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愈發的寒冷,換上了厚厚夾襖的朝臣們一大早就抵達了皇城,等待上朝。
崇禎皇帝在位的時候,他勤於政事,大小朝會幾乎都沒斷過,什麼事情都要親力親為。
可是現在朱由崧當了皇帝,剛開始還比較勤奮,立志要中興大明。
可每一次朝會上,朝臣們都會爭吵不休,互相的攻訐,弄得朝會每一次都是無疾而終。
朱由崧坐穩了自己的皇位後,也就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了。
他逐漸的厭煩了朝會,不願意參加了。
先前的大小朝會時間都被取消,現在改為半月一次。
即使如此,皇帝朱由崧也經常臨時取消,搞得朝臣私底下對此頗為不滿。
刑部尚書張慎言,禮部侍郎錢謙益等人也在上朝的隊伍中。
看到他們,許多朝臣都是紛紛的打招呼。
可是這一次他們沒有了往日的意氣風發,反而是顯得精神萎靡不振。
面對朝臣的打招呼,他們都懶得回應了。
他們遭遇到了青衣衛的威脅,要他們辭官回鄉,不然就滅他們滿門。
面對這樣的威脅,錢謙益他們著實是怒不可遏。
可是敵人在暗處,他們在明處。
他們已經派人暗查那些威脅他們的兇手,可是卻一無所獲。
面對這樣的情況,他們也只能妥協。
不然的話,他們可能項上人頭不保。
“上朝!”
有太監的唱喝聲響起。
聚集在皇城外的朝臣們也都是按照品階的高低,依次的進入皇城。
很快,錢謙益等人就到了上朝的奉天殿。
皇帝朱由崧一如往常那般睡眼惺忪,坐在龍榻上,宛如一堆肥肉。
“張愛卿,兇手追查的如何了?”
朝會正式開始後,皇帝朱由崧率先的將目光投向了刑部尚書張慎言。
這幾日南京城內好幾名朝臣被刺殺,鬧得是人心惶惶。
皇帝朱由崧也是很關心這一件事。
“回稟陛下,臣還沒查出兇手是誰。”張慎言回答道。
“張愛卿,你們是怎麼辦差事的?”
“兇手光天化日之下行兇,殺害朝廷命官,這是對朝廷的挑釁,你們刑部竟然抓不到兇手,朕要你們有何用?!”
刑部沒有抓到兇手,讓朱由崧很生氣。
“臣無能。”
張慎言低頭說。
內閣首輔路振飛看到張慎言竟然沒有絲毫的辯解,也是頗為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要是放在以往的話,張慎言這位刑部尚書,縱使是抓不到兇手,也會來一個栽贓嫁禍的。
可是現在他如此的姿態,著實是讓人不解。
“你說,何時能夠抓到兇手?”朱由崧問。
“陛下,臣才疏學淺,難堪大任,願意辭去刑部尚書,請陛下另擇一能臣幹吏擔任刑部尚書,以追捕兇手。”
張慎言面對朱由崧的質問,當即開口辭職。
朱由崧也是愣住了。
什麼意思?
威脅自己???
“好,好哇!”
朱由崧的面色也是變得有些難看。
辦事不力也就算了,竟然還如此態度。
“好,朕準允你辭官回鄉!”
朱由崧氣憤的道。
“多謝陛下恩典。”
刑部尚書張慎言當即叩拜道謝。
“陛下,臣也願意辭官回鄉,頤養天年。”
看到皇帝準允了刑部尚書張慎言後,錢謙益也站了出來。
“臣也請辭,請陛下準允!”
“臣請辭,請陛下準允!”
......
姜曰廣,高弘圖等一系列東林黨官員都是紛紛站出來要辭官。
內閣大學士史可法看到他們的一番動作,也是眉頭緊皺。
這不是給皇帝難堪嗎???
實際上史可法並不知道,實際上他們也不願意辭官,只是被逼的而已。
皇帝朱由崧剛才氣憤的答應了張慎言的辭呈,那是覺得對方威脅自己。
現在看到幾十名東林黨官員要站出來辭官,他的面色也是由黑轉青。
朱由崧自然知曉朝廷內部有黨爭的,平日裡他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東林黨勢力極大,特別是在江南地區根深蒂固,門生故吏遍佈。
現在朝廷需要這些東林黨人做事,要是沒有了他們的支援,朝廷將難以運轉。
他雖然先前用馬士英等人打壓,可是終究還是不敢打壓的太狠,擔心反噬。
可是現在對方竟然齊齊的以辭官相威脅自己。
當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是對皇權的挑釁,這是對他這個皇帝的挑釁。
他一直在縱容這些東林黨人,可是他們竟然得寸進尺!
“好,既然你們要辭官,那朕都準了!”
朱由崧氣呼呼的道。
“陛下,不可啊。”
內閣首輔路振飛看到情形不對,當即也是站出來開口勸阻。
“陛下,他們都是朝廷的棟樑......”
路振飛雖然瞧不起這幫沽名釣譽的傢伙,可是卻也知道,幾十人一下子走了,朝廷各機構就沒人了,會癱瘓掉的。
為了大局著想,路振飛覺得縱使是准許這些人辭官,也要徐徐圖之。
“路閣老,你不必多言,他們既然不願意為朝廷效力,那就讓他們回去頤養天年吧!”朱由崧氣憤的說。
聽到皇帝的話後,錢謙益等人心裡也是鬱悶不已。
他們知道皇帝誤會他們了。
可是他們現在也沒辦法開口解釋啊。
他們總不能說自己是被威脅的,要是不辭官回鄉的話,他們小命難保。
“陛下......”
史可法也站出來勸說,希望皇帝能夠收回成命。
朱由崧正在氣頭上,史可法他們愈是說情,他愈是覺得東林黨的勢力太大了。
現在他們辭官威脅自己,竟然那麼多人求情。
要是不打壓的話,以後自己這個皇帝豈不是要被架空??
“誰再敢多言,罷黜!”
朱由崧黑著臉道。
看到皇帝被惹惱了,史可法等人雖然急的宛如熱鍋上的螞蟻,可是卻不敢再多言了。
“散朝!”
朱由崧被氣到了,也是沒心思繼續開下去了,揮袖離去。
看到朱由崧離開後,史可法這才走到了錢謙益等人跟前。
“你們這是幹什麼?”
“你們想要逼宮嗎??”
史可法也是萬分不解錢謙益他們的做法。
幾十人一起辭官,當真是天下奇聞。
“史閣老,此事說來話長,我們也是有苦衷的啊。”
錢謙益他們面對史可法的質問,也是滿臉的鬱悶。
他們雖想解釋,可是總不能說,他們堂堂的朝臣,是被人刀架在脖子上威脅的吧?
要是說出去,豈不是淪為笑柄?
現在他們只能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錢謙益等人沒有給史可法解釋,搖頭嘆氣的走了,讓史可法也是滿頭霧水。
“錢侍郎,我不甘心啊。”
在返回的路上,辭官的姜曰廣也是滿臉的不甘心。
“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可是不遵從他們的話,腦袋不保。”
“真憋屈,我們堂堂的朝廷大臣,竟然被幾個蟊賊威脅的辭官,傳出去,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那可不是什麼蟊賊,他們的身後可是站著穎王。”
“可是就這麼辭官回去,太憋屈了。”
“人生嘛,總有一些風浪,我們什麼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這點風浪算什麼。”
“今日我們辭官,過一些日子說不定我們還能回來。”錢謙益望著那威嚴的皇城道。
“你的意思是?”
“穎王膽敢如此逼迫我們,無非依仗的就是他的兵多將廣而已。”
“只要我們能夠有強有力的兵馬支援,我們重回朝堂執掌大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