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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賣身都可以

燭影之中,兩人身影逐漸靠近。

互動的呼吸之間,氣氛逐漸曖昧了起來。

李餅死死地望著那雙熟悉的眼睛,試圖從裡面找出些什麼。

“國師,不能坐下來談嗎?今日有傷在身,怕是不能切磋盡興。”

鼻尖相貼之時,李餅開了口。

陰影中所遮掩的視線落在李餅肩上那處已然滲出血的地方,呼吸錯亂了一瞬。

“紀榊。”

猛然的鬆手讓李餅身子有些不穩。

“什麼?”

“我的名字。”

紀榊走到矮桌旁,俯身端起桌上那有些涼的茶水,一飲而盡。

喉結上下沉動了一番。

“紀榊?”李餅捂著傷口,這才走到紀榊對面,席地而坐,“不知紀國師這麼晚宣召我,是想說些什麼?”

只見紀榊在一處櫃子之中翻找了會兒,最後才拿著一捧紗布和一個藥瓶,在李餅面前停下。

“把衣服脫了。”

低沉而又不容拒絕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李餅抬眸對上了紀榊的視線,旋即笑道,“好啊,那便有勞紀國師了。”

說完,李餅很是從容地將上衣褪去,精瘦白皙的身軀上還纏著紗布。

脫下上衣後,頸上那未消的紅痕便更加明顯了。

紀榊只是看著,眸中神色晦暗不明,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瓷瓶的力度似是要將那藥瓶捏碎。

走到了李餅身後,紀榊將那染了血的紗布解了開來,每解開一道都能看到那更深的紅色。

“大理寺少卿在旁人面前也是這般豪放嗎?”

解到最後,紀榊終於開了口,只是那一句話的每一個字幾乎都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李餅雖然看不到紀榊的臉色,只是光聽這聲音,便想到了此時身後之人該有的神色。

“那倒不是。”李餅看著紀榊的眉眼,淡淡一笑。

任由紀榊將那藥膏抹在傷口處,然後用新的紗布將傷口纏了起來。

李餅不敢確定,但是他能夠看得出,那人眼中有心疼,還有一絲憤怒。

如果這張臉換成邱慶之的臉的話,倒也算說得過去。

“和你一起來的那人同你是什麼關係?”

紀榊出聲打破了沉默,將那紗布最後一道纏上繫好,這才走到李餅對面坐下。

深邃的眼眸之中又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了。

只是這一句話,便讓李餅心中有了定論。

“同僚。”

李餅欲伸手去拿那茶壺,對面的紀榊卻先他一步拿起了茶壺,給面前的杯子倒了茶。

倒也是熟稔。

“是嗎?”紀榊似乎有些不信,“可是李少卿好似對那人照顧有加啊?”

李餅聞著空氣中蔓延開來的醋味,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同僚一場,而且是因為我他才會變成這樣的,我沒有理由不管他。”李餅端起茶杯,挑眉望向紀榊,“而且,我好像沒有告訴紀國師我的名字吧?國師如何知道我姓李的?”

紀榊沒有答話,只是從懷裡摸出一個瓶子,放在了桌子上。

“這裡面是解你朋友蠱毒的解藥,我可以給你。”話鋒一轉,紀榊淡笑著看向李餅,“但是作為交換條件,你明日陪我一天。”

李餅聞言,是真沒忍住,好在茶杯掩住了笑意,只聽見李餅一個爽朗的“好”字。

紀榊臉上的笑容都逐漸凝固了,劍眉不自覺地蹙了起來,但依舊不忘咄咄逼人:

“怎麼,李少卿答應的如此迅速,不怕我明日對李少卿做些什麼?”

李餅只是不緊不慢將那藥瓶拿了起來,滿臉不在意道:“生命誠可貴啊,紀國師就算要我賣身我也得賣啊。”

“就為了那個人,你甘願墮落至此?”

紀榊似乎比他還要破防,眼底的怒火似乎都可以冒出來了。

“他在你心裡,就那麼重要嗎?”

李餅挑眉歪頭,笑意不減,“紀國師還有什麼要說的嗎?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見紀榊不語,只有那起伏的胸膛稍稍能看得出來紀榊的情緒。

李餅起身,撿起了一旁的衣物,毫不避諱地在紀榊面前穿上了。

走的時候還順手薅走了桌上的藥膏。

“這藥膏挺好用的,國師應該用不上,不如就送我吧。”

說完也不管紀榊是什麼反應,拔腿就走了。

只剩下紀榊一人獨自在這二層之中。

一道綠影掠過,轉瞬之間一人便坐在了紀榊對面。

“我都跟你說過了,這陳拾在李餅心中的分量重的很,你還不信。”

一枝花的聲音在此時出現的太過於突兀。

話音剛落,面前的矮桌便被一拳震碎了在面前。

“只是沒想到,這李餅竟然為了陳拾,賣身都說得出口。”

“夠了!”

紀榊站起了身,手上通紅,腦海之中全都是那日李餅在密室之中與陳拾那般親暱的場面。

還有今日在城中之時,湊的那樣近有說有笑的兩人。

“可能是他認出了我罷了,他不會對外人如此放肆。”

一枝花當然不會看不出來紀榊此時的情緒,“邱慶之啊邱慶之,你全身上下也就嘴是硬的了。”

紀榊斜睨了一枝花一眼,沒有再說話。

只不過今晚,是註定要睡不好覺了。

而摘星宮下,一個身影緩緩從陰暗之中走了出來,玄衣幾乎要與這夜色融為一體。

冰冷的視線盯著那道身影,又抬眸看了看那摘星宮二層的燈火。

秀氣靈動的眉頭皺了起來。

李餅立即趕了回去,開啟院門便看到了那坐在石凳上發呆的陳拾。

清冷的月光散落在陳拾身上,彷彿鍍了層銀色的月華。

只是那頸上的蠱紋已經衣領都無法遮住了,甚至還蔓延到了下頜處。

“陳拾,我回來了。”

李餅喚了一聲。

陳拾幾乎是聞聲看了過來,見李餅回來,立即衝了過去,抬手便抱住了李餅。

委屈巴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餅爺,俺還以為恁出啥事了,嚇死俺了,俺想去找恁,但是俺又怕恁回來看不到俺會擔心。”

李餅被抱住的一瞬愣了一下,聽到陳拾的話之後,抬手拍了拍陳拾的背。

“我拿到解藥了,你先把解藥服下。”

說著,李餅不著痕跡地將人推開,從懷裡拿出了那瓶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