樣，跳出這個思維圈子。又何嘗不是自己的心在動呢？

這聽起來唯心，可我們生來怎麼會是絕對的唯物主義呢？大部分人都是時而唯物，時而唯心的。在感情上，我們都做個唯心的人，好不好？”

林之苒的目光熱烈，牽住顧珩的手，顧珩被這一幕震得聽不見外面的聲音。

“好。”許久，林之苒才聽見顧珩的聲音。她笑著看他，他差點淚流滿面。

果然，她總是懂他的。

“說說吧！”林之苒笑起來的樣子，讓他心裡的陰霾揮散。

“畢業照我有，你給我再送一張，還是情敵的，我很難受。”似乎是對自己的吃醋有點害羞，顧珩刻意不去看林之苒表情。

林之苒摸摸自己的下巴，“好吧好吧，這點算我不對，可不知者無罪啊。”

這點倒勉強能應付過去。

“這張畢業照你看過了。”顧珩這似問句又非問句的問法，林之苒思考而後點頭。

“那你的右邊是張宇，左邊是我，張宇讓你把這張照片送給我，我作何感想？是你的默許還是對我的不在乎？”

林之苒皺眉，拿出手機，找出圖片，揉了揉眉心，“我去，還真是，我都沒注意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你還不好意思？”顧珩的語氣都硬氣起來了，這讓林之苒都有點愧疚。

“那張畢業照你帶了嗎？”林之苒想仔細看看。

“沒有。”顧珩的臉色不太自然。

“拿出來吧，一撒謊就右手抖的習慣是改不了的！”林之苒一副看透了的樣子。

顧珩搖頭，寧死不屈。

好吧，我自己來。林之苒站起來一把拿起顧珩旁邊的雙肩揹包。

“別…”顧珩沒反應過來，林之苒的速度太快了。

開啟拉鍊，拿出照片，“這背面怎麼多了個窟漏？”林之苒翻開正面，她和顧珩的照片被剪下來，貼在最後一排同學的上面。

這也太小氣了吧，林之苒也不敢說出來。皺著眉，看了好久，才開口，“我們倆本來就是p上去的，你把我倆裁剪下來貼在那兒，搞的我倆更假了，就像是要昇天一樣！沒有影子，還放在這個位置，除了昇天，還有什麼？我們也還沒到羽化登仙的地步吧！”

“這多嚇人啊！”

顧珩抿著唇，“挺好看。”被發現了真的很糗，但嘴真的很硬。

“我給它撕下來，粘回去。”林之苒說幹就幹，用了吃奶的力氣都沒撕下來，奇了怪了，怎麼黏的這麼緊？

顧珩就一臉乖乖地看著她，終於還是提醒，“別試了，撕不下來的，我買了強力膠水，不可能撕下來的。”

“我不信。”林之苒繼續試著，手指都因為用力紅了。

顧珩心疼她，“算了，別試…撕下來了？！”顧珩很無語，網購的店家說膠水的威力極其大，被撕下來了，此生不做膠水生意。

顧珩傻乎乎地就信了，三十塊鉅款買的膠水，就這樣？

顧珩的表情可以用五顏六色來形容，有被騙的不可思議，有她硬把照片扯下來的難言。

林之苒尷尬地笑兩聲，“哈哈，這…這膠水有點劣質哈。”

林之苒的補刀正中顧珩胸口，要是顧珩能吐血，今天的毛血旺就不用點了。他吐的血一定是夠的。

顧珩的膠水就放在書包旁邊的口袋裡，林之苒雖然有點不知所措，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把照片粘了上去。動作不算勝利，但好歹成功了。

“你說的對哈，這樣確實挺好看，一起昇仙挺好的，挺好的。”林之苒帶著討好的笑。

顧珩看到照片被重新粘了回去，臉色才好了很多。

“珩啊，你這膠水花了多少錢？我估計不超過三塊，在多也不超過九塊九了！對吧？”林之苒轉移話題。

殺人誅心，“三十塊。”顧珩實話實說。

“什麼，三十塊？那不是太黑心了嗎？”林之苒看著顧珩，臉色不好，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孩子，沒怎麼上過當，這第一次難免有點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