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住的將軍府早已經爬滿了青苔,院內也是雜草叢生,蛛絲遍佈,一點人煙都看不到。
想必是那時邱慶之見過女帝之後便沒有再回來過了。
可這麼多年,邱慶之會去哪裡呢?
李餅入了院中,這才專心地搜尋著陳拾的蹤跡。
視線落在邱慶之先前臥寢處的臺階上。
有很明顯的一串腳印。
上面沒有多少灰,不像是很早之前留下的,那麼就只能說明,有人來過這裡。
李餅看了眼屋內,這才跨步走了進去。
他不是第一次來這裡。
但每每來此,卻總會觸景生情。
李餅看著眼前這熟悉的一切,最後將視線停落在書桌上。
指尖劃過那滿是灰塵的桌案,最後止戈在那上面的一張畫像上。
是那時他拿的那張。
甚至上面都還有他當時落淚暈染的墨水。
李餅眼眶再一次不自覺的紅了。
只是粗略一眼,很快便看向了別處。
到屋內後,腳印便沒有了。
李餅四下都找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蹤跡。
只是在挪動書架之時,不知觸碰到了什麼機關,只聽得“吱呀”一聲,身後處的書架竟如同門一般開啟了。
邱慶之府中竟也有密室?
李餅抬手扇了扇撲面而來的灰塵,這才開著貓瞳往裡面走著。
靠著貓的夜視和透視技能,李餅在黑暗的密道之中走的很是順暢。
儘量放輕了腳步,沒有一點大的聲響。
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見眼前的豁然開朗。
順著那有光的地方,李餅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
裡面的這個密室很大,但卻處處透露著一種詭異的氣氛。
李餅只看到幾個帶著面具的黑衣人以東南西北四個方位為中心的位置被鎖在了十字架上。
全身上下似乎都散發著一種……不是很好說的味道。
但是李餅覺得那味道更傾向於死人那種腐爛的氣息。
有時候鼻子太靈倒也不是什麼好處。
以至於李餅現在每呼吸一口空氣就非常想吐。
抬手捂住了口鼻,李餅順著那石階走了下去。
每一步都十分的小心。
在密室的最西邊,還有一處如同牢房一般的屋子。
李餅大老遠都聞到了陳拾的氣息,急忙閃了過去。
抬眸向那牢獄之中看去,只見陳拾趴在地上的乾草上,周遭都有不少的血跡。
李餅心中頓時一緊,自責的讓李餅下手劈向那鎖的靈力都不是很夠,甚至手都在抖。
一道靈力劈過去,那鎖竟然紋絲不動。
這不應該啊?
“啪啪啪!”
“李少卿好能力,竟然都能跟蹤到這裡了。”
來仲書拍著掌從一旁的側門走了進來,臉上都是這掩不住的笑容。
絲毫沒有被闖入冒犯的驚訝和疑惑。
或者說,這本身就是一場請君入甕?
來仲書進來之後,這周遭所有的門都鎖死了。
像是故意的。
難不成一枝花還是和來仲書他們狼狽為奸了?
李餅腦海之中閃過了許多種可能性,但最後還是收了思緒,專心地應對著這個人。
他記得邱慶之殺了來仲書。
來仲書並沒有死,而且模樣也與先前一模一樣,只能是服食了那風生獸血液所得到的結果。
“來副將,你為何要挾持大理寺官員,挾持大理寺官員是要被定罪的你可清楚?”
李餅現在並不欲和來仲書動手,他現在只想先把陳拾救出去。
來仲書聞言,只是放聲笑了起來,“李餅,死人可辦不了案,今日,你定不可能活著出去。”
李餅眯了眯眼,危險一瞬間在眼中浮現,“就憑你?”
“當然不是,我一個凡人,怎麼打得過怪物呢?”
來仲書也是很有自知之明,只是這稱謂還是聽起來有些刺耳。
但是對於李餅,他也就見怪不怪了。
畢竟眼前這個人是始終不見棺材不落淚的。
來仲書掰動了手旁的機關,那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被鐵鏈所拴著的面具黑衣人身上的鎖鏈在一瞬間縮了回去。
沒有了束縛的黑衣人周身都升起了一股黑色的氣息,並且沒有活人的特徵。
且步伐都有著不少的怪異感。
四個黑衣人不斷地向李餅靠近。
李餅也只得開了貓瞳,去觀察著對方的弱點。
可是那些黑衣人身上刀槍不入,即使是致命傷,黑衣人也如同絲毫感受不到痛一般。
李餅手上的銀劍在此時如同一柄廢鐵,除了能牽制一下那黑衣人的行動外,毫無作用。
倒是自已還沒法抵擋這傀儡的攻擊,被擊中了幾次腹部。
被打的後退了幾步,李餅用劍撐著才勉強能支撐得住身體。
普通人類之軀,根本沒辦法和這些殺不死的怪物相提並論。
來仲書則是在臺上看著,看著李餅被這些怪物打。
李餅被打的越慘,他便越開心。
想到先前栽在李餅和邱慶之手上那次所受的委屈,來仲書這時候笑的就有多開心。
只是最後目光落在那牢中的陳拾身上,來仲書勾了勾唇,走了過去。
用鑰匙開啟了那鐵鎖,來仲書走到陳拾身邊。
用劍挑起了陳拾的下頜,來仲書歪頭看了看,祝見那蠱蟲的紋路已然到了脖頸處。
這速度,來仲書很是滿意。
“沒想到啊,這東西還真有用。”
來仲書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青瓷的小瓶,只差最後一步了。
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向李餅被最信任之人所殺是什麼一個樣子了。
以至於癲狂地笑出了聲。
李餅被四個傀儡纏鬥,即使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可是也分身乏術。
“陳拾!不要!”
李餅可以確定,來仲書的東西都不會是好的。
可正是這一分神,李餅再一次吃了一拳。
殷紅的血液自口中噴湧而出,撒了幾尺遠。
貓瞳在眼中若隱若現,李餅現在隨時都在一個發狂的狀態。
隨著一聲貓叫聲,李餅看著自已的手逐漸變成了貓爪,就連腦袋也都變成了貓腦袋的模樣。
突然之間的變化讓李餅眼前有些眩暈,晃了晃腦袋才稍稍好了些。
李餅抬爪摸了摸腦袋上的毛茸茸的耳朵,呲牙對那些黑衣人喝了一聲。
那些黑衣人如同不會疲憊一般,一次接一次地能夠從地上再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