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勸說的功夫,葉枝枝早已蹲在大牛身邊,快速確認大牛是被馬蜂蟄傷而非蜜蜂,便三下五除二脫光了他的上衫撕成布條,在雙手蜇傷處靠近心臟那側一處進行環形捆紮。
“徐嬸子,麻煩你去準備一盆清水和食醋!”她吩咐。
徐嬸子腿腳利落,當下就把葉枝枝需要的東西拿了出來,“好孩子,你能跟嬸子說說,這食醋和治病有啥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了。”馬蜂的毒液屬於鹼性,所以需要患者用酸性的食醋來溼敷。
但這種詞對古人來說太過前衛和專業,葉枝枝便換了個說辭道,“我以前在家做姑娘的時候,村子裡的一個赤腳大夫教過我不少,說是將毒針挑出來後,用食醋溼敷可以衝散殘留在面板裡的毒素,可以避免毒素順著血液擴散到五臟六腑。”
但挑針可是個精細活,農家的繡花針未消毒前並不乾淨,她藉著寬袖的遮掩從空間裡拿出了一根金針。
“這……”徐老太太有點慌。
“別怕。”葉枝枝說話的功夫就將幾個毒刺挑了出來。
要知道這種嫻熟的動作,哪怕是行醫多年的老大夫都做不來。
等到尾針被挑乾淨後,葉枝枝又迅速用手擠壓被蟄破的面板組織,加快毒液有效排出。
也就是半盞茶的功夫吧,待擠不出白色物質後用清水沖洗完畢,葉枝枝方才悄悄將空間裡的季德勝蛇藥片碾壓成粉末,再用食醋溶解後均勻的塗抹到被蟄處。
“行了,大牛身上的毒素已經清理乾淨,沒事了。”
葉枝枝的話彷彿一道驚雷在人群中炸開,震的所有人面面相覷,不可置信:
“啥叫沒事了?”
“假的吧!大牛都難受成這樣了,能這麼快就被治好了?”
錢氏原本也是不信葉枝枝的,可她捱得近,又細心,親眼瞧見兒子的臉色從青紫慢慢變白,透出些許健康的粉色,便不得不信。
“好孩子,真是謝謝你了!”徐嬸子見狀一臉感激。
葉枝枝卻連忙擺手,“嬸子哪裡的話,鄰里之間本就該互幫互助。不過大牛被蟄的有些狠,體內必然還有餘毒,正好我今日上山挖了點馬齒莧,這東西雖是野菜卻能祛毒,等我回去洗淨搗碎,明日您給它敷在大牛的傷口上,不消幾天,便可徹底清除毒素。”
“好好好!”徐嬸子正想問問她孫子何時能醒來,這時,原本躺在地上的大牛嚶嚀一聲,伴隨著一聲呼痛睜開眼睛哭喊道:“娘,娘你在哪?”
“娘在這,娘在這呢大牛!”
兒子醒來,錢氏喜極而泣,急忙衝上前道,“快讓娘看看,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娘,我手疼,還癢。”
七歲的大牛在表述能力這方面一向是出類拔萃的,眼珠子一轉道,“但要是能吃口肉,我應該就不疼了!”
得,還知道變著法的要肉吃,那是沒啥大問題了!
徐嬸子對著葉枝枝各種道謝。
但葉枝枝家裡還有一堆事呢,笑談了兩句,揮揮衣袖,帶著沒藏住的功與名直接離開。
圍在老徐家門口的眾人見狀趕忙往兩邊撤開,留足了夠她通行的大路,那待遇叫一個好!
還道,“二狗媳婦可真厲害啊!”
還不知道被佩服了片刻的葉枝枝正坐在凳子上,一面收拾些許枯黃的草藥,從空間裡找了個護手霜擠到瓷瓶裡遞給二柱他們,一面盯著晾曬在籬笆上的被褥盤算。
如今正是立夏,氣候偏暖,幾個崽子鋪的是用茅草編織的草蓆,蓋的是洗爛的小衣。
硌不硌人暫且先不論,就說再有幾月冬天一來,沒個棉毯子啥的,住著這個風一刮就吱嘎響的茅草屋,還有被子裡敷衍性塞進去的稻草蘆花,沒個炭火盆子,不被凍成冰棒才怪!
她必須得在這個冬天來臨之前攢夠足夠的銀錢給家裡添置些被褥!
將磨好的藥材被放到碗裡晾曬。
家裡的幾個孩子也都各自忙碌了起來,不是跑去山上摳樹皮,就是拿著掃帚在掃地。
整個院子看上去幹淨整潔,基本都是三柱的功勞。
晚飯照舊蒸的是白米,炒了兩道青菜,煮了六個雞蛋。
給五丫剝了一個放到碗裡。
小姑娘頂著腦袋上驚詫到豎起的小呆毛,趕忙受寵若驚的說,“謝謝娘。”
她年紀小,典型的記吃不記打,見後孃這兩天沒有打她,還給她吃的,就沒有那麼害怕後孃了。
葉枝枝摸摸她的腦袋,“不客氣。”
她覺得自己代入了點老母親的角色,否則怎麼會看著幾個崽子能拿著筷子自己吃飯,竟有一絲莫名其妙的驕傲——我的崽兒可不需要姥姥姥爺追在屁/股後面哄著喂。
二柱被她慈愛的眼神看的心裡發麻,也不知道後孃這副鬼附身的好能維持多久。
葉枝枝這一天其實都沒有閒下來過,為了減肥,一直讓自己來回走動,出了灶房,院外剛好來了幾個人。
徐嬸子,徐有財,錢氏,還有已經痊癒的大牛,一家四口人,被二柱帶進來,看著葉枝枝就開始道謝。
葉枝枝擺手道,“舉手之勞罷了,咱們鄰里鄰居的,之前我剛搬來這裡,不也是你們幫我收拾家嗎?”
“那都是小忙,哪裡比得上你的救命之恩?”徐嬸子分的清楚輕重緩急。
錢氏也一臉抱歉,“今天我實在是擔心孩子的情況,這才說了不該說的話……”
“這有啥的,我會救人的事情,你們也不知道,懷疑也正常,你們來的正好,你不來,我也要去找你們,畢竟大牛的藥我剛弄好,你們正好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