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怎麼樣了?身體可還好?”葉芷芸關心道。
“還好,謝娘娘關心。”每次折騰得差不多的時候,藥人僧就會給他解藥,只是這會兒身子虛得不行,感覺渾身軟綿無力的。
“肖明,你扶青木下去歇息,這幾天就別執勤了,好好睡幾天,我讓廚房做些好吃的給你補補身子。”葉芷芸吩咐。
青木焉焉的眉眼微亮了亮:“謝娘娘。”
“好了快去休息吧。”
“是。”
吩咐完肖明跟青木,葉芷芸又回眸問墨宸淵:“可是母親的藥沒了?”
“這次不為母親,是為你。”
葉芷芸懵了一下,想了想:“我沒問題啊。”吃好睡好,身體哪哪都舒服。
墨宸淵勾了勾唇,牽起她的小手:“走吧,我們去給母后請安。”
沉磁的聲音輕柔好聽,葉芷芸痴痴的點頭:“好呀。”頓了頓,似想起什麼又問:“你不是說一會兒還要出門嗎?”
“造橋一事急不來。”再急也沒有眼下的事急。
主院,葉芷芸跟墨宸淵到的時候,璇夫人正想把做好的點心裝到食盒裡,一見葉芷芸來就笑道:“芸兒怎麼來了,正想讓清茵把點心送過去呢。”
葉芷芸捧著小臉笑道:“本是不想來的,何奈聞到了點心的香味,一路尋著過來,才發現竟是從母親院子傳出去的。”
璇夫人聽到這話笑得眼睛眯成了細縫,高興道:“你便儘管哄我。”她讓小綠把食盒拿下去,笑道:“來得正好,剛出爐的,還熱著呢。”
葉芷芸兩三步的就蹦到桌前俏皮道:“謝母親,孩兒不客氣啦。”說完,捏起一塊糯米奶餈就吃進嘴裡。
剛出爐的點心甜而不膩,既不粘牙還帶著一丟丟鬆軟,葉芷芸吃得直咂嘴:“好吃!”
“好吃便多吃些,前幾日徐嬤嬤院裡種了些玫瑰,等花開了採些過來,給你做玫瑰酥仁餅。”
“真的?好呀!”葉芷芸眼睛都亮了:“母親做的點心不僅好吃,而且花樣還多,孩兒當真怎麼吃都吃不膩!”
這是葉芷芸的真心話,璇夫人聽在耳裡,甜在心裡,對她來說,即便這些話是假的,她聽著心裡也高興。
“剛剛我聽到西院好大的動靜,這又是怎麼了?”閒聊之間,璇夫人就問道。
葉芷芸‘嘿嘿’兩聲:“沒怎麼,墨宸淵請來了個人,脾氣有些大,鬧了一陣。”
“誰啊?我可認識?”
葉芷芸看向墨宸淵,墨宸淵沉緩開口:“認識,曾是給您診治過的藥老。”
話落,璇夫人眉眼微亮:“那可好,之前淵兒將他請來,我還未來得及與他道謝,這會兒總算有機會了。”
葉芷芸好奇:“這怎麼說?”
“唉,也是許久之前的事了,約莫是五六年前……”她猶豫了一下,看向墨宸淵,確認道:“是吧?”
“是。”墨宸淵點頭。
“我身子一向不好,淵兒那年將他請來,給我診治過後身子便好多了,只是自那以後便再未見過,那時我臥病在榻,連聲謝謝都道不出,對他的救命之恩,我一直念在心裡。”
頓了頓,她又笑著補充:“之後淵兒每隔一段時間都會送來丹藥,只是你也知道,皇宮內苑,外人不是那麼好進的,我縱使有心,也不敢亂提。”
最重要是她怕連累墨宸淵。
葉芷芸挑了挑眉,要是墨宸淵想,皇宮內苑算什麼。
只是依藥人僧的性子,他定不會為了這點小事再跑一趟,她笑道:“藥老片刻就來,母親寬心。”
璇夫人心裡激動,點頭:“好,好。”又吩咐:“小綠,你去廚房再拿些點心過來,我要好好招待一下藥老。”
小綠正欲福禮退下,卻聽門外響起一聲不屑的聲音:“招待什麼啊招待,被你兒子使喚一次老夫命都短几年,吃什麼東西都不好使!”
一身綠衣麻布的藥人僧駝著背,負著手,一臉愁怒的邁步進來,步伐穩健生風,哪裡像剛剛受過傷的樣子。
身上的麻布袈裟看起來又破又舊,他毫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翹起二郎腿,看著桌上的點心嫌棄:“要真要招待,那便上些好酒好肉,老夫無肉不歡,無酒不喜!”
璇夫人看著眼前鬍子花白的老人,一時間張著嘴巴啞然。
六年前初見藥人僧,她躺在病床上,他一語不發的給她診治,在心裡她一直以為他是個和藹慈祥的老人,可如今看他一副深仇大恨的樣子,頓時不知該怎麼接話。
“來人。”葉芷芸笑喚一聲:“命廚房備些好酒好肉,等藥老忙活過後便端上來。”
“哼!算你識相。”藥人僧睨了她一眼。
一旁的璇夫人嚥了咽咽喉,穩了穩心神笑道:“六年前,藥老冒險進宮為我診治,至今尚未感謝,如今我在此……”
“去去去!”藥人僧擰眉:“別給老夫提這事,心煩。”當時被一個十五歲的黃毛小子搗了老窩,換誰不氣?
璇夫人張著嘴巴,後面的話硬是卡在喉中吐不出來,一時不知藥人僧說的是治她的病讓他心煩,還是她的感謝讓他心煩。
“我母親身子不好,藥老莫要氣著她。”葉芷芸不高興道:“不然你們再出去打一場,誰贏了聽誰的。”
藥老肩膀頓時一抖,就聽墨宸淵點頭:“好主意。”
藥人僧一拍桌子騰身而起,指著兩人:“你們!你們欺人太甚。”
“誰讓你打不過。”葉芷芸不客氣的昂起下巴。
藥人僧咬牙,看了看墨宸淵又看了看葉芷芸,最後目光落在一臉茫然的璇夫人身上,冷哼:“貧僧不跟你們一般見識。”
說著,愁起老眸,拿起桌上一塊點心塞進嘴裡。
狼吞虎嚥過後,對著葉芷芸一攤手,彷彿在說:這總行了吧?
葉芷芸忍不住掩嘴好笑,璇夫人見狀神色轉喜,笑道:“是我們招待不周,藥老別見怪,若不嫌棄,晚膳我可親自下廚,做些您愛吃的可行?”
藥人僧一聽心情頓時好了不少,坐在凳子上一副老大爺的樣子:“那還差不多。”說完,他解下腰間的葫蘆喝了口酒:“所以,這次找老夫來,是又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