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總,穎王的人將咱們包圍了!”
看到臨時兵營外邊那黑壓壓的官兵,兵營內的叛軍士兵們也都是心裡有些慌。
“怕個逑,穎王麾下的都是一些新兵蛋子,奈何不了咱們!”
雖然統兵大將不在,可是這些千總,把總們也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骨子裡透著蠻橫彪悍氣。
“可是他們人多勢眾啊......”
“不用怕!”
“立即派人去向總鎮求援,總鎮會派人來支援咱們的!”
看到外邊那密密麻麻的官兵,叛軍的軍官們倒是還能夠保持著鎮定。
畢竟這裡距離安東城的距離不遠,只要總鎮劉澤清得到訊息,頂多一個鐘頭就能趕到。
他們這好幾千精兵悍將呢,要是一個鐘頭都堅持不住的話,他們乾脆買一塊豆腐撞死得了。
“抄傢伙!”
“守衛營地!”
穎王的軍隊既然打上門來了,那些軍官自然不想認慫。
一聲令下,臨時營地內也是鼓譟了起來,挺著長矛,拎著雁翎刀的魁梧兵士朝著營地邊緣匯聚。
“喊話,讓他們投降!”
鄭飛騎在一匹黝黑雄駿的戰馬上,打量了一番鼓譟的叛軍營地後,派人去勸降。
“得令!”
一名把總旋即策馬衝了出去,到了距離叛軍兵營一箭之地外,這才猛地勒住了戰馬。
戰馬人立而起,重重落下的馬蹄,讓地面的泥水飛濺。
“裡面的叛軍聽著!”
“劉澤清謀逆犯上,罪不可赦,穎王率軍征討!”
“念爾等不知情,給爾等一個機會,放下兵器出來請降,饒爾等不死!”
那把總扯著嗓子喊,洪亮的聲音傳入了叛軍營地。
“什麼,總鎮是謀逆?”
“總鎮怎麼會謀逆呢?”
聽到劉澤清是叛逆後,也是在叛軍士兵們引起了一陣躁動。
他們可知道自家的總鎮是朝廷江北總鎮之一,東平伯。
怎麼突然的就變成了逆賊了呢。
總鎮不是傳令說,穎王要謀反了,要他們來平叛嗎??
對於這些普通的兵士而言,一時間思想也是有些混亂。
畢竟劉澤清說穎王是逆賊,穎王這邊又說劉澤清是逆賊?
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弟兄們,不要被那些逆賊矇騙了!”
“穎王想要奪取皇位,所以謀逆犯上,我們要誅殺逆賊,報效朝廷!”
看到普通的兵士們一時間議論紛紛,那些忠於劉澤清的骨幹軍官們也都是紛紛喊了起來。
“對,肯定是穎王謀逆!”
“他想要趁亂奪取皇位!”
畢竟這些兵都是劉澤清的部下,他們還是選擇相信劉澤清。
他們不相信劉澤清是叛逆,反而覺得朱由榘這位穎王是叛逆。
“應該放下兵器的是你們!”
“勸你們回頭是岸,不要跟著穎王犯上作亂......”
聽到叛軍兵營內的喊話後,反而是讓守備將軍鄭飛也是有些樂了。
他們去勸降叛軍,人家反而覺得他們才是叛軍??
“既然他們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看到勸降沒有什麼效果,鄭飛也懶得多費口舌。
畢竟朱由榘限令他五日內掃清外圍的各處叛軍,他才沒時間耽擱呢。
“佛朗機炮,都推到前邊去,給老子轟!”
鄭飛也是暴脾氣,既然不投降,那就打得你投降。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那些佛郎機炮也是抵近推到了前邊,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了叛軍的兵營。
看到鄭飛他們竟然有佛郎機炮,叛軍的兵營內也是產生了一陣躁動,很快就被軍官穩住了。
“開炮!”
“轟!”
“轟!”
“轟!”
隨著鄭飛的一聲令下,佛朗機炮開始對著叛軍的兵營進行了轟擊。
一枚枚的炮彈呼嘯而出,砸進了叛軍的營地。
“轟隆隆!”
佛朗機炮抵近射擊,使用的可不是實心彈,而是一些散彈。
只看到叛軍的兵營內硝煙瀰漫,慘叫聲此起彼伏,不少的叛軍被炸死炸死。
“他孃的,弟兄們,衝出去,打垮他們!”
叛軍的千總原本是想依託營地固守待援的,可是看到對方竟然如此的囂張。
直接抵近射擊,也是氣的他暴跳如雷,決定帶兵殺出去,滅了這些近在咫尺的佛朗機炮。
“殺啊!”
“衝啊!”
叛軍的這些兵士也清楚,這些佛朗機炮看著威力大,只要衝到了跟前,那些炮兵就是他們活靶子。
所以兵營的大門開啟,叛軍張牙舞爪地撲出來,直奔抵近射擊的佛朗機炮。
那些正在開炮的炮兵看到叛軍竟然黑壓壓地殺了出來,也是面露慌亂色,想要往後跑。
可是他們身後響起了一陣鏗鏘的聲音,刷地亮出了一片雪亮的雁翎刀。
“繼續開炮!”
一名督戰的把總看到那些欲要往後跑的炮兵,厲聲呵斥道。
那些慌亂不已的炮兵面對雪亮的刀子,只能轉頭回去,對著叛軍的方向開炮。
“轟隆!”
“轟隆隆!”
佛朗機炮近距離的轟擊那些撲上來的叛軍士兵,一炸一大片。
只看到叛軍的隊伍中血肉橫飛,到處都是哀嚎慘叫的聲音。
“虎蹲炮,射擊!”
看到叛軍嗷嗷叫地往上撲,部署在佛朗機炮後邊的虎蹲炮也開始射擊了。
那些虎蹲炮的射程較短,可是威力卻是一點兒也不小。
每次發射都有至少一百顆小鉛彈轟出去,在沉悶的轟鳴聲中,衝在前邊的那些叛軍士兵成片的倒下,宛如熟透的麥子一般。
那些被轟中的叛軍士兵胸膛幾乎都是一個個的血窟窿,汩汩的鮮血往外冒,慘不忍睹。
“射擊!”
面對虎蹲炮軍官冰冷的聲音,虎蹲炮轟隆地發射,將一片片的叛軍士兵給撂翻在地。
衝在前邊的那可都是叛軍中的彪悍之士,可是他們成片的死傷,無疑給後邊的兵士造成了極大的衝擊。
看到那慘不忍睹的場面,他們那股子血勇之氣,當即洩了大半,就連衝鋒的腳步都變得慢了許多。
叛軍的兵士在軍官的吆喝聲中,往前衝了幾十步的距離,已經死傷一片了。
面對那鮮血淋漓的場面,聽到那痛苦的哀嚎,後邊叛軍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畏懼色。
他們的確是兇悍,可是兇悍並不意味著不怕死。
面對那犀利的虎蹲炮和佛郎機炮組成的火力網,叛軍士兵死傷慘重,後邊的就不敢往上衝了。
“撤,撤回去!”
“他們的火炮厲害......”
叛軍士兵見勢不妙,又急忙的轉身往營地內縮,畢竟誰也不願意拿自己的血肉之軀,去對抗那鋼鐵大炮。
“吹號,進攻!”
看到那叛軍士兵亂糟糟地往營地內回撤,鄭飛臉上露出了冷笑,果斷的下令總攻。
“殺!”
“殺!”
“殺!”
在震天的喊殺聲中,野戰營的兵士排著整齊的佇列,如牆而進。
一個又一個方陣宛如鋼鐵堡壘一般向前碾壓而去,前排是一排排鋒利的長矛兵,再往後則是刀盾兵。
放眼望去,那是一片泛著寒光的鋼鐵叢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