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一)
順著命運的輪軸,在蟲洞被開啟後,塞博人也很快地找到了地球號;更可怕的是,它們提前了三天出現。
這件事情的發生,意味著命運出現了扭轉的機會,只看珍莉的運用了。
一見面,沒有任何的開戰宣言,兩撥人就陷入了攻守追退的激戰,當然,地球號是一味地退守,逃跑,塞博人則發了瘋似地追擊。
達爾文喚醒了休眠倉內的所有族人,並安排大夥輪流值守控制室,由魯莫夫全權管理,在安排好相關事宜後,它急忙跑到了研究室,因為,它不想錯過為珍莉第一次回到過去的‘旅程’送行。
果然,如珍莉所說,cherry主動把自己剛生下的女兒交到了珍莉的手上,這讓達爾文很是心寒,但,為了整個宇宙的安全,它也不能說些什麼,更何況,下一個要被送走的就是自己的兒子了。想到此,它的心情越發地沉重。
“你放心,孩子被送到過去,它是安全的。”珍莉邊說邊把孩子背在自己身上。
cherry很平靜,臉上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彷彿交給別人的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衣物。當看到達爾文因五味雜陳而轉臉走開時,她忽地湊到珍莉耳邊,低聲說:“你一定要平安歸來,我和燦盛的孩子會等著你的。”
聽罷,珍莉愣了,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心裡卻充滿了疑惑和震驚。也是,cherry再次懷孕這件事情,壓根就沒在那個前因後果的‘夢’中出現過。‘難道…命運從此改變了?’望著cherry平坦的腹部,她甚是詫異。
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但是,透過珍莉的表情,達爾文已經嗅到了一絲異常。為了弄清頭緒,它悄然湊了過來,並說:“cherry,你也不要太擔心,珍莉一定不會讓孩子有事的,你就當孩子被送到遠方培養了。”
“我很好,謝謝。”留下一句簡淺的客套話後,cherry轉身就離開了,她的背影既平靜又愉悅。
見狀,達爾文簡直驚呆了,一來,它不曾料到cherry竟如此地討厭魯莫夫;二來,對於珍莉的‘預言’,它不得不深信。定了定神,它支吾地問:“剛才,剛才,cherry她說了些什麼?你,你的臉色就變了……”
“沒什麼。對了,你現在就把兒子抱過來吧!”珍莉仍然低頭處理身上的揹帶和裝備,壓根不管達爾文的疑問。
沒轍,達爾文只好鬱悶地轉身,剛走幾步,它突地回過神,迅速折返,並握住珍莉的雙肩緊張道:“為,為什麼,要把兒子抱過來?”它感覺事情已然失去了控制。
“趁著這次蟲洞大開,我必須儘快把兩個孩子送回過去,否則,下一次的蟲洞不知有否這次的巨大。”珍莉一臉平靜。
達爾文坐不住了,它壓低聲線,半帶威嚴地說:“不行,我還沒有演繹過父親這個角色,我不同意你現在就把我們的兒子送走!”
“要做大事,就不要拘小節,這道理,你比我懂。”珍莉用力掰開達爾文的雙手。
達爾文瘋了,它大吼道:“那我不要做什麼大事,我也不要做什麼強者,我只想讓自己的妻兒過上平淡的正常生活!我們,不要回到過去了,就這樣吧,我們都活著,這就已經足夠了!”
半朽,待達爾文宣洩完後,珍莉才開啟桌面的多維投屏,她指著屏上的塞博人飛船,苛刻地說:“看清楚了,你現在說的都是理想主義,一切都晚了,想要過普通人的生活,只有下輩子了,當然,如果外星人也有來世的話。”說罷,她挺直腰身,毅然走向研究室房門,邁步間,她繼續道:“應該說,從塞博人與野獸星人聯手合作的第一天開始,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被設定好了,沒有絕對的翻身機會,要麼被殺,要麼反抗,想要過溫馨的家庭生活,那就只能反抗,不能錯過任何一個可以逆轉所有人命運的機會,正如這次一樣,即使要犧牲自己的骨肉,但若結果能換來所有人活著,星系也安穩,別說自己的骨肉,我連自己也會毫不吝嗇地貢獻出去。戰爭,總是要有人犧牲,相比起在戰亂中苟且偷生,戰死也不失為一種解脫。”
直到房門被關上,達爾文才從珍莉的那翻話中驚醒,雖然,出於本能,它很想快步跑去阻止珍莉帶走兒子,但是,出於長遠的考慮,它又不能這樣。戰事面前,道義與親情,屬輕屬重,估計沒有人能做出衡量。
一切順利,珍莉帶著兩個未滿月的孩子登上了一艘中型探索船。這艘船名為apple號,內配先進的醫療和導航設施裝置,重點是,它還擁有完善的鐳射炮防衛系統以及隱型系統,這些都是珍莉夜以繼日自行研發和安裝的,攻擊和防守效果應該不差。
安頓好兩個孩子後,珍莉便輸入了自己第一步要去的地方:時間座標為地球日曆1998年11月12日,空間座標為x系聯盟天平臺醫院。那是愛莉誕生的時間和地點。
隨著apple號安然衝入蟲洞入口,珍莉展開了首次的時空之旅。
望著螢幕內逐漸收縮的蟲洞,達爾文滿臉愁容,卻又眼神堅毅。它認為,珍莉說的是對的,與其坐以待斃,與其想些不切實際的美夢,倒不如放手一搏,反正,孩子們留在眼下更不安全。
忽然,魯莫夫跌撞著跑入了控制室。憑反應,它顯然獲悉了女兒被送走的事實。當見到達爾文時,它懦弱地撲倒在對方的雙腿邊,痛哭地哀求道:“統領,我求求您,您大發慈悲,讓珍莉姑娘馬上回來吧!請您讓她把我的女兒還給我吧!求求您了!我,我現在除了女兒,什麼都沒有了……嗚嗚嗚……”
緊接著,在眾人的攙扶下,大長老夫人也匆匆趕到了控制室。在看了眼達爾文的背影后,它似乎明白了什麼,竟馬上命人把魯莫夫扶起身。
“老夫人,實在抱歉,這個計劃,所有的責任都在我。沒有事先跟您商量,請多見諒!”達爾文沒有轉身,卻用了極其虔誠的口吻道歉。
輕嘆了一聲,大長老夫人便說:“其實,這件事情,我跟珍莉姑娘談過,可以說,這是我的意見。要想改變朦族和x系的命運,鋌而走險是必須的,但是,沒想到的是,被送到過去的孩子是我的孫子,原本,我們計劃,待食物缺乏的危機渡過後,找兩個女僕懷孕,把產下的孩子送回過去,扭轉歷史,殊不知,陰差陽錯,兩位地球姑娘竟懷上了我們朦族的孩子。唉,無論如何,這也是命,送哪個孩子回到過去,都會讓孩子的父母傷心,這是無法避免的。”頓了頓,它抬眼盯住達爾文又道:“達爾文,待我死後,你就正式成為新一任的朦族大長老,復興朦族的重任就靠你了,所以,你一定要身先士卒,不能有特殊化。”
當場,達爾文的右眼眼皮狂跳不已,它心想:‘這,這跟珍莉所說的一模一樣,難道,命運真的無法逆轉嗎?’
可想而知,這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因為,一旦承認了命運是無法逆轉的,那麼,珍莉所做的一切則皆是徒勞。然而,若命運真的可以逆轉,那為什麼發生過的事情又會歷史重現呢?
帶著矛盾相生的疑問,達爾文索性全情投入到指揮躲閃塞博人攻擊的謀略中。誰也沒有發現,抑鬱的魯莫夫竟開著小型探索船,脫離了地球號,衝向了即將關閉的小口蟲洞。
塞博人怎會允許有漏網之魚。指揮艦內,帶領先頭部隊的是託婭,直覺使然,而且,它並沒有看到apple號進入蟲洞,因此,它以為珍莉就在那艘小型探索船中,遂下令開炮轟之。
胳膊擰大腿,能贏的,估計多半是狂練上半身的健身達人。可惜,那小型探索船並不是。
鐳射炮精準地射中了小型探索船,飛船瞬間化為烏有,所餘的碎片少之又少,唯一讓人認出這些碎渣曾是一艘飛船的證據,想怕也就是那兩扇極具弧度,打磨光滑的駕駛倉前鏡了。
發現異常後,達爾文立即開啟了隱型裝置,並以全速繞行逃逸。
好不容易逃出了塞博人的圍攻區域,正當所有人都在喘氣歇息間,侍衛長急步衝入控制室,並直接稟報說:“統領,十分鐘前,魯莫夫大人開走了機場的小型探索船,現不知所蹤。”
頃刻,整個控制室陷入了死般的寂靜,那是因為,所有人終於搞明白了剛才在蟲洞前被炸的飛船事件。很快,魯莫夫被殺的訊息就傳到了大長老夫人的耳內,不幸的是,鑑於長時間的病痛,以及顛簸的旅途,在得知訊息後,它終於倒下了,並在可怕的心肌梗塞折磨下痛苦地斃了命。
理所當然地,達爾文成為了地球號真正的‘王’,同時,它也成為了朦族新一任的大長老。
鏡頭轉向穿梭時空的apple號。
在休眠倉的提示下,珍莉緩緩醒來。伸過懶腰後,她走到窗邊,朝船外看了眼,她發現,apple號竟降落在了一片淺灘上。這個地方很開闊,三面都是一望無垠,還有一面則看得見遠端的幾棟奇特高樓。
‘幸好啊,降落模式選的是隱型檔,不然,現在早該被圍剿了……’如是想,珍莉泡了杯咖啡壓了壓驚;然後,她走到育嬰倉,瞧了瞧仍在熟睡的兩個孩子,或是感到虧欠吧,她一邊輕撫兩名孩子的小臉蛋,一邊呢喃說:“孩子啊,我不求你們原諒我,但,至少你們一定要爭氣,一定要堅強,努力在這樣和平的時空裡茁壯成長。當然,我更希望,你們能逆轉朦族人,以及地球人,甚至整個太陽系和x系的命運。”
很快,珍莉就退出了無謂的思緒萬千,在重新思考了一翻出門計劃後,她獨自一人下了船。她決定先到天平臺的核心街道走走,瞭解一下當地的風土人情,以便順利地將孩子自然地交到達爾文父母的手中。為了在人生地不熟的星球上安全行走,她自行研發了隨身攜帶版的電槍以及隱型裝置,以備不時之需。
出乎意料的是,經過打探,珍莉這才知道apple號並沒有降落在x星的天平臺,而是降到了x系的第一行星諾底斯拉能。這個行星離天平臺足有1個行星天的路程,雖說apple號的軌道偏離不算太嚴重,但這足以說明事件會出現不確定性。
果不其然,在市集採購時,因為高樓上大螢幕顯示的日期,珍莉終是明白,自己這一次的時空穿梭是失敗的。
這裡不僅不是天平臺,而且更不是地球日曆的1998年11月12日。螢幕上,新聞標題旁,正正地標示著今日的日期,換成地球日曆的話,應該是1990年11月12日。
‘比預訂的時間足足早了8年,我去……怎麼辦?’看到錯誤的時間,珍莉是滿額的冷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