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有沒有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地牢口計程車兵縮了縮脖子。
“沒有啊，你是不是穿少了，都要入冬了，還是多穿些吧。”
另一側計程車兵附和道。
“可能吧。”說著還真有些冷地抬手搓了搓肩膀。
想著過些時日應該會分發厚點的衣服，到時候就不用半夜挨凍了。
話音剛落，只聽得一聲悶響，在身後帶起了陣風，隨即頸上便沒由來的刺痛。
只見身著黑色夜行衣的李餅站在地牢門口，守門的兩人盡數倒下。
將面紗往上拉了拉，李餅這才小心翼翼地進了地牢之中。
一路上都不曾見到過士兵，李餅很是順暢地到達了地牢之中。
裡面關的都是一些朝廷要犯，牢房很多，一時半會兒難以找到關押眾人的牢房。
倒是看到了兩個獄卒鬼鬼祟祟地走向了一個地方。
直覺讓李餅順著跟了上去。
保持著距離跟了一會兒，果不其然地找到了關押著上官檎的牢房。
因為上官檎畢竟位列少卿之位，所以牢房是與眾人分開的。
近了些才看到那牢房之中，滿身是血痕躺在草蓆之上，面色蒼白的上官擒。
李餅攥著的手不由得更緊了些。
這群人竟然對女子也用這麼狠厲的刑罰！
回神間，只見那兩個獄卒鬼鬼祟祟地開啟了牢房門口的鎖，走了進去。
不一會兒牢房之中就傳來了女子的驚呼聲：“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
李餅眸中微冷，閃身到了兩獄卒身後，捏住了兩人的頸，往中間一撞。
獄卒在面前倒下，李餅也看到了那蜷縮在草蓆之上的上官檎，還在不停地顫抖著。
“上官少卿……”
李餅不敢想象，對一個女子尚且如此，那麼其他人又會怎樣。
“李餅……”上官檎聽到李餅的聲音才緩緩睜開了眼，但第一舉動卻是讓李餅快走。
“快走，他們要抓的是你！”
“我救你們一起出去，他們人在哪？”
李餅說著握住了上官檎的手腕，將人攙扶了起來，有些艱難地往外走著。
“我不知道……他們是分開關押我們的……”
上官檎有些無力地說著，唇上都乾涸了。
李餅只能攙扶著一起去找其他人。
只是剛走幾步，一陣腳步聲便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轉角處，獄卒舉著火把，來仲書走在最前面，臉上掛著一抹意料之中的得意笑容。
“李少卿，本將軍等了你許久，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來仲書走到李餅不遠處停了下來，對上了李餅的視線，眼神之中盡是輕蔑與挑釁。
上官檎有些費力地睜眼伸手推了推李餅，“快走，不用管我們……”
“他走不了了！”來仲書笑的猖狂，身側白色的披風也跟著震顫，他抬手指向李餅，
“今日，本將軍定叫你有來無回。”
李餅眼中貓瞳閃爍，指甲扣入了血肉之中，現在有人質在來仲書手中，而且上官檎狀態也不是很好，終是不能夠再次開戰。
“來仲書，你所作所為，女帝可曾知曉？”
“你揹著女帝對大理寺官員動用私刑，可曾想過後果？”
李餅字字句句鏗鏘有力，在這空曠的牢房之中擲地有聲。
來仲書聳了聳肩，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他們不肯說出你的下落，那我只好對他們用刑了。”
“還有啊，李餅，你似乎沒有搞清楚一件事。”來仲書笑了笑，“我本就效忠於女皇陛下，又何談揹著一說。”
“一切皆是女皇陛下的旨意。”
李餅聞言，瞪大的桃花眸之中多了幾分不可置信，這些話從來仲書口中說出來，比其他人說人說出來的都讓李餅大為震驚。
可是他還是不願相信，他們的女皇陛下會是這一切背後的始作俑者。
“李餅……那些失蹤的人……皆是陛下……所為，沒有，沒有妖貓。”上官檎輕扯了李餅的衣袖，將自已這些天所查到的，告知了李餅。
自從他們來這地牢之中看到的第一具白骨之時，這一切就有了定論。
即使再怎麼不相信，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還是朝著最壞的結果發展了。
來仲書見都說出來了，自然也就不裝了。
“不然你以為，為何陛下都已年入古稀卻仍是孩童模樣，長生不老，永駐青春。”
是啊，李餅扯了唇角，一抹苦笑浮現在了臉上。
他之前從不曾懷疑這一點。
只因為武明空是君，而他是臣子。
臣子再如何也不能猜忌君主。
可是現在，擺在面前的是，他這一生所效忠之人，是殺害了這麼多無辜百姓，傷害了他這麼多同僚的真兇。
想來還有些可笑。
“我要見陛下。”
良久，李餅才出了聲，看向來仲書的眼中，滿是堅定。
“笑話，聖人豈是你想見便能見的？”來仲書不屑。
“李少卿，聽說，你要見朕。”
一道略顯蒼老的女聲自獄卒後面傳來，那獄卒依次靠向兩邊，給武明空讓出了一條道路。
只見那孩童般大的女子身上披著裘袍抱著暖火爐緩緩向他走來的武明空。
李餅只覺得心中一直以來在堅持的信念在一點點地破碎。
直到武明空站在了他的面前。
一旁的來仲書見狀，還是躬身向武明空行了一禮，“參見陛下！”
武明空微微頷首，“來仲書，你辦事，朕很滿意。”
來仲書一笑，“為女皇陛下效忠，是臣的榮幸。”
李餅只是看著眼前的武明空，一連串的打擊讓李餅心理有些崩潰。
火光搖曳之中，李餅的眼角泛了紅，“為什麼？”
捫心自問，他李家為朝廷辦案子，平是非，斷黑白，於理有功，為武明空扳倒背後桎梏有勞。
如今卻落得個如此下場。
不曾想先前的妖貓一說，也不過是為了斷他們的罪的措辭罷了。
武明空小手摩挲著下頜，最後抬著晶亮的眸子看向李餅道：“大概……是因為你身上，有風生獸的血液吧，而這血液，會讓朕，長生不老，容顏永駐。”
李餅別過頭自嘲地笑了一聲。
又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