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照這個進度倒也不錯,這一上午招了二十多個,下午再來一批二十多個,有個五六天的就差不多也不用等到月底了。”蕭震泰拿著快子說道。
結束了一上午的招兵工作,鄭玉珠帶著人把午飯送了過來,眾人邊吃邊聊。
“那可未必,你這考核條件定的這麼苛刻,尤其還有個識字的要求,搞不好下午人來的就沒那麼多了。”郭志恆夾了一快子肉片說道。
“我倒認為震泰後加的這個識字要求挺好,招些目不識丁的睜眼瞎,可沒辦法練出一支精兵。”
王若清老先生不贊同他這個觀點。
郭志恆反駁道,“老爺子,我之前在學堂的時候先生講過,咱們大秦的文盲率至少也在八到九成左右,哪有那麼多讀過書的人哦。
要我說,不如先把條件放寬,只要前邊的專案都透過了就先招進來,文化課以後再補不遲。”
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開了,說什麼的都有,但大部分都贊同郭志恆的看法。
隨後還是當家人蕭震泰拍板,維持原樣,識字這項要求一定要添上,不準去掉。
中午休息了一個多小時,下午一點鐘開始今天第二場考核。
還真讓郭志恆說著了,下午雖然圍著看熱鬧的人又多了不少,可報名的速度跟上午沒差太多。
湊了一個多小時才攢夠一百人開始考核,結果這一場考核下來。
透過的也才十八個人,加上上午那二十二個,今天一天一共才招了四十個人。
下午四點,圍觀看熱鬧的紛紛散去,縣衙派來維持秩序的捕快也回了城裡。
去掉順子,另外三十九個候選人,給了兩天假期處理後事,第三天頭上返回營部報道。
都簽了文書核實了身份資訊家庭住址的,誰敢不回來以逃兵罪論處。
晚上眾人齊聚在營部開席。
老齊帶著小翠和順子,下午的時候已經回了城裡把房子退掉,收拾了行李帶上老婆子住進了巡防營營部。
這頓飯一個是歡迎老齊一家,同時也是給王若清和他兒子接風洗塵。
雖然目前偌大的營部真正住進來的不算太多,可又新加入了老齊一家四口以及王家父子,還是多添了幾分人氣。
河源縣城,雙田扶桑會社。
“長田先生,吉田先生,還有張總管,你們對這位新上任的蕭管帶怎麼看?”
康寶成拿起小瓶子,給三人和自己的杯子裡分別添了一點梅子酒問道。
三個人互相看了看,吉田直樹率先開口。
“康桑,我們雙田會社沒啥看法,我們只想保證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其他的與我們無關。”
張天林也跟著說道,“我跟吉田先生的看法一致。
我們遼西商會在河源老老實實做生意,照章納稅,什麼蕭管帶李管帶的好像也管不到我們頭上來吧。”
“哈哈哈,張總管,吉田先生,先別忙著推的那麼幹淨。
姓蕭的小子來河源可是帶著任務來的,而且沒聽說這小子今天已經放話了,他要一年之內就肅清河源匪患,這事也跟你們無關?”
“這跟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是合法商人,又不是土匪!他剿他的匪,我做我的生意,井水不犯河水,他能奈我何?”張天林一本正經地說道。
“啪”康寶成一拍桌子,“張總管,你這犢子可裝的就沒意思了吧?
之前巡檢司大桉,連呂耀在內的一百多條人命,誰幹的?難不成是我乾的?”
“你拍桌子嚇唬誰呢?你有證據是我指使人乾的,現在就把我銬回衙門明正典刑。
如果沒證據就把嘴閉上,老子不是嚇大的。”張天林瞪著康寶成道。
“康桑,張桑,你們二位都少說兩句,大家和氣生財,沒必要搞得這麼,劍,劍?哦,劍拔弩張。”
在主位上坐著一直沒說話的長田一郎放下快子雙手下壓道。
“哼”兩個人互相瞪了一眼都沒再說話。
長田一郎接著道,“康桑,現在的河源縣三分天下,我們彼此之間相處的十分友好,雖偶有摩擦,但也沒出過什麼亂子。
這位蕭管帶來了,對我們各自的生意,會有啥影響嗎?”
這倆扶桑人來大秦多年,一嘴遼東官話說得還挺地道,不仔細分辨幾乎聽不出來有什麼區別。
“不說城裡,單說城外,他如果真的一心剿匪,你們的生意還能做消停嗎?
雖然城裡的買賣就夠我吃的了,但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們不好過了,勢必也會影響到我。
所以我今天才召集諸位,定個章程出來,到底該如何應對這位蕭管帶。”康寶成用手挨個指著三人說道。
“一個所謂的巡防營,有必要搞得這麼緊張?今天招了一天的兵,才招了四十來個!
就算全讓他招滿,撐死了也才一千人,想滅了他不費吹灰之力。”張天林撇著大嘴對巡防營十分不屑。
“你敢嗎?我告訴你,巡防營跟過去的巡檢司可不一樣,我去奉安走了一趟可是瞭解的很清楚,那位王總兵把新設的巡防營看得比親兒子都重要。
而且聽說也挺喜歡姓蕭的這小子,你要真把巡防營給滅了,信不信王總兵能直接把你們遼西商會整個連根拔了?
人家可是京裡派來的一郡總兵,你嚇唬嚇唬我這小小縣尉沒什麼,敢跟王大人碰碰嗎?
更何況這小子本身也不是吃素的,他後邊還有他叔叔蕭大海,蕭家在平安縣盤踞多年,勢力可也不小。
你收拾了人家侄子,你看蕭大海跟不跟你玩命?他可能動不了你們商會,但對付你,應該還不成問題。”康寶成看著張天林故意拱火道。
張天林壓根兒不上他的當,“康寶成,別把自己摘的那麼幹淨,你也不是什麼好餅,說得好像沒事人一樣。
你剛才有句話說對了,咱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那你說這事該咋辦?”
“康桑,照你這麼說,我們總不能坐,哎,坐以待斃,你給拿個主意,咱們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長田一郎還有個毛病,說話總喜歡帶句成語。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不過,就得看你們舍不捨得了。”康寶成嘴角一翹,笑得像只剛偷到雞的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