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風雪中,大股的騎兵隱蔽在一處林子裡。
騎兵們雖然穿著厚厚的衣甲,可是依然擋不住那呼嘯的冷風。
許多騎兵都是凍得直哆嗦,只能圍在一起取暖。
梅勒章京和託在一個遮蔽風雪的白色帳篷內,正和幾名將領看著哨騎繪製的簡易地圖。
“和託大人!”一名八旗軍官從遠處大步而來,身後還跟著幾名滿身風雪的哨騎,“那大明穎王朱由榘的駐地摸清楚了!”
“穎王朱由榘在何處!”
梅勒章京和託也是激動的站起身,詢問那幾個剛返回的哨騎。
“在這裡。”
一名哨騎走到那簡易地圖前,指著官道側的一個小村落道。
“穎王朱由榘的中軍大纛就在這裡。”那哨騎說:“隨行的只有三千餘步兵和五百餘騎兵。”
“距離他們最近的兵馬在這裡,距離他們大約有五里地,有兩萬餘人人......”
和託聽聞了哨騎的話後,也是滿臉的興奮。
“真是天助我也!“
和託高興的道:“只要殺了那大明穎王朱由榘,那他們大軍就群龍無首了!”
“到時候他們必定退兵,我們京師的危機也就能夠暫時的解除!”
周圍的八旗兵將領也都是一個個很高興,恨不得現在就出擊。
“和託大人,我們現在就出擊吧!”
“斬殺了那大明的穎王!”
他們冒著風雪隱蔽在這裡,為的就是尋找朱由榘的位置,而後給予致命一擊。
兵部尚書洪承疇給他們的命令是要他們率部回防京師。
和託覺得他們這三千騎兵就算是回去了,也沒有辦法幫著守城。
他們騎兵最擅長的是野戰。
為此,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那就是想擊殺大明軍隊的最高統帥,穎王朱由榘。
這一次的北伐就是朱由榘這位大明王爺主導的。
只要斬殺了穎王朱由榘,那麼一切的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朱由榘身邊雖有大軍,可和託覺得只要他們耐心點,會有機會的。
他們都是來去如風的騎兵,而且有足足的三千人。
面對大明的步兵,他們有著絕對的自信完成這個大軍之中,取朱由榘腦袋的任務。
現在老天爺給了他們這個機會。
他們不僅僅發現了朱由榘的位置,發現朱由榘周圍的兵馬並不多。
他們只要速度足夠快,就能在周圍明國軍隊反應過來前,完成任務,從容撤退。
“傳令下去!”梅勒章京和託面對躍躍欲試的將領吩咐道:“儲存好體力,天黑後進攻。”
“嗻!”
鑲紅旗的將領和漢軍八旗的將領都紛紛的下去部署了。
藏匿在林子裡的騎兵們也都是興奮了起來。
他們活動著筋骨,開始擦拭兵器,餵食草料,為即將的戰鬥做準備。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騎兵們已經飽餐一頓。
“出發!”
梅勒章京和託翻身上馬,率先的策馬走出了藏身的林子。
滿洲八旗和漢軍八旗也都是策馬緩緩而行。
他們在哨騎的引領下,朝著朱由榘的臨時駐地而去。
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原野和樹枝上都是厚厚的一層白雪。
即使是在夜晚,也絲毫不影響和託他們的行動。
三千餘騎兵踩著積雪行進,那些精銳的哨探早已經先一步出發了。
他們的任務是悄無聲息的剪除掉沿途的明軍哨探,以避免被發現。
很快,他們就抵達了一處村落外的高崗上。
梅勒章京和託站在高崗上,可以俯瞰到官道旁的那個小村莊。
村莊內有星星點點的燈光閃耀著。
在村莊周圍的原野和林子裡,搭建著許多的帳篷。
時不時的有巡邏計程車兵走過,戒備森嚴。
“斬下明國穎王的頭顱,官升三級!”
梅勒章京和託的臉上滿是嗜血的冷笑。
他身後的滿漢八旗軍將領聽聞此話後,也是滿臉的興奮。
清國以武立國,對於軍中的獎賞一向頗為厚重的。
別說戰功的獎賞,縱使是普通的馬甲步甲戰死,家屬也能拿到幾十兩現白銀的撫卹。
要是在軍中當軍官,死後的撫卹至少一百兩以上。
這也是為何,軍中無論將領還是士兵,作戰格外的勇猛。
因為活著可以獲取戰功,死了家人也有撫卹。
“待會打起來,膽敢擅自後退者,殺無赦!”
看到興奮的將領們,和託也是提前給他們警告了一句。
清國軍隊不僅僅獎賞豐厚,軍法同樣嚴苛。
“和託大人,放心吧!”有將領面色猙獰的說,“膽敢有後退的,不需要您動手,我親自剁了他!”
和託看著安靜矗立在自己身後的三千餘兵馬,對他們很是滿意。
這些都是身經百戰的將士,這一仗,他們必定殺明國軍隊一個屁滾尿流。
“你帶人從北面進攻,吸引注意力!”
和託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進攻了,他讓一名將領率部從北邊率先攻擊。
“嗻!”
那將領旋即調轉馬頭,帶著自己的人繞過了高崗,朝著北面而去。
不多時,北面就響起了轟隆隆的馬蹄聲。
大地猛烈的震顫了起來,樹枝上的積雪也是簌簌的下落。
站在高崗上,和託能夠看到明國的兵營內也是躁動了起來,許多兵馬正在調動。
“走!”
梅勒章京和託也是拉下了面甲,率先策馬朝著高崗下而去。
在他的身後,密密麻麻的騎兵宛如螞蟻一般,緊隨其後。
他們並沒有策馬疾馳,而是緩緩而行,他們在儲存著體力。
他們要到了近前的時候,才會策馬衝鋒,以求將發揮最大的戰鬥力。
村子北面的八旗兵並沒有直接衝營。
他們大聲呼喊著,圍繞著營地不斷的拋射箭矢。
一支支呼嘯的箭矢落入明軍的營地,不時的有倒黴蛋中箭倒下,鮮血染紅了白雪,格外的耀眼。
村落內的一座磚瓦院落內,穎王朱由榘正在和總鎮高傑下棋。
“報!”
“韃子從北面進攻了,李總兵請求增援!”
一名聯絡官急匆匆的奔入院內,站在屋外大聲稟報。
“韃子攻入營內了嗎?”總鎮高傑開口問。
“還沒有。”外邊聯絡官回答。
“告訴李成棟。”高傑沒好氣的說:“這才剛開始打,要什麼援軍??”
“他不嫌丟人,老子還嫌丟人呢!”
高傑冷哼道:“要他給我死死的釘在營地內,膽敢後退一步,斬!”
“諾!”
外邊聯絡官應了一聲後,匆匆離去。
“這許久沒打惡仗了,讓殿下見笑了。”高傑望著穩如泰山的朱由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長時間沒有打惡仗,遇到敵人難免驚慌,多經歷幾次就習慣了。”朱由榘不在意的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