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攝政王多爾袞決意集結重兵針對李自成的時候,南明的內鬥也進入了白熱化。
在海州官道旁的一個小村落內,幾名滿臉橫肉的漢子正聚集在一農戶家中密謀大事。
“南京那邊已經傳下了話,要我們這一次必須弄死穎王朱由榘。”
領頭的是一名獨眼龍魁梧漢子,他看了一眼幾名心腹後,傳達了南京方面的指示。
“那邊的箱子裡有白銀五千兩,你們稍後拿回去給弟兄們分一分。”
那領頭的漢子對著牆角努努嘴道。
“告訴弟兄們,這一次穎王朱由榘僅有百餘名騎兵護衛,只要弟兄們敢用命,必定能夠要了穎王的狗命!”
“大哥,你就放心吧,俗話說養兵千日用兵一時。”
“咱們平日裡也沒拿南京那些大人們的好處,這一次也是咱們露一手的時候了。”
“對,穎王派兵四處剿匪,殺了咱們不少弟兄,咱們這一次是新仇舊恨一起報了。”
滿臉橫肉的漢子們聽說要對穎王朱由榘下手,他們沒有絲毫懼怕,反而眸子裡滿是怨毒色。
“穎王的騎兵護衛驍勇善戰,都是一些精挑細選的老兵,你們不可輕敵。”
“而且這一次得手後,要立即乘船出海去廣東,不要留在淮安府境內了。”
那領頭的魁梧漢子在說話的同時,也是從懷中取出了幾封密信。
“這是廣東督師馬士英給你們的信件,到時候你們殺了穎王朱由榘後,留在現場。”
“恩?”
“馬士英給我們的信件?”
那幾名魁梧漢子也是有些發愣。
他們與馬士英沒關係啊。
“我看你們是榆木疙瘩。”
“這是南京的大人們為栽贓馬士英所佈的局。”
領頭的那漢子沒好氣的道。
“大人們這是想要一箭雙鵰,不僅僅殺穎王,還要剷除督師馬士英?”一名激靈的漢子當即明白了過來。
“正是。”
“大人們這一招毒啊。”
想到他們這一次殺了穎王朱由榘,還栽贓嫁禍給馬士英,想想就不寒而慄。
“這些大人們讀的是聖賢書,沒有想到比咱們還要狠辣。”一名漢子感慨道。
一名漢子突然開口猜測:“咱們替南京的大人們做了這等事,他們會不會滅咱們的口?”
此話一出,讓屋內的氣氛也是變得凝重了起來。
“他們心狠手辣,我看極有可能。”
“只要將咱們滅口了,那殺穎王的事情,將會永遠沒有人知道真相。”
他們常年在刀口舔血,自然也是很是警惕。
畢竟殺人滅口這樣的事情,他們可是遇到過不少。
“你們放心,我們到時候走的時候,不走大人們給的逃走路線,咱們走自己的路線。”
“而且咱們到時候也不去廣東,半路下船去福建,以後斷絕和大人們的聯絡。”
領頭的漢子看到麾下的弟兄有這樣的猜測,也是當即給了回應。
畢竟他是直接聯絡人,自然知曉那些大人們神通廣大。
既然拿銀子養他們這些亡命徒,難免不會養著另外的亡命徒,他們還是要小心為上。
“咱們再商議一番如何動手......”
領頭的漢子說了幾句後,將眾人聚攏到了自己的跟前,開始低聲商討具體的執行細節。
夜幕降臨的時候,他們都是紛紛的走出了農家小院,分散離開了。
兩日後,他們各自帶了一幫人,在海州通往淮安府的官道上潛伏了起來。
他們選擇的潛伏地點是一個官道拐彎的地方,也是河流拐彎的地方。
官道就緊貼著河道蜿蜒,河對面是大片已經收割了莊稼的農田。
他們就埋伏在路旁的一處樹林裡,靜靜的等待著朱由榘一行人的過來。
可是直到晌午,官道上除了幾個商隊路過外,穎王朱由榘的影子都沒看到。
“訊息確切嗎?”
有等待的不耐煩的匪徒湊到了領頭的跟前,低聲的詢問。
“急什麼?”
領頭的嘴裡咬著一根草,沒好氣的瞪了那匪徒一眼。
“回去好好的待著,讓你的人也安分點,不要弄出動靜打草驚蛇。”
“是。”
看到領頭的如此的沉穩淡定,那不耐煩的匪徒也是悻悻的回去了。
“來了,來了——”
很快,一名樵夫打扮的漢子從遠處貓腰奔了過來。
“讓弟兄們都打起精神來,聽令行事!”
那領頭的漢子也是當即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樹林裡也是產生了一陣輕微的躁動,而後安靜了下來。
不多時,遠處的官道上響起了馬蹄聲。
幾名身穿大紅戰袍,披著紅披風的哨騎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看到那幾名威風凜凜的哨騎,潛藏在林子裡的匪徒們也都是屏住呼吸,神經都緊繃了起來。
那幾名哨騎速度不快,目光朝著周圍掃視著。
當他們看到這邊的林子的時候,一名哨騎也是策馬奔了過來。
看到那奔向林子的哨騎,潛藏的眾人也都是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那哨騎從肩頭摘下了硬弩,瞄準了安靜的林子,咻地射出了一支弩箭。
“篤!”
那弩箭鑽入了樹林,釘在了一名匪徒旁邊的樹幹上,嚇得那匪徒面色發白。
好在他們也是刀口舔血的,還好沒有發出動靜。
看到樹林裡沒有飛鳥驚動,那哨騎也是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戒備!”
那哨騎對著官道上停留的幾名哨騎打了一個警戒的手勢。
看到這一幕後,潛伏在樹林裡的匪徒也都是緊攥著手裡的兵器,隨時準備殺出。
領頭的匪徒看對方如此的機警,也是暗罵自己大意了。
幾名哨騎抽出了馬刀,端起了硬弩,緩緩的策馬朝著樹林逼近。
“放箭!”
領頭的那匪徒看到對方進入一箭之地後,果斷的下令射殺。
“咻咻咻!”
在呼嘯聲中,幾十支長弓和弩箭朝著哨騎傾瀉而去。
“有危險!”
看到突然覆蓋而來的箭矢,哨騎們也都是面色狂變,欲要調轉馬頭撤退。
“噗噗噗!”
“啊!”
可是距離太近了,對方的箭矢又密又急,當即哨騎們一一栽落馬下。
一名哨騎的身上中了十多箭,他躺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著,試圖將懷中預警的萬花筒給掏出來。
可是樹林裡的匪徒用箭矢將他們給撂翻後,十多名滿臉兇光的匪徒已經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