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表情一滯,略微沮喪。
他剛才,完全沒注意到這個問題。
塑膠桶是高分子絕緣材料做成的,汽油屬於一級甲類易燃液,在運輸過程中,汽油和塑膠桶壁互相摩擦產生靜電,桶上電荷無法轉移和消除,當靜電累積到一定電壓時會發生放電現象,從而引燃汽油。
走貨運這點常識應該是要有的,可是船員卻聲稱裡面裝的是汽油。
換個角度想,船上的船員也許並不是真的船員,桶裡裝的也有可能不是汽油,那麼大的油桶,裝個人綽綽有餘。
小虎臉色微變,捏著手裡被掰開的巧克力不說話。
大忌!
這事他們一個人都沒發現,老大要是不提醒,這艘船或許就被放走了!
安元去聯絡S國特警的人,整艘船的氣壓奇低,老五咬著牙不敢說話。
傅景深微沉著臉,過了一會,他平和好自己的情緒,聲音低沉,帶著鼓勵式發問:“阿星說說,為什麼要跟?”
雲星目光打量著眾人,有些心虛。
她發現船上有幾個船員虎口都有很厚的老繭,像是長年使用槍械留下的痕跡。
其中一個船員在向老五報備貨船資訊的時候,抬手時手腕口露出若隱若現的針口。
當發現雲星盯著他腕口看的時候,他有些遮遮掩掩的扯了扯衣袖。
注射型毒品。
眼前的人明顯是心慌。
她頓時覺得這艘船不簡單,但現在她要是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傅景深指不定會加深對鬼影小隊這幾人的懲罰。
她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女孩都能發現那麼多,鬼影一個人都沒注意到這些問題。
這不是完蛋麼!
小虎臉上帶著明顯的恐慌。
秉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雲星嘿嘿一笑:“我也......不是很懂,都是猜的,第六感!”
傅景深唇角微彎,眉尾一挑:“嗯,阿星不懂...很正常。”
在場所有人突然覺得大事不妙。
他聲音很沉,面無表情讓人捉摸不透,抬手將雲星一縷飄揚的頭髮別至耳後:“但他們不懂.......屬實不應該。”
小七吞了一下口水,率先發話:“老大,我們回去加強知識體系這一塊的訓練。”
老五額頭全是汗。
哪有這麼簡單!
傅景深轉眸,看向小七,冷意蔓延,聲音不怒而威:“這次任務結束,你們幾個,兩年內將不允許參與任何鬼影的行動。”
鬼影小隊齊齊喊了聲“好。”
這事他們不冤枉,是該罰,這種錯誤明明不該犯,險些釀成大錯!
就是.......
幾人懊惱的盯著腳下,又得回部隊裡煮兩年的菜了!
雲星想給幾人求求情,拉拉他的衣角,傅景深回眸,面上冰冷不再,眸子微眯,在她之前開口:“阿星可要想好了,求情,處罰更重。”
啊這......
雲星看了兩旁的鬼影小隊,他們瘋狂的朝著她揮手,賣力的給她使眼色。
鬼影小隊:嫂子,求放過!
雲星正想開口,小七欲哭無淚,就差給她跪下了:別啊嫂子,這大醋缸真的不能惹!
雲星摸摸鼻子,聳聳肩,有些無話可說:“不求!哼!”
傅景深將人攬進懷裡,抱進船艙,帶著她倚在一個木箱上,闔上雙眸:“歇一會,等S國特警那邊的訊息。”
雲星倚在他懷裡,問:“現在不跟,是為了等厲詢的出現嗎?”
如果船上拉的確實和他們想的一樣,是另一批貨,那麼就算剛才直接將船扣押下來,厲詢也還是會源源不斷產出更多的貨來。
不從源頭上將厲詢這樣等級的販毒商抓住,這件事就永遠不會有好的結果。
船上那批貨無論是送出去還是運回某個據點,都會暴露出厲詢的蛛絲馬跡。
傅景深是放長線釣大魚。
小貓在問他問題,總不能不答。
傅景深緩緩張開雙眼,眸裡含笑:“嗯?這次不靠第六感了?”
這男人可真是.......
雲星嘟嘴,環抱著他:“只是怕你對他們處罰太重。”
圈著她腰身的手有些收緊,語調陰沉:“阿星覺得...我錯了?”
雲星瘋狂搖頭:“沒有沒有沒有!”
傅景深也不解釋,再次闔上眸子。
鬼影每一次行動都是踩在刀尖槍口之下,一點馬虎都容不得,一個很小的失誤都會讓他們命懸一線。
阿月偷窺結束,收回目光,用手肘推了推一旁坐著正在瘋狂敲擊電腦的穆荷。
“小荷荷,現在不跟還能跟得上嗎?”
水上可不比陸地,晚些再去追那艘船可不一定能追上。
穆荷輸入一串英文字母,聚精會神的搜尋著東西,阿月問完話,過了一會他才抬起頭,輕笑:“想知道?”
阿月用手託著下巴,點點頭,她莫名覺得對面的人不懷好意。
穆荷將電腦放到一旁,微微傾身,拉進與阿月之間的距離,笑意未減:“叫哥哥,就告訴你。”
“.......”
他靠得近,試圖引誘她順了自己的意。
眸裡帶笑,雕刻一般的絕世容顏上離她近的不能再近,阿月小小的嚥了一下口水。
託著下巴的手轉而去擒著穆荷的下巴,仰眸,對上穆荷的目光,紅唇輕啟,問:“那我要是主動親你了?給我當牛做馬行不行?”
這回輪到穆荷錯愕了。
喉結上下滾動的一瞬間,就聽到阿月淺淺的笑。
她這是要贏他一場。
穆荷跟著低笑,斂眸,握住捏著他下巴那隻纖纖細手的腕口,道:“你先主動試試。”
阿月冷哼一聲,耳尖泛紅,鬆開捏著穆荷下巴的手,然後卻被他緊緊攥住。
她又一次嚥了咽口水。
穆荷裝成以前小白兔的模樣,問她:“姐姐,你不敢?”
將他的手甩開,阿月冷著臉:“不說算了,我一點都不好奇。”
穆荷笑兩聲,重新拿起電腦:“船上有我們老大放的追蹤器,哪怕是黑船,我們最後也能找到。”
哦,說什麼說,她一點都不好奇。
“萬一找到船了,人已經不見了呢?”
真的沒有好奇,就是隨便聊聊。
穆荷低吟:“有沒有一種可能......追蹤器被放在了某個船員身上?”
阿月硬嗆:“我怎麼知道。”
穆荷唇角含笑,目光緊緊盯著電腦螢幕上一直在移動的紅點:“阿月,你永遠可以相信我們老大。”
“我只相信雲星一個人。”
“話不能說太滿,萬一.....我成為你的例外呢?”
“......穆荷你要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