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千秋宴過後,大雍的科考繼續照常舉行。
蕭行止作為在陛下面前露臉,又在千秋宴的比試上十分亮眼的存在,府中自然是門庭若市,不少世家公子都前來拜訪,想要提前交好。
只是眼瞅著下場科考就在三天後,葉枝枝這個當孃的自然要把人給勸走道,
“他近日身子不大爽利,這不,就連考試要用的筆墨紙硯都得我和他的幾個弟弟去給他買來,怕是接待不了你們,等科考徹底結束,我再讓他做東,請你們好好吃上一頓。”
宋瑞等人表示理解,紛紛開口道,
“應該的應該的,蕭兄的身子重要!”
“我爹說了,這次科考,也就蕭兄奪魁的機會最大!到時候咱們可就是狀元的朋友了!”
就連一向看蕭行止不爽的符安都點頭,只是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強硬道,“雖然蕭行止厲害,但你幫我給他帶話,我自幼就跟著名師學習,鹿死誰手還不清楚呢,說不準我才是最後的狀元!”
個小屁孩!
還挺傲嬌的!
總之,甭管怎麼說,那符安對蕭行止的欣賞可隱藏不了一點。
還有不少喜歡葉枝枝的也都說了,“等到蕭兄成了狀元,葉姐你離一品的誥命夫人也就不遠了!”
葉枝枝表面謙虛,“什麼誥命夫人,家裡小孩隨口一說,你們一個個倒是記得清楚!”
只是扭頭剛給人打發走,下午帶著四柱三柱上街採買的時候就感慨了,
“你說這買完紙筆,要不娘再提前買個什麼鳳頭釵啥的?畢竟你大哥要考狀元這事兒吧,確實是有點十拿九穩,而且眾所周知了!
娘就是再不想當誥命夫人,你大哥的實力都不允許啊!真是頭疼哈哈哈!”
四柱,“……”
怎麼說呢,“娘,我就沒見過哪個頭疼的人,嘴角都咧到耳後了!”
嘿,這個小兔崽子!
葉枝枝剛想捶他,忽然察覺不對,猛地將三柱和四柱拉倒身後。
空氣中射出一支利劍。
她一個彎腰躲過利劍,繼而快速抬腿,踢起地上的石子,對著暗處踹了過去。
只聽一聲悶哼,一個黑色的人影就從暗處摔了下來。
“四柱,看好你三哥!”
四柱到底是練家子很快反應過來有人要對他和他娘下手。
銳利的箭羽上塗著青色的藥物。
對方有備而來,三哥只能靠著對人體穴位的瞭解近身搏鬥,但身手肯定沒有他靈活,若是箭矢射到了身上,中了劇毒,一個鬧不好可是要出人命的!
拿起腰間的匕首,一把揮開射向他們的箭矢,拉著三哥跑到了一個泡菜缸子後面躲著道,
“娘!你安心打架!我們肯定不給你拖後腿!”
要麼說四柱和三柱有腦子,還擱著一些腦子不清晰的聖母,可不得來一句什麼,我不走,我陪你巴拉巴拉,一點忙都幫不上不說還倒你大爺的拖後腿!
葉枝枝在心裡滿意,一個快速起躍踩在了旁邊的水桶上,借力飛向暗巷裡的房簷,與此同時,又從空間裡抽出了一把利劍。
只聽“鏗鏘——”的兩聲。
對方砍過來的長劍直接被葉枝枝劈成兩半!
現代的鋼鐵技術肯定不是古代可以比擬的,對方眼底閃過一抹詫異。
在葉枝枝俯衝刺入的瞬間快速後躍,一個飛鏢扔了出去。
“列陣!”
不對勁!
葉枝枝看著將自己包圍的八個黑衣男人,皺了皺眉頭,這顯然不是普通的護衛打手。
光是這反應能力,就比輔國公府看家護院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尤其對方這列陣,右手拿劍,左手盾牌,進可攻退可守。
想要在這種情況下順利脫身,本就不簡單。
只是葉枝枝是誰?!
現代殺手的No1,跟她整這一套,“既然是有備而來,那就直接上吧!也讓我瞧瞧你們這群暗算別人的宵小有多大的本事!”
黑衣人們對視了一眼,繼而在一個瘦高男人的抬手下,一擁而上。
葉枝枝自然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中的長劍快速出竅,挑起了對方的護盾,在八人圍繞著圈子迅速縮小的瞬間起躍,一腳踩在盾牌上,快速向下一揮,挑斷其中一人的手筋。
在對方盾牌長劍掉落的瞬間切換空間裡的防狼電棒用力往身上那麼一戳!
該用高科技的時候葉枝枝從不手軟!
總不能放在空間裡吃灰不是?!
手裡的電棒配合著棍子快速收割對方五人。
局勢當下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逆轉。
瘦高的男人見狀,黑臉道,“葉氏!實相的話就趕緊給我束手就擒,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
“呦呵,本事不大脾氣不小!”
葉枝枝上下將人打量一番,冷笑道,“渾身上下也就你這張嘴最硬了!”
那輕蔑的語氣,那不置可否的態度!
即便對方是精心被培養出來的暗衛,聽到這種他不行的羞辱,也來了脾氣,手裡的長劍快速刺向葉枝枝。
在人閃開的瞬間,一把粉末揚了上去,“就是現在!”
身邊的暗衛快速衝上四柱等人的方向。
更準確的說,他揚了一把白色的粉末後直奔三柱的後脖頸。
葉枝枝眉梢一挑。
根本就不驚慌。
果不其然,三柱一點四柱的穴位,輕易封住了他的嗅覺,而後四柱一個大力,頓時就將對方踹飛!
“你奶奶的拍花子!欺負我娘也就算了!還想綁架我和三哥這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神童當砝碼逼我娘自刎?!畜牲!你還是人嗎?!”
四柱的腦洞大開,完全可以想到他娘接下來可憐可悲弱小無助的處境!
當下一個掃堂腿踢過去道,“吃小爺一記旋風腿!吼哈!”
三柱和四柱這邊解決的很快。
葉枝枝不過笑了一聲,“區區一個暗衛,來之前竟然連我兒子會武功這事兒都不清楚,就想對付我兩個兒子,白日做夢!”
說著一腳踹了過去,將長劍比在對方的脖頸上道,“說,誰派你來暗殺我的?”
瘦高的男人梗著脖子道,“沒人派我來殺你!”
行,不說是吧?
葉枝枝直接一個用力往下砍道,“不說去死,有的是人說,沒人說老孃也能自己查出來!”
在銳利的刀鋒砍到對方腦子的瞬間,一道匆忙的嗓音喊道,“慢著!葉姑娘!刀下留人!”
巷子深處跑來了一個著青衫的男人。
葉枝枝抬眸,那熟悉的相貌,那不久前才見過面的互動,她嘖了聲,
“呦,這不是咱們大齊的使臣嗎?若是本郡主沒記錯的話,你這會兒已經跟惠帝遞交了辭呈在回國的路上了?這忽然跑到小巷口伏擊我們母子三人……”
葉枝枝的眼底閃過一抹兇光,“我怕是不能讓你們全身而退啊!”
那語氣和神態,大齊使臣一聽,葉枝枝這就是鑽到了漏洞,想讓他死在這裡!
畢竟明面上假扮他的使臣已經離開大雍,葉枝枝只要處理乾淨,就算大齊的君主想要給他討回公道,也出師無名!
他自然不怕葉枝枝這一劍,只是在對方提劍的瞬間,快步跪上前道,
“葉姑娘,我死不足惜,只是有一事,今日並非想取姑娘性命,箭羽上的只是迷藥,擦到面板上一點,便會讓人沉睡三天三夜,包括那藥粉,也只是普通的蒙汗粉。
姑娘盛怒,是我之過,但求姑娘在殺我前,圓了我最後的心願!”
葉枝枝,“……”
怎麼說呢,“你這人,和我們大齊比試的時候叫我老孃們,老變態,小畜生,妖怪轉世,求人的時候我就是葉姑娘了?”
也行吧,葉枝枝看在葉姑娘這仨字的份上,“我再給你個叭叭一句你的心願!但就一句。”
正所謂反派死於話多,她葉枝枝又不是什麼女主,要是真聽地方叭叭半天,援兵到了,沒辦法斬草除根豈不是後患無窮。
手裡的劍隨時準備待命,就聽見使臣壓低了嗓音道,“三柱是我們大齊朝的皇太子,唯一的一個王位繼承人!”
!!!
靜!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寂靜。
別說是正準備出手的葉枝枝了,就連還在那給幾個暗衛綁起來的四柱都傻眼了,“你胡說八道!我娘就我爹一個男人!怎麼可能紅杏出牆給你們的皇帝當妾室!我爹不可能戴綠帽子的!他可是大英雄!”
“非也非也!”使臣急了,當下就把他下螢蟲的事情說了一遍,“赫連公主確認螢蟲種到了三……小皇……小公子的體內,可我剛瞅見,他並非有被螢蟲蠶食的痕跡!”
他大膽分析,重塑葉枝枝的三觀,“閻侯一直都是我們大齊的心腹大患,我早就調查過,傳聞他妻子不曾露面,五個孩子長相又大不相同!
除了蕭行止像他,其他幾個,哪裡有他的一丁點相似之處!有沒有一種可能,他早些年是生了個蕭行止,而後因為上戰場傷了根本,不能人道,為了掩飾他的脆弱,這才抱走了他人的孩子扶養?”
葉枝枝下意識反駁,“你才不能人道!不可能!”
“那你們成親,可曾有過肌膚之親?!”
葉枝枝,“……”
那倒還真沒有!
所以啊,“小公子很有可能就是我們丟失的皇子!”
“你分析的可能有一定的道理,但並不是每個孩子都會像自己的父母,”葉枝枝壓下對他下螢蟲的不滿,心裡其實也有了幾分揣測,“除了螢蟲,你還有什麼別的證據嗎?”
“我這裡有我們陛下的血!”
螢蟲控制人體,很快便會蠶食對方的五臟六腑,那種疼痛不是一般的孩子可以忍受的。
必須要儘快服用特製的,皇室子弟的鮮血所做的藥材才能夠有所緩解。
對上葉枝枝的死亡視線,使臣也有點緊張道,“陛下給我的這兩滴鮮血,本是要讓我製成藥丸,只是我還沒來得及用。”
甭管怎麼說,“是不是親生父子大可滴血驗親!”
但古代的滴血認親,本身就不科學。
你血型一樣才能夠相融,葉枝枝本就不信這個,開口道,“你一滴拿去滴血認親,另一滴交給我。”
當然了,“你們現在收拾一下,上馬車跟我回府,等我處理好我這邊的事情,你再去滴血認親,四柱!”
葉枝枝叫了一聲,四柱當下福至心靈,將大齊的使臣也捆了起來,揚起小馬鞭趕鴨子一樣道,“哦是哦是~趕緊往馬車上走,都別跟小爺我耍心眼子!不然我一巴掌抽死你們知道不?”
得嘞!
大齊的皇子很可能就在葉枝枝的手上,使臣和暗衛也不敢反抗啊!
“三柱,你也上車,咱們先回家。”
“可是娘,”三柱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半天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急得眼眶都紅了,最後低著頭,愣頭巴腦道,“那,那回家……”
葉枝枝知道他肯定也挺亂的,但她自己也亂啊!
據她所知,那大齊的陛下和帝后可都活著好好的!
書裡好像提過一嘴,她閨蜜說什麼人家為了找孩子,帝后都嘔血了!
不是親生的兒子有了自己的親孃,葉枝枝也有點不知道該咋整了,暫且揉了揉三兒子的腦袋,“別怕!這結果還沒出來,心放寬一點。”
入了府,又去吩咐,“去閻侯府上把人叫來。”
跟著就關上了房門,閃身去了空間裡開始驗DNA。
留下三柱,眼淚吧嗒一下就掉下來了。
“三哥,你別哭啊!”四柱急了,“娘都說了,你先別急,這結果還沒出來,咱們指不定就是親兄弟呢!那大齊的使臣本就不喜歡娘,誰知道他心裡憋著什麼壞,故意挑撥你和娘母子之間的情分!”
“可是,”三柱吸了吸鼻子,“他留在大雍,冒著被砍頭的風險……若我真的有自己的爹孃,我是不是就不能和娘在一起了?娘不要我怎麼辦?”
他本來就是個累贅,京城人人都說,其實他娘哪裡都好,就是養了他們這幾個拖油瓶。
更準確來說,他才是那個沒什麼出息的拖油瓶,科考比不過大哥,做生意又……
“你看看你,好好的你又悲觀!娘要是嫌棄咱們,能為了咱們砍死王二狗,能把吃的給咱們,自己餓的你瞅瞅,現在跟個木頭棍子一樣細嗎?我說你就是愛多想!你咋就是皇子了?”
四柱小大人一樣揹著手走來走去,“咱爹看著也不像有隱疾啊!唉,你說這事兒鬧得,可愁死我了,我想想法子,你別慌!這家沒我都得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