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一)
“出什麼事了,eva?”珍莉快步跑到eva身邊,低聲詢問。
eva微微側過臉,向珍莉打了個眼色,並示意對方看看一旁的周文柯。
此時,珍莉才發現,周文柯表情嚴肅,眼露兇光,雙手攥著拳,目不斜視地盯著對面身材相對矮小的女生。
“喲,你不是那天在凱旋路上遇到的那個女生嗎?”珍莉先發制人,裝出一臉的驚奇。
除了周文柯,其餘三人紛紛望向珍莉。不過,珍莉最為意外的卻是燦盛君的反應,看樣子對方似乎聽懂了自己剛才說的中文,遂想:‘唉,可能是錯覺,現在哪還有心思去關心這事。’她的眼睛不自覺地瞄了瞄即將火山噴發的周文柯。
那女生淺淺一笑,滿臉詭異地回答:“對,我叫和子,你還記得我?”
珍莉馬上點點頭,然後繼續問:“既然相識一場,那我就有話直說。請問你和我的朋友們為何會鬧不愉快?”
話音剛落,周文柯就直接跳上車頂,作勢要衝過去約架。幸好德和燦盛君出手及時,否則,以他的敏捷身手早就一腳踹到實處了。
周文柯的暴躁實在出乎珍莉的意料,不過,這也間接印證了和子此次的所作所為相當卑劣。
面對突如其來的襲擊,和子與cherry都給予了少有的冷靜,倆人均站在原地,並沒有要退縮;而且,她倆的表情竟然一致地詭異,似笑非笑,一聲不吭。
珍莉只好將eva拉到一邊,低聲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eva一臉無奈,卻誠實地將手中的一臺ip6s遞給珍莉,嘴裡只說了4個字:“你自己看。”
看著玫瑰金機身的手機,珍莉忽有一陣不詳感,心想:‘難道是什麼驚天秘密?關於文柯的?’
滑開手機屏鎖,螢幕停留在漆黑介面,她隨即點了點螢幕中心,頃刻,一個播放的logo粘在了幕前。正當她要再次點觸螢幕時,剛剛冷靜下來的周文柯則發了瘋似地衝了回來,口中大喊:“別看!別看!”
鑑於周文柯的理智暫時缺失,德一把將其抱住,而燦盛君則擋在跟前。倆人合力將周文柯控在了有限的範圍內。
周文柯的舉動讓珍莉明白,這個影片有‘毒’!
沒辦法,即便是砒霜也要‘幹了它’,否則真相永遠無法大白。珍莉決心已定,所以,不管周文柯的極力阻撓,她還是將手指伸向了螢幕。
不料,在珍莉的指尖即將觸碰螢幕之時,eva竟一反常態,把手搭在對方的肩上,同時語重心長地說:“珍莉,觀看這段影片需要很大的勇氣,我希望你能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珍莉認真地看著eva的表情,又扭頭看了看周文柯的反應,甚至還偷瞄了眼和子倆人的眼神。瞬間,她似乎讀懂了一些東西!
果不其然,當影片被重新播放時,她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以及熟悉的情節;而且,還聽到了熟悉的嘶吼。這段影片正是她在執行的地鐵上,被堪波星人摧殘的片段。她靜靜地重頭到尾看了一遍,沒有說話,也沒有激動。
倒是周文柯,他從片段播放依始就陷入號啕大哭的崩潰境地;同時,德與燦盛君也在聽到影片聲音後明白了周文柯為何一反常態,倆人都相繼垂下頭,默不作聲。
對於珍莉平靜的反應,和子不是很滿意,她竟不合時宜地問:“你怎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當即,eva挺直腰板,指著和子呵斥:“你什麼意思?唯恐天下不亂嗎?你什麼居心?”
收好手機,珍莉昂頭挺胸,緩緩走近車前蓋板,對著和子倆人端詳了幾秒,爾後微笑著用英語問:“你想看到我什麼樣的反應?哭泣?崩潰?還是自我了結?”
cherry翻了下白眼,粗暴地說:“當了‘動作片’的女主角就了不起了?我原以為你是被迫的,還很同情你,但現在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說完,她冷哼了一聲,擺出一副瞧不起的神情。
eva狠狠地呸了一聲,以示還擊;德徑直就撩起袖子,指著cherry罵:“見過沒教養的,沒見過像你這麼沒教養的人!”
和子趁機為cherry抱不平,說:“先生,你別忘了,你也參與了演出,沒有資格這麼說我的朋友!”
“說完了嗎?”不等和子把話說完,珍莉直接插話,語氣相當嘹亮,驚得和子愣了一愣。當看到和子有些‘退縮’之際,她果斷一擊,問:“是真實還是演出,你憑什麼斷定?難道說當時你也在場?”
問題一出,和子的臉當即一陣紅一陣綠,半天吭不出一句話。倘若她回答自己不在場,那手機中的影片性質就不能確認,隨意出口傷人反而惹火燒身;倘若她回答自己在場,那影片就有她的一份,她指責別人也等同於指責自己。
cherry的智商明顯低了一個層次,她竟當著珍莉等人的面兒直接與和子對質,問:“和子,你當時肯定是不在場的,對吧?!”
頃刻,和子的臉刷地慘白一片,在路燈的照耀下更顯可怖。
“說吧,你把這段影片給我的朋友看,目的是什麼?”珍莉不客氣地問。見和子氣得咬牙,她不免又補一句,說:“對了,這荒郊內道兒,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看起來你不像有超能力喔!”
此話一出,cherry反倒有些清醒,她馬上向後退了一步,慌張地打量眼前的和子。從其眼神不難看出,她對和子的突然出現甚是疑惑。
eva靠到珍莉的旁邊,雙手叉腰,冷冷地朝和子再次質問:“你到底是什麼?”
半晌,和子轉身對cherry說:“cherry,你還記得我們來中國旅遊時我送你的手錶嗎?”
cherry眨眨眼,忙點頭確認,然後,和子接著說:“那手錶有定位功能,目的就是以免結伴出遊時走散。這次正好真的走散了,所以我就利用那個功能找尋你。”
‘看來她還是很瞭解cherry的弱點,明白以這樣的理由絕對可以重新獲得信任。罷了,她倆同行還是好的,起碼有個照應。’想到這兒,珍莉趕緊圓場說:“餘下的事情你們兩人自己處理,這車兒我們拿走了。”
不等和子倆人抗爭,她便徑直坐入駕駛位,同時還招呼眾人上車。‘搶車’舉動頭尾不到一分鐘,車子已然駛出好幾米,只餘兩個外國女子在路邊吹冷風。
一路上,車內異常寂靜:eva側著頭靠在車窗上睡著了;後視鏡中,德和燦盛君也在閉目休憩中,而周文柯則一直垂著頭,目光呆滯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珍莉不知道自己要說些什麼話,才能讓周文柯從崩潰中恢復。她清楚,多年的生活歷練,造就周文柯一顆敏感的自尊心,雖然不會輕易對困苦低頭,可一旦遇到打擊自尊心的事情,自尋短劍就是唯一解決方法。
亂世中,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意氣用事無法拯救世界,更無法救贖自己。
‘唯有走一步是一步了還好,大家都在,總比我一個人單獨面對他好。’想到這,珍莉把精神專注於駕車前行的任務中。
憑藉僅有的記憶,她想起虹橋火車站的大概位置,遂一路朝西。尚海總歸是大都市,像火車站這類的大型集散點,有個大方向,沿途再看看路牌,要走迷路的機率不高,即便走錯了,也總會有路兜回去。
御橋路的盡頭,橫著一條路,名曰‘楊高南路’。這可是一條雙向合共10車道的大路,但路太寬,指示牌很有限,於是向左還是向右轉不免讓人沒了主見。
看了兩三回,珍莉最終決定向右方拐去,因為路口上方掛著一面綠色的牌子,寫著‘中環路入口200m’的字樣。她感覺走走高架,居高臨下說不準更能準確定位如今所在。
為免錯過一切指示牌,她踩著40米每小時的油速駕車前行。順著指示,她駕車‘跳’開匝道,爾後緩緩駛向一個三岔路口。這個路口之上掛著幾塊牌子,從左往右依次寫著‘內環高架路藏青路’,‘華夏西路’以及‘中環路入口’。
‘玩兒了個去!本來二選一已是痛苦,現在還三選一,壓根不讓我活了。’珍莉想停車好好想想,卻被後座傳來的微弱的沮泣聲打斷了思緒。後視鏡中,她看到周文柯不知何時開始默默垂淚,情緒還相當壓抑。一見這樣,為免對方突然跳車,她毅然鎖死各個車門,並一腳油直朝‘華夏西路’駛去。直覺告訴她,帶西字的路一般與西向脫不了干係。
又駛了一段,路上再次出現指示牌,上面標著‘龍陽路高青路等’。‘尚海龍華寺好像有點名氣,但這個龍華寺與龍陽路有什麼關係?唉,不管了,先開開看,不行再調頭!’她輕嘆一聲,再次輕踩油門。
開呀開,開呀開,珍莉感覺,前路似乎沒有盡頭,直到前方又一次出現藍色的路牌,她才否定了剛才的想法。那牌上寫著‘成山路東明路浦三路’,似乎與龍陽路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女司機開車最高奧義:眼不見為淨!反正牌上沒有龍陽路三個字,那就證明還沒到,繼續往前開便是。’如是想,她徑直將那塊路牌指示拋諸腦後。
隨著周文柯的哭聲化作抽噎聲,眾人漸漸從小息中醒來。或許德一直都沒有睡著,他實在忍不住周文柯的傷感,遂低聲說:“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當時情況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而且,珍莉從來都沒有怪過你,你沒必要沉浸在痛苦中。”
‘嗯,知我者莫若德也!’聽到德的話,珍莉倍感安慰。
忽然,燦盛君也插話,道:“我們都很理解你的痛苦,但是現在到處都危機重重,堅強起來才是男子漢該做的事情!”
‘嗯,燦盛君說得太對了,贊一個!’珍莉微微揚起嘴角。但幾秒後,她馬上感到不對勁,同時快速踩下腳剎。
眾人被這剎車弄得略有不適,eva突睜眼睛急問:“怎麼了?”
珍莉驚悚地轉臉望向身後的燦盛君,顫著嘴問:“燦盛,你剛才說什麼?”
“我說我們都很……”話只說了一點兒,燦盛君就意識到自己的問題,他竟在用嫻熟的中文作交流!
隨即,德與eva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遂紛紛表情詫異地看看燦盛君,完後又看看珍莉。
“有誰發現燦盛君會說中文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麼?”珍莉問,德與eva馬上進入思考模式。不過,最終回答這個問題的還是燦盛君本人,他細聲道:“似乎是從你和德回來開始。”
‘我和德回來開始?那就是說我們帶回來了具有同步翻譯功能的裝置?是什麼?我們……’珍莉的腦中閃過那隻手提箱,以及箱中的鐳射槍,忙思:‘手提箱的外觀很普通,而且裡面的材質也很普通,不像是那箱子。難道是那幾把槍?嗯,如果真是槍的話,那就能解釋為什麼槍上都標好了名字。’
“估計是手提箱中的武器,那是匹諾曹送給我們的東西。”珍莉邊說,邊示意德將箱子開啟。
隨著箱子完全開啟,eva和燦盛君紛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並在德的分配下拿到了屬於自己的鐳射槍。
就在此時,周文柯也迅速抽出寫著自己名字的槍,對著自己的胸口就摳下扳機。瞬間,一束藍光泛起,接著周文柯就躺在了燦盛君的大腿上,不醒人事。
珍莉四人當場呆住,完全沒了頭緒,只顧大聲叫嚷,以及掰開周文柯手中的武器。
“怎麼會這樣?怎會……”珍莉難過得反覆質問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