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算是能直接接觸到戰王府的那一批商人。
“正是。”徐文昌垂著眸應道。
“有什麼事,徐愛卿直說便可。”墨宸淵耐著性子沉道。
聞言,徐文昌提著衣襬從席桌出列,跪在大殿中央叩首說道:“如今皇上登基開國,國之疆土又正處於建設階段,日後朝中政事定是繁忙,如此勞心費神,皇上身邊……不能沒有一個貼心的人伺候,遂,臣斗膽相問,宮中選秀之日,皇上可已經定下了?”
歷朝歷代,不論是開國,還是登基,除了朝政,首當其衝的便是選秀!
皇上除了要勤於政務,還有充擴後宮,綿延子嗣的責任。
殿中的大臣,不說所有,至少有一半以上心裡是關心著此事的,但由於墨宸淵對葉芷芸極是寵愛,又因今日在天壇的一幕,讓一眾大臣心裡覺得,此時提及此事定是不妥。
他們原想等過些時日再探一探墨宸淵的口風,卻沒想到竟有人直接問了出來。
而徐文昌也剛好是藉著酒勁,若不是酒壯慫人膽,這話題今日斷不會被搬出來。
徐文昌的話音剛落,墨宸淵長眸就微沉了沉,這個問題,他是有想過會有人提出來,只是沒想到會在今日。
今日方開國,便已經有人迫不及待的要他選妃,功利心之強,在他預料之中,卻又意料之外。
此話,幸好未入芸兒之耳,否則又要叫她心裡生怒。
然而這念頭才剛落,殿外便響起一聲高唱:“皇后娘娘駕到!”
葉芷芸一身正紅宮裝,頭上的金釵步搖襯得鳳冠更為華麗,點著硃砂的美唇將弧度勾得恰到好處,她端著鳳儀剛邁步進殿,就氣勢凜然的笑了一聲:“徐大人的意思,是本宮不夠貼心麼?”
葉芷芸的出現,讓殿中眾臣齊齊起身,恭首叩拜:“微臣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
墨宸淵長眸微亮,唇角止不住的欣喜,他步下殿階,有些迫不及待卻又不得不穩下心神的來到葉芷芸面前,伸出大手:“皇后來了?”
葉芷芸將手搭在他的手心上,笑道:“眾愛卿要給皇上選妃,臣妾豈能不來?”
墨宸淵心裡一緊:“我……”隨即想到殿中還有人,又改口:“朕……”
“皇上。”葉芷芸笑道:“一路趕來,腿腳甚累,可否讓臣妾先落座?”清麗的秀眸透著一抹俏皮,仿如在說‘瞧把你給緊張的。’
“好。”墨宸淵扶著葉芷芸的腰肢重新步上殿階,待她落座鳳座,他才重新坐到龍椅上。
葉芷芸微一拂手:“免禮。”
眾臣這才又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匍匐在中央的徐文昌恭首說道:“皇后娘娘蕙質蘭心,賢良淑德,對皇上的照顧更是無微不至,帝后如此琴瑟和鳴,自然令人生羨,只是如今後宮空曠,皇上膝下又無皇子,皇室子嗣稀薄,所以臣才斗膽進言相問,並沒有對皇后不敬的意思。”
“徐愛卿如此關心皇上,有心了。”葉芷芸勾唇笑道。
“關心皇上,乃微臣份內之事。”徐文昌藉著酒勁,叩著禮說道:“今日天壇祭祀,皇上曾說,皇后今後將與皇上一同議政,皇上此意,微臣不敢有異,然而,若皇后日後要與皇上一同議政,那必定無暇顧及皇嗣,所以不管於內還是於外,選秀一事都刻不容緩,還請皇上與皇后娘娘早日定奪。”
“那依徐愛卿所言,這選秀之人,應從哪家開始選?”
葉芷芸此話一落,墨宸淵“哐當”一聲,莫名的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他不明白的看向葉芷芸,選妃一事,他從未想過,這小妖精想做什麼?
葉芷芸卻給他投來一個稍安勿躁的表情。
見此,墨宸淵只好把心裡的鬱氣壓下。
見徐文昌的提議有了回應,席間的大臣頓時有些坐不住了,另一個朝臣起身恭首,說道:“稟娘娘,選秀的名單微臣已經擬好,明日將呈予皇上過目。”
“何須等到明日。”葉芷芸笑道:“名單可有帶來,本宮瞧一瞧。”
此話一出,殿中眾臣頓時喜上眉梢,墨宸淵還是戰王時,戰王府的後院就只有葉芷芸,曾經他們也明裡暗裡的想要給墨宸淵送些女人過去,可都被拒絕了。
若是說葉芷芸不願意,那他們還有理由說她善妒,可偏偏是墨宸淵態度明確,且說一不二,那在京城把心慕他的女子雙手砍去的傳言,他們可都是有所耳聞的。
時日一久,他們也不敢強求。
可如今墨宸淵登基為帝,情況又不一樣了。
本來還以為要費一番心思,如今葉芷芸竟親自鬆了口,怎麼叫他們不欣喜?若能跟皇室聯姻,當了墨宸淵的妃子,那他們在朝中的地位不就更加穩定了嗎?
歷朝歷代之中,大臣的想法無非就是如此,何況他們又是經商出身,有利益的事情肯定會相爭著去做,而且他們入朝為官後,每月都還有考核呢。
若能讓自己的女兒或親戚入宮,這不就多了一層保障嗎?
未登基之前,他們都覺得葉芷芸不給墨宸淵納妾,未免太小肚子雞腸了些,她縱使再厲害,也不能不考慮墨宸淵不是?
如今見葉芷芸這麼開明,他們又覺得,葉芷芸心胸寬廣,哪裡小雞子雞腸了?
這會兒葉芷芸的話剛落,那大臣當真就從袖口抽出一折奏摺,從席中出列,來到中央呈上:“請皇后娘娘過目。”
墨宸淵憋著一肚子的氣,看著清茵將那奏摺呈給葉芷芸,便似再憋不住般,警告了聲:“皇后!”
“皇上稍安。”葉芷芸回眸咧著嘴:“待臣妾先看看,斷不會讓您失望。”
墨宸淵長眸微閃了閃,總覺得這小人兒是在醞釀著什麼鬼主意,想到兩人曾經的諾言,到底還是放鬆了心神,悶悶的沉了聲:“好。”
葉芷芸攤開名單,足有一米餘長,那奏摺上寫的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名。
她暗暗撇了撇嘴,好傢伙,這哪是選秀?
分明就是想把墨宸淵榨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