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穗回頭，看到一張和前幾天自稱是晏遇的姐姐一樣的面容。
“晏姐姐？”
女人一臉驚訝：“你認識我？”
“那你們也不能無故私闖民房啊。”
“不是無故。”江穗抵著房門，示意孟桉進去拿一具傀儡，她則眉眼無辜地望著晏素道：“晏姐姐，我之前幫你忙了，現在拿一具傀儡作為回報不過分吧？”
“你什麼時候幫過我忙？”晏素皺眉道：“傀儡又是什麼？他的屋子裡什麼都沒有。”
江穗挑了挑眉，雖然知道面前這個和之前那個不是一個傀儡，但她還是試探性問道：“你之前不是拜託我打聽你弟弟的訊息嗎？”
“我沒有弟弟。”晏素的眉頭擰地更緊了：“你到底在亂說些什麼。”
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的目的已經達到，孟桉給江穗比了個手勢表示傀儡已經裝進儲物袋。
江穗點了點頭，轉頭看向晏素：“你就當我是在胡言亂語吧。我們下次再來給你和周長老賠禮道歉。”
兩人將房門關好後轉身就要走，卻聽見一道清冷的男聲傳來：“何必等到下次？”
江穗抬眸看向晏素的身後，一藍衣墨髮的青年正緩步走過來。
晏素回頭似是嗔怪對方的動作太慢，青年點頭認錯，牽起她的手望向這邊道：“兩位不介意的話，我們移步正廳細聊？”
當然不介意。
現在主動權在他們手上。
“周長老，你當初為何派傀儡誘導我調查晏遇此人？”江穗坐在椅子上率先開口道。
周長老反問道：“你們來青州不是為了調查鄭儀之死嗎？”
江穗眨了下眼道：“雖說鄭儀是因為紫金爐失竊一事丟了性命，但我們此次前來，主要目的還是紫金爐。”
周長老頷首，將目光投向了孟桉，輕聲道：“你沒同她說鄭儀是連環陣的第四位受害人嗎？”
江穗也將眸光轉向孟桉。
“別冤枉我。我不知道。”孟桉用手扣了扣桌子：“我走之前，你們只說讓我保護第五位受害人，可沒告訴我第三和第四位受害人都有誰。”
周長老怔了一下才解釋道：“鄭儀，一月七日生，因“日”與“壬”相配，壬水屬水。”
見江穗蹙眉思考的樣子，他緩了緩聲音道：“若我沒記錯的話，你是二月十六，寅木屬木。”
“那人要用的五行逆陣中”周長老搖頭嘆息：“如今只差你這個木。”
孟桉在旁邊點頭。
江穗道：“可屬木的人那麼多，你們怎麼能確定，我就是被選中的第五位受害人？”
周長老對此意有所指“你師父不是給你留了一個木箱子？或許你能在裡面找到答案。”
江穗在心裡碎碎念：可那裡面是一個鑰匙，我連它對應的鎖在哪裡都不知道。
她不再糾結這個地方，轉頭回到最開始的問題：“晏遇和鄭儀之間有什麼關係？”
周長老笑道：“道侶。”
“不對啊”江穗合理質疑“半年前他還在醉夢樓一擲千金。”
“這倒不假。”周長老對此表示肯定“但我的話也有些依據。”
“他們是在六月前宗門開啟的玄鳥秘境裡相識的。”
難道是在玄鳥秘境裡遇到了什麼困難，後面兩人共同克服了嗎？
江穗耐心地等著他的下文。
他卻許久再未出聲。
“怎麼不說話了？”她一臉茫然地望向周長老。
孟桉在旁邊懶懶地笑了聲，無奈道：“他忘詞了。”
“咳咳”周長老清了清嗓子，又道：“我是四個月前聽你師兄說的，具體細節的話，還要問他。”
“我師兄？”
“就吳老那個大弟子，他因為重傷閉關有一段時間了，應該這幾天就要出來了罷。”
晏素從外面進門，給他們添了新茶後又離開了。
江穗望著她的背影，對周長老問道：“她只有兩魄嗎？”
“是。”周長老點頭，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衣袖道：“你也知道剩下四魄在哪。”
在七殺門門主身上。
她因為少了這兩魄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不能暴露在陽光下，也不能壓抑住自已的脾氣。
“所以你為什麼不把這兩魄還給她？”江穗不理解，看他方才處事，對這兩魄頗為溫柔，那為何不將兩魄歸還給原主人。
“你忍心看著她靈魂殘缺？”
“當然不忍心”周長老垂眸道“但若是還了回去，她這輩子都不可能理我。”
“那你覺得哄騙她這兩魄，搞自欺欺人這種把戲很好玩？”江穗不可思議道。
“等我再做段時間心理準備。”
江穗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口道：“那依你看，她當初為什麼攔著我和你的傀儡見面？”
周長老聽到這個問題後，神色認真道：“她只知道你是亦泉的弟子，不想讓你攪進這趟渾水。”卻不知道，你早已身處局中。
“我先走了。”江穗不願再留，起身走向廳外。
孟桉跟著她走了幾步，想起來他們此行目的，於是回頭道：“借你傀儡用一段時間，不一定還你。”
話落他就要邁過門檻。
“孟桉”周長老低低出聲喊住他：“你覺得你能護住她嗎？”
孟桉沒有回頭，漫聲道：“總歸不會像你一樣。”
他快步跟上江穗。
“他是不是覺得自已超級深情，細心照顧著晏素剩下的兩魄自我感動？”江穗邊走邊氣。
“那我們找個時間把他殺了，然後把這兩魄還給七殺門門主？”孟桉提議道。
“這……還沒到這個地步”江穗頓了一下，抬眸道：“他們之間有什麼恩怨嗎？”
“晏素是連環陣的第一位受害人。”孟桉道：“兩人當時剛吵完架，周珩扔下她獨自離開，分離的一個時辰後她被殺。”
“後來被你師父救下，當時她只剩下四魄，其餘兩魄已經飄散在天地間。周珩在附近四處設下招魂陣才湊夠了這兩魄。”
江穗垂眸，不知如何評價。
“還是那句話”孟桉並肩走到她身邊，溫聲道：“你要是想殺他，我可以給你遞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