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大齊大雍大燕,乃至於周邊幾個過去胡亂參與的小國之間的比拼,需要的將士至少也要上三千名。
往年去比拼的都是蕭景珩和澹臺澈以及符家各自出上一千人,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葉枝枝去選人的時候,大夥兒明顯都不服氣。
他們可是大雍最頂尖的將士們了,哪個拿出來不是一等一的好手,都等著在這次幾國比拼上拔得頭籌,替國爭光,葉枝枝對他們評頭論足,隨便選人,這不是把他們當猴耍嗎?
但是閻侯和澹臺澈都給她撐腰,大夥兒不好說什麼。
只是在葉枝枝選了許落木當小將而非許降跟隨一同前往的時候,所有的將士們就不滿意了。
誰不知道,許降可是閻侯手底下最能打的,僅次於傅朝。
而葉枝枝不選許降,反倒讓許落木當小將,這不是刻意針對嗎?亦或者說,以權謀私。
畢竟許落木之前可伺候過她。
而許降也不服氣,“如果葉姑娘選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是許落木來指揮咱們,這不是給咱們大雍的勝利埋下隱患嗎?”
對上許降不服氣的神色,葉枝枝覺得有幾分好笑,“什麼叫隱患?你是覺得你當這三千人裡的將軍就不叫隱患了,你覺得自己的本事比許落木更高?”
“我不是覺得,而是事實。”
許降一字一頓,說的毫不客氣。
如果這裡是官場,他這就是以下犯上,但可惜的是這裡是戰場,一向就以拳頭為尊。
葉枝枝的視線繞了一圈,“你們也是這麼覺得的?”
對上葉枝枝的視線,大家都有不小的意見。
要麼說女人就是女人,許落木之前當年在葉枝枝面前一通刷臉,肯定留下了不小的好感。
但你不懂什麼叫做行軍打仗隨便就把個人情緒帶進去讓許落木當這裡所有人的老大……
就連符玉溪都開口道,“許落木我記得,之前咱們軍營頂尖高手每次比試,他都是墊底,你讓這樣的一個人統帥三軍,是不是腦子不清楚?”
“何止是腦子不清楚,”許降對葉枝枝的鄙夷那是打心眼裡的瞧不起,“一個女人家家,沒上過戰場還要搶走您帶著咱們去大齊比試的機會……”
開屏也不找對時機,當眾犯蠢,也不知道主子是怎麼想的!
“郡主,”對上眾人嘲笑的目光,許落木有幾分侷促道,“要不這統帥一職還是讓給其他人吧,我覺得我……”
“我覺得你能行!你別忘了,這一年來,你都是跟在誰身邊學的,若是連他們都比不過,統帥都當不了,丟的可不止是你自己的人!”
葉枝枝贊同許降的話,軍營裡面拳頭才是硬道理,既然想要選出一個主帥,那麼彼此之間的比試自然少不了。
而這些主帥之間的比試,自然是要叫一些叫得上名字的人出來,比而不是一些平時就沒有什麼名號的無名小卒。
於是乎,這些不需要筆試的人就湊到了一起,在那裡買定離手壓著,看誰能最後贏下來。
尤其第一場,許落木還抽到和許降比。
“要知道許降老大每次都是第一名,前幾年都是他幫忙安排這三千人當統帥,許落木和老大比,呵呵,那兩拳就得被打下去吧!”
“打贏又有什麼作用呀?郡主喜歡的是許落木,最後肯定還能讓他當三軍統帥。”
“可能週末迴歸之下,你就算再喜歡,也要講規矩的吧,大夥都不服氣,她如果一意孤行的話,只會眾叛親離。”
“……要是許落木能贏呢?!”
“那你就買他贏唄,不是我看不起許落木,他爹之前可是逃兵……他人雖然還行吧,但是……唉,本事不行啊!”
“我敢說,他不出一柱香就要被許降打的抱頭鼠竄!”
……
總之,比試還沒開始呢,許落木自己的人就開始唱衰自己,覺得他們不行。
許降自然也沒想到第一場就會遇到許落木。
說實話,他一直都沒把許落木放在眼裡,作為閻侯的左右手,他的官位其實比朝廷很多大臣都要高。
而許落木比他就差太多了。
將許落木放在眼裡,那就是貶低自己。
也就只有葉枝枝這種和許落木攪和在一起的廢物,王八配綠豆,才會覺得許落木能贏。
心裡這樣想著,表情愈發的不屑。
便聽見擂鼓被敲響。
很大的校場上,許落木率先彎腰道,“請。”
這種擂臺賽單打獨鬥,自然比的是雙方各自的本事。
許降雙手做鷹爪狀,直接扣向許落木的脖子。
這一招,是許降最擅長的攻擊方式。
往年許落木運氣好,並沒有在第一場就排到他,只能看著許降用這一招將其他參比的將領撂倒。
那時站在臺下,許落木只覺得許降的速度快得很,他若是抬手都不一定能擋下。
而今日。
不知為何,眼前這人的速度忽然變慢,甚至許落木有一種,對方的速度還不如葉枝枝訓練他和四柱躲避弓弩時,射向他們的箭矢快。
抱著這樣荒謬的想法,許落木快速出手去擋。
他本以為自己根本就擋不下來這一擊,誰曾想,輕輕鬆鬆,就阻止了對方的進攻。
他覺得自己的手腕和腳都特別的輕,下一刻,就在許降不可置信的目光下,用著葉枝枝教的太極,借力打力,直接給人掀翻到了臺下。
許落木,“……”
怎麼說呢,好奇怪。
這個太極,他也沒有天天練,大多時候都是看著葉枝枝的小姑打的,沒想到啊……
擂臺裡的局勢是如此的清晰。
清晰的裁判都有些傻眼,半天才反應過來,開口道,“第一局,許落木勝,下一局開始!”
“……”
還開始什麼啊!
我根本還沒看清楚怎麼回事呢,這就下一局了?
而且,不是說許降往年都是第一特別強嗎?
可這會兒看著癱在地上久久沒有爬起來的許降,眾人,“……”
這真的不是陽痿嗎?!
“許降就這麼出局了?”要知道許落木用的可是自己必殺的一擊,卻被對方輕描淡寫的化解不說,人家就踹了個腿,就贏了?
許落木自己也有點迷茫。
他開口道,“下一組繼續吧!”
下一個自然是從符玉溪軍營裡出來的一個女子。
女子也有幾分高傲,“剛剛能贏,是你運氣好,對方輕敵,我可不會大意!”
許落木點頭,“請賜教!”
女主手中的長劍出鞘,用力劈向許落木的左胳膊。
誰知這人忽然想到了葉枝枝給人拉著胳膊一個用力將人過肩摔的姿勢。
當下女子如斷了線的風箏一樣被他過肩摔了出去。
眾人,“……”
許落木,“啊?今天運氣很好,下一個。”
又是一個拍飛。
眾人,“……”
如果說第一次贏了是巧合,那第二次第三次的勝利就是有本事的成分了!
尤其這一巴掌,“看似平平無奇,但是能將一個高手拍飛,必然用了十二分的內力!”
“可許落木的內力一向不是最強的,難不成這一年來,他有什麼奇遇不成?”
不行!
這樣的想法剛落,眾人便一股腦的跑了上去。
恭維道,“許統帥,剛剛是咱們有眼不識泰山,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不知道受過哪位高人的指點,可否指引一下咱們?”
“我的親孃唉,你這個可是旋風掃堂腿?”
“我就說我今天你看活力,早知道剛剛下賭注的時候全壓你贏了,我肯定能大賺一筆。”
……
許降有一點說的特別對,拳頭就是硬道理,當許落木打敗對方的時候,眾人從最開始對他的調侃和不屑,一下子就上升到了尊敬和維護的層面。
只是,“要說遇到什麼高人指點,還真有高人指點我!”
“哦?”別說是這些將士了,就是聽到訊息一起來看熱鬧的惠帝都有些稀奇,能讓一個普通人變成這樣的高手,若是能把加訓練的方式找到,那豈不是能把整個大雍的軍隊提高几個檔次?
惠帝算盤打的啪啪的響。
許落木也是實誠道,“這一年裡,我一直在給郡主鞍前馬後,正是因為……”
“正是你鞍前馬後,所以影響了高人對你的指點後的練習?你今天沒有使出真正的掃堂腿對吧?我們都懂!”
有人搶著回答,對葉枝枝還有幾分不滿,這樣一個絕頂高手,成天在你身後鞍前馬後,還不如讓他早點回來教大夥是如何訓練變強的!
誰知許落木聽到這個話一下子就急了,“什麼懂得都懂,你們又懂什麼了,別在這裡胡說八道,我之所以能夠提升,正是因為葉姑娘給我的手和腿上都綁了一個名叫沙袋的東西!
東西特別沉,我往日吃飯睡覺都帶著它,就連射擊也是!一開始還不適應,帶著這個東西總在捱打,但後面拆下來,我的速度和反應能力都變得特別快!”
“真的假的啊?”符玉溪手下的兵根本就不信,這天下還有比他們姑娘還懂訓人的女子了?
但惠帝信啊,“你將沙袋拿上來給朕看看!”
小小的一個沙袋,卻有著不輕的重量,綁在胳膊上的時候,確實端個茶杯都覺得費力。
但一旦適應它的重量,拆卸下來的時候就會感覺渾身一輕,自然在速度和力度上都有很大的改變。
惠帝拍手道,“好好好!好一個沙袋訓練的法子!安寧,你若是有空,也幫朕訓練一下三軍,好好提升咱們大雍的實力!”
“訓練沒問題,不過每個人適合訓練的方向都不一樣,有的人速度快,就需要在速度上下功夫,有的人拳腳厲害,則需要訓練力氣,等臣女這次從大齊回來,就給您訓練將士!”
先畫大餅,至於訓不訓的,到時候再說唄。
遠處的莫北辰看著葉枝枝和惠帝相談甚歡,眼裡快速閃過一抹煩躁。
琴棋書畫,醫術人際。
起先他因為手底下的人在葉枝枝那吃虧大動干戈,可如今……
看著葉枝枝又把手伸到了軍營,不免有幾分後悔。
他或許不應該為了宋錦瑟和手底下那幾個沒用的廢物與葉枝枝為敵。
不然這樣的女人娶到手裡對他也是一大助力。
然而甭管他怎麼想,已經是為時已晚。
葉枝枝等人這會兒都帶著大部隊去到了大齊的境內。
使臣穿著簡單服侍在葉枝枝左右,“已經給我們的陛下去信,等到了大齊,他就會派人接待我們進去,小皇子,到時你就可以見到你的父親了!”
他的眼裡含著眼淚,“老臣實在沒想到,能在陛下有生之年將您給找回來盡孝……”
說著說著眼淚花子又開始掉。
葉枝枝這輩子最煩男人動不動就哭哭啼啼的,便問道,“我記得大齊的皇帝也就不到三十歲,怎麼總讓你說的病入膏肓,你們大齊不是有個神醫谷嗎?”
“陛下的病情有些嚴重,別說是神醫谷的神醫了,就是華佗在世也不能救活他,”使臣耷拉著腦袋,不知想到什麼,忽然開口道,“對了,我聽聞葉姑娘在大雍也有神醫的稱號,不知道你的醫術如何?”
“保守估計是比你神醫谷谷主的女兒還要高千百倍的。”宋錦瑟不就是從神醫谷出來的嗎?當時拿著神醫谷谷主女兒的藥方要給時卿言治療不孕不育。
怎麼說呢,就那個藥方子,不害死人都不錯了。
“竟然比谷主女兒還高?”使臣有些不信。
三柱開口道,“我娘騙你做什麼?我們大雍好多官員的疑難雜症都是我娘給看的。”
使臣有幾分意動,“不知道您能不能給我們陛下看一下病?您放心,若真能看好,少不了您的好處!”
多賺一份外快,葉枝枝自無不可。
於是乎,半個時辰後,等到安頓好蕭景珩等人在大齊官員準備的酒樓住下,天色暗了下來,葉枝枝便帶著三柱,坐著馬車去了大齊的皇宮內。
巍峨的宮殿兩邊都站著佩戴長刀的羽林衛。
馬車停在了宮殿的門口。
一位看著不威自怒的公公走了上來,上下打量了葉枝枝和三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