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
方旭苦著臉,手裡的雪糕袋在烈陽的拷打下早就化成了水,“你這是對食物的不尊重!更是對金錢的踐踏!”
魚幼安趕忙安慰,“我的錯我的錯。是我臨時有事忘記了時間,保證沒有下次。”
嘴上如此,心裡又是另一番話。
一定都是節目組的問題,畢竟就這幾天,加在一起摸手機的時間還不如平常蹲坑玩的久,都快忘記自己是個有手機的現代人。
而遠在海市“小黑屋”埋頭苦幹的小劉導演突然打了個噴嚏,渾身一激靈,喃喃說道:“是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劉導,徐哥那邊問要不要剪出一些‘焦點’來”
“焦點?什麼焦點?”劉導疑惑,“是要挑一個風暴中心麼?”略加思索後,發現拍攝的時候確實同預想的不一樣,本想將顧瓊羽作為中心,雖然還沒闖進一線,但他的業績是實打實的。
可綜藝效果一般,倒是素人小魚,令人出乎意料。“就小魚吧。”
一音定錘,絲毫不帶猶豫。
倒是問話的小小劉犯了疑,這小小劉就是當初替劉導配眼鏡的那位,本名劉洋,巧的是劉導也叫劉揚,同音不同字。
再一,林老父子開口就是一句小劉導演,他自己也是同專業,不論是叫小劉還是本名,多少有點不好分辨。
便正好趁著送眼鏡的時候,自稱小小劉,這大大咧咧的性子讓劉導很是喜歡,況且又是本家,同樣是導演專業出身,雖然不是本校學弟,但也願意帶著。
這不,小小劉就成了導演助理。正好能幫劉導分擔一點瑣事。
“劉導,這不太好吧。”
怎麼說,全導演組都白嫖過魚幼安的飯菜,這在背後捅一刀,後面幾期節目他還怎麼面對小魚哥啊。
“哪裡不好?”在劉導眼裡,小魚就是名副其實的團寵,那就是C位本C。
“不是不好,主要是沒東西剪啊,除了前期和花旗的一些不對付,但也不是小魚哥的問題啊。”小小劉突然提議道,“要不選花旗吧,爭議比較大,而且看樣子有退出的趨勢,可能性還大,以她作為中心,效果應該會比較高。”
這下,劉導算是搞清他們所說的風暴中心是什麼了,當場就面色冷淡,“不要為了剪而剪,搞清楚我們是什麼綜藝,還風暴中心,我把你們咬成羊癲瘋信不信?”
也不知從何時起,明明很小的一件事,放在螢幕裡,卻要無限放大,對於小小劉這根苗子,劉導有意提攜,便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小劉啊,沒有人是完美無瑕的。”
“與其放大惡,不如儘量將小善找出來。生活在俗世裡,哪有簡單容易的人,草履蟲都想生存。”看著小小劉一副大徹大悟的樣子,劉導還是補充了一句,“當然了,我說的話僅對一般人而言,你要學會自己判斷一個人,不要盲目。”
“知道了,劉哥。”
“咳咳。”
“好的,劉導。”說罷,便屁顛屁顛地去通報最新訊息。
叮咚,劉導瞄了一眼資訊,摩挲著下巴幾根刺頭鬍鬚,噔的就是一根拔下,“看來輿皇要變天了。”
“不過就目前的情況,起碼對節目熱度是好的,就是不知道是往哪個方向發展。”從腰後抽來一把摺扇,緩緩拍在身前,劉導撥通了一撥電話。
“老師。”
相比於劉導這邊的愁雲疑慮參半,魚幼安那邊叫一個生動活潑。
眼瞅著方旭愈來愈黑的麵皮,魚幼安下意識地往後偷偷退步,不料半步都沒到,就被什麼東西抵住了去向。
一轉頭,塗山青蕪一手一支雪糕,左一下,右一下,“呦,還知道回來啊。”
隨後,兩支並一支,一口吞下。
“老孃等你等的都要變成了狐毛撣子,大熱天的,你死哪兒去了?資訊不回,電話不接,出去一趟,直接上天?”興許是吞下的雪糕滑過心門,塗山青蕪一個哆嗦,“要不是這頭長了木頭腦的死馬,我才不會傻等。”
“得加倍!”
魚幼安一聽便懂,這群妖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嗯?這話好像有點不對勁,但魚幼安一時沒有察覺,心疼了幾秒還曬著太陽的方旭,那高大的陰影幾乎為他遮了大半陽光。
感動之餘,心念一動,純淨的月華靈氣就這樣被打進方旭體中,塗山青蕪叭叭了半天啥也沒搶到,眼睛發紅,氣霧氤氳,極為委屈地瞅著魚幼安。
“好啦,回去都有份。”魚幼安推著二人,“外面熱,又不適合說話。”
“二鳳,幫我訂八杯奶茶,買點炸串、水果,咱們回去好好休整一番,這幾天可累死我了,還真就沒有一行容易的。”
屁股一扭,斜挎包就被震盪起來,“裡面有錢,補貼給你的。”
楊月盈一屁股頂了回去,“小魚哥,咱有錢。”
“什麼!”
山海佳苑806內爆出戰鬥機轟鳴一般的咆哮,“主人,你入道了?”
“果然,我就說幾日不見怎越發耀眼,原來是踏上了修煉之路。”狗子露出毛茸茸的狗尾巴依偎在魚幼安身側,看似一臉軟萌無害,實則在暗暗吸收更加純粹的月華靈氣。
還一邊拍著馬屁,“真不愧是我主人。”
蹭著蹭著,腦袋上的狗耳朵就顯露了出來,毛髮光澤透亮,隱約有火焰繚繞。
這明顯的變化,傻子都能看出來這頭臭狗在搞小動作。
塗山青蕪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傳音道:“死狗,你竟然跟我玩陰的,老孃出來混的時候你還在天橋下流浪呢。”
“要你管,我們的地位可不一樣,你個外狐。”隨後便傲嬌地把狗頭埋進魚幼安的懷裡,縮回成原型,更加肆無忌憚地吸收月華靈氣。
但好景不長,剛四腳仰天露出半塊肚皮,就被一道強勁的靈力波動彈開,狗身在空中翻滾了幾圈,好在織雲及時射出一網蛛絲,才將這肥狗兜住。
是火金姑現身,對著魚幼安微微欠身,“主上才剛剛進入修煉道路,我于山海盞中觀測主上氣血經脈,已是有些損傷,想必是未入道之前被過分榨取了靈氣所導致。”
“希望諸位有所限度,主上寵溺你們,但我可不會。”火金姑雙手於身側一撐,火環繚繞,其散發的溫暖火光讓魚幼安渾身舒暢,神采奕奕。
“不是,你誰啊?”
蟹棒一個後空翻平穩落地,瞬間化成少年模樣,與塗山青蕪統一戰線,兩人四手環胸,趾高氣昂地盯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的外來者。
“山海盞燈侍,火金姑。”
“山海盞不就是老大剛才說的奇遇麼?”蟹棒小聲在塗山青蕪耳邊嘟噥著。
塗山青蕪附和:“還燈侍,一看地位就不怎麼樣,就是個小侍女。”
蟹棒眉眼挑起,“不過應該比你這個外狐要好點。”隨後才不管塗山青蕪漲紅的臉,跳到魚幼安身邊,挽著他的手臂,輕聲輕語地朝火金姑莞爾一笑。
“姐姐,做燈侍一定很累吧,吃力又不討好,你瞧瞧,給你取了個火金姑的名字,這名字一看就是伙房裡的丫鬟。”
隨後吃驚捂嘴,“呸呸呸,姐姐這麼厲害,一定是個掌事才對。不像我,主人還給我取了叫做蟹棒的乳名,真是討厭。”
“哎呀呀,疼,主人,你鬆手。”
魚幼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揪起蟹棒的狗耳朵,一幅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還知道疼啊?”
“家風都是讓你給敗壞的,三字經給我抄一百遍。方旭,你看著,不准他用法術。”
對於狗子的遭遇,方旭只能投過去一個同情的眼神。
隨後說道:“老闆,這山海盞到底有什麼奇效?還有你那位乾孃。聽得我們好好奇啊。”
不光是方旭,就連悶葫蘆封塵都暗暗點頭。
“可,山海盞的具體威能我還沒有摸清。”魚幼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應該是記憶體一方空間,可容納靈獸,為其提供比外界更好的修煉環境。”
“也是更加方便御獸宗弟子戰鬥。”
隨後看向火金姑,“我正好也想向你詢問天闕臺御獸宗以及山海盞的事,既然大家都有興趣,那就麻煩你為我們解答一番。”
“主上,無須多禮,若想了解,便直接吩咐火金姑即可。”
得到火金姑這話,那些個小妖們紛紛盤腿席地,懷裡統一抱著奶茶,嘴裡塞著零食,兩眼目不轉睛地盯著火金姑,就只有塗山青蕪和蟹棒二妖,死要面子活受罪地偏著耳、斜著眼偷聽。
“自天地初開便有御獸一脈,不過那時候還未有人族之事,直到媧皇捏土造人之後,御獸之道才傳入人族,後而劃分百門,雖皆為御獸宗,但僅有天闕臺才為正統,其開宗祖師乃上三宗之一月宗的啟靈長老,背後太陰月神,拂照萬靈,因此天闕臺亦是後世平衡人妖仙三界的樞紐。”
“而主上的傳承便來自天闕臺,與其他御獸宗的靈獸空間不同,天闕臺的魂燈乃是一方世界,而我掌燈精靈,有小世界內靈氣的一半支配權,亦是魂燈世界中的監管,負責操練靈獸大妖。”
見塗山青蕪投來質疑的眼神,火金姑依舊面含微笑,“而作為掌燈精靈的我,有著金烏之羽中誕生來的火螢血脈,至於火螢,想必作為塗山狐族的你應當知曉吧,雖然你們僅僅通曉結緣之法,傳承又不如青丘。”
“你!”
塗山青蕪手中的奶茶爆開,卻沒有四處濺射,只見火金姑周身氣浪滾滾,一道火束隨著掌心的抬起,將破裂的奶茶熔成了灰煙。
咻,一股紅繩從塗山青蕪掌中射出,捆在火金姑的手上,將右手剩餘的兩根指頭緊緊纏繞。
原本癒合的斷裂處已經慢慢滲出密集的血珠。
魚幼安下意識地想去阻止,但沒有火金姑速度快,衣袖翩飛,狐尾掃蕩之刻,二人一同滾入山海盞之中。
“小禍鬥,火金姑乃是稱號,主上給我的名字為宵燭,魚宵燭。蟹棒不過是一條凡塵土狗的名字。”
“竟敢說你鬥爺是土狗,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火厲害還是我的火更甚一籌。”說罷,也要捲進山海盞的戰鬥中。
然不出片刻,露出個腦袋就對著魚幼安一陣賣慘,“主人,我可不管,我也要好聽的名字,還要姓魚,你還要給我辦身份證,我可不想被外人比下去。”
話音剛落,便被小世界內的繩網徹底扯入。
“老闆,你不管管麼?”方旭看著浮在空中的山海盞,上面燭火閃爍,想到那隻冒冒失失的狐狸,不由得擔心起來。
魚幼安清楚火金姑的性格,先不提她作為掌燈精靈的身份,就是在山中,也是一族族長,自己身邊也就蟹棒和塗山青蕪兩個刺頭,只有他們認可,火金姑才能更好地融入這個大家庭。
“他們都有數,說不定打打就成好朋友了。”
“就是就是,又不是小孩子,各個都是幾百歲的,管他們幹嘛。”窩在沙發裡的楊月盈終於走出看戲狀態,好奇地盯著山海盞。
提問道:“小魚哥,你說,如果我和你簽訂契約了,會得到多少好處啊?我還會自由不。”
“我還沒有摸透,包括乾孃給的兩本功法。”一想到這些,魚幼安滿腦子漿糊,那些打入腦海中的功法就如同鬼畫符一般,“要是有個人教就好了。”
腦海中突然飄過一個人的是身影。
這時,塗山青蕪沒帶走的手機叮咚一響,是玄黃令的訊息,入目便是楚閻王三字。
好巧不巧,門鈴也響了。
“叮咚,叮咚。”
“不會這麼巧吧?”魚幼安木然,又是幾聲叮咚,慌得他三步並一跳地越過眾妖,但一開門,空無一人。“誒?人呢?”
就在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清冽的聲音。
“下午好,我見沒人開門,便從窗戶進來了。”隨後一大袋子的物品被楚瀟舉在魚幼安眼前,“特產。”
魚幼安語塞,不知該說什麼。
“小魚哥,說謝謝啊。”楊月盈舉著相機將這尷尬且滑稽的一幕記錄了下來。
“謝,謝謝。”
那直撓頭的手被楚瀟誤以為是來接東西的,很順其自然地將禮品袋掛上,魚幼安一個吃力,失重地撲進楚瀟的懷裡,撞得臉生疼。
咔擦,楊月盈又是一張照片拍下,嘴角洋溢的笑容直衝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