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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回 冰雪兒回城

林薇在一旁急迫勸姐姐開啟紙盒看一下,似乎是自己收到的禮物一樣興奮。

林霜聽後,緩緩開啟了紙盒,然而當她小心翼翼開啟這兩個精美的紙盒時,那一瞬間似乎一切都凝住了,時間也停止不前,所有人都愣住了:原來董翔飛與傅國峰所送給林霜的禮物都是圍巾,而且都是火紅色的圍巾!此時此刻,這兩條火紅的圍巾彷彿是兩團火焰,烤得林霜的臉都有些微熱,不知所措。

冰雪兒見到表哥送給林霜的禮物後,甚是失落,她突然想起那日與表哥一起逛街的事,就算表哥陪著自己時,心裡卻無時無刻掛念著林霜!他的心裡裝的都是林霜,而自己是否在表哥心裡?默默站起來,轉身跑進了雨中。

林霜也瞧出冰雪兒的傷情,立即讓翔飛追出去看看。

冰雪兒傷心欲絕跑進雨中,她依靠在一棵大樹底下,任由細雨洗滌,傷心與痛苦和著這雨水通通發洩出來,也分不清眼前掛的是雨水還是淚水?正在這時,她的頭頂出現一片無雨的天空,原來是董翔飛在她身後撐著一把傘,董翔飛勸她回家避雨,不要淋雨著涼了。

冰雪兒真的好想表哥能一直為自己撐傘,一直是自己身邊的撐傘人。

見冰雪兒沒有回應自己,董翔飛問她是否有什麼事瞞著他?是不是心裡有傷心事?說出來讓他替她分擔。

冰雪兒聽後,緩緩轉過身來,淚眼汪汪看著表哥,自己心愛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身旁,為什麼還讓自己承受這樣的痛苦?偷偷藏在心底的愛為什麼不能說出口?讓他成為旁觀者,讓自己獨自流淚。

她語氣堅決,又滿懷激動,一字一句回答道:“表哥,我愛你!”

董翔飛愣了一會兒,隨後笑笑,“表妹,你真會開玩笑!”

冰雪兒心裡雖然早知表哥的反應,但還是失落至極,彷彿是往炙熱的煤球上潑去的涼水,她又重複了一遍,嚴肅而堅定說道,“表哥我的心裡一直都是愛你的!你為什麼熟視無睹?你知道我的感覺嗎?每次姑姑提起我們的婚事,我都是從中斡旋,不想讓你為難,然而每次你都誤會我,誤會了我對你的愛!”

此時董翔飛還真正明白為何每次母親提起這件事,冰雪兒都會解除他們母子的僵局,然而自己卻真的誤會了表妹對自己的用情!只聽冰雪兒繼續說道,“你每次都誤會我,我真的好怨你,然而我心底對你的愛把這份怨淹沒了!我本以為我的付出會得到你的反應,然而你的心裡自始至終都沒有我,你的心裡始終只有林霜!我一再容忍我對你的愛,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容忍多久,我真的好累!”

說著說著冰雪兒的淚水奪眶而出。

“表妹,你不要再說了!”

董翔飛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是表哥辜負了你的付出,表哥不值得你付出!”

他的話剛剛落音,冰雪兒傷心說道,“我知道,你很難做出抉擇,畢竟你心裡愛的是夏林霜。

你的愛很少,只能愛一個人,而我對你的愛要求並不高,我只需要你一點點愛,我不需要你的呵護,你的承諾,不要你的永遠,我只需要你真真切切愛我一遍!就算是我虛榮,是我貪心,只要你一點點愛!”

董翔飛聽後,良久說不出一句話,兩人撐著一把傘,久久佇立,站在遠處的林霜聽見了她們的談話,心裡一陣愕然,自己在幸福時卻忽略了冰雪兒的的感受,儘管她早已知道冰雪兒是喜歡董翔飛,然而她卻沒想到冰雪兒對翔飛用情至深,卻愛得如此卑微,委屈……夏林霜心事重重回到房間,全身溼透了也沒有在意,回到家時,傅國峰他們已經各自離開,剛剛還其樂融融的場景已經煙消霧散,取而代之的是滿心愁悶。

她的心裡一直都回想著剛剛看見,聽見的事,冬雪承受不了陽光的照拂,而愛情卻守住了孤獨,他們都向往美好的愛情,卻往往忽視了愛情背後的那份執著與忠貞,愛情並不是因為美好而相守,而是因為相守而美好。

林霜一直都為這份情感苦惱,她也不知道如何面對這份情感?翔飛對自己的海誓山盟,還記憶猶。

然而為這份情感而委屈,卑微的冰雪兒,不禁讓人有些同情,憐憫。

難道是自己愛錯了嗎?難道自己應該放手嗎?愛情固然偉大,然而卻不因為因此而變得自私,殘忍,麻木。

想到這些,又想起在董家發生的種種,她的心似乎有些動搖……正當她想得出神時,房門突然被推開了,原來是詩思。

林霜與詩思各撐著雨傘走在狹窄的石路上。

走了一會兒,詩思還停住腳步,她突然問道,“林霜,你喜歡傅國峰嗎?”

詩思的臉上充滿了期待,林霜也沒有想到詩思會突然這麼問,林霜停止腳步,雨水打在雨傘上,發出滴答滴答聲響,彷彿在催促林霜的回答。

詩思見她沒有言語,詩思抱歉似的說道,我知道今日是你的生日,我不應該問這麼唐突的問題。

“你愛傅國峰,是嗎?”

詩思也沒有想到林霜會突然反問,倒顯得有些侷促,她的臉有些微燙,冷靜回答道,“是的,我很喜歡國峰!”

國峰兩字從她的口中說出,是如此柔軟,甜蜜。

然而她隨後嘆了一口氣,“然而他的心裡只有你!”

林霜聽後,有些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愛我?他愛的不是你嗎?”

原來林霜根本不知道傅國峰對她的意思,詩思緩緩說道,“這時他親口告訴我的,他的心裡愛的就是你!我也求過他,讓他放過你,然而他卻做不到!”

說到這裡,詩思有些激動,“林霜,我求求你,你放過國峰吧!你已經有了翔飛,你的愛已經夠了!你就勸國峰走出這片沼澤,一個人的退出,難道比不過三個人的無休無止的糾纏嗎?”

說完,詩思丟下一句,“林霜,為了國峰,也為了我,你能好好想一下嗎?”

望著詩思遠去的背影,她手中的雨傘滑落至地,她沒有想到自己傷害了冰雪兒,還傷害了詩思,淚水悄然而出……天漸漸暗了下來,雨也越下越大,而此時夏林霜還沒有回來,董翔飛他們甚是著急,不知道林霜去了哪裡?最不安的還是詩思,詩思擔心是今日下午和林霜說了不該說的話,而傷害了她,如果林霜真的因此而出事,她一生都不安。

傅國峰和董翔飛望著漆黑的雨夜,甚是焦慮不安,還未等冰雪兒她們說話,連雨傘都沒有取便急匆匆衝進了雨中,見他倆為林霜如此執著,冰雪兒與詩思一臉失落。

董翔飛他們衝進雨中,全身溼透,然而他們並沒有在意這些,兩人在雨中呼喊林霜的名字,然而找了許久都沒有林霜的蹤跡。

正當手足無措時,董翔飛突然想起一個地方,在那裡一定可以找到林霜。

“林霜!”

董翔飛冒雨來到南山腳下的那個山洞,這就是上次林霜帶他來的“鵲橋洞”。

當他看見林霜時,林霜正坐在洞裡的一塊石凳上想著心事,總覺得此時的自己就猶如一葉扁舟在渺茫的大海里迷失了方向。

突然聽到洞口有人叫自己,她立即站了起來,跑了過去,此時還發現天已經黑了。

“翔飛!”

林霜驚喜喊到,洞口的翔飛早已成了落湯雞,倆人似乎久別重逢,緊緊擁抱在一起,此時以黑夜為屏障,以水滴為樂,兩顆神情怦然的心跳聲則成了他們愛情的進行曲,一刻也不能停止,彷彿兩座山峰成了他們愛情的見證者!兩人在山洞裡聊了許久,董翔飛一直覺得夏林霜有心事,然而林霜一直都把心事瞞著,突然說道,“翔飛,你帶冰雪兒離開這裡吧!”

董翔飛不明白夏林霜為何會突然這樣說,心裡一陣吃驚,忙問為什麼?立即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說這種話?難道你不愛我了嗎?難道我們之間的海誓山盟隨著這場雨而煙消雲散嗎?”

“我和你始終是有緣無分,而你和冰雪兒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不想破壞你們之間的感情!我更不想傷害身邊的人!”

林霜無奈而平靜回道。

聽了林霜的話,董翔飛似乎明白了什麼,一定是她聽見了他與表妹的話,林霜繼續說道,“我不該介入你與冰雪兒之間,我只是你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罷了!如今我該抽身離開,我不能成為你們之間的絆腳石!”

董翔飛聽後有些失望,他沒想到林霜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對他們之間的愛情不信任,他傷心說道,“你不是過客,你是我生命中的至寶!是我一生一世的真愛!如果無緣,為何我們要認識?如果無分,為何讓我們有了海誓山盟?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們是愛著對方的,是如此炙熱,如此濃烈!”

“我不想因為我而傷害了冰雪兒!”

林霜最終還是說出了自己所擔心的事,“我只想離開這片沼澤,不想作無謂的掙扎!”

董翔飛終於知道林霜的心事,他懇切說道,“林霜,我知道你心底善良,但你為何不為我想一想?難道你就忍心讓我跟著一位我並不愛的女人在一起嗎?難道這樣對我就公平了嗎?難道這樣對我就不殘忍嗎?”

這一點林霜還這沒有想到,她只想著冰雪兒的感受,卻完全忽略了董翔飛的處境,他說得未嘗不是事實,頓時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董翔飛一把把她摟過來,緊緊抱住。

在洞口的傅國峰雖然隔著雨滴聲,然而他們的談話卻聽得清清楚楚,他的心裡一陣內疚自責,他沒想到林霜對一份愛也是如此痛苦,自己又什麼時候考慮過她的感受?他又什麼時候易位思考過?他默默轉成離開這裡,他淋著雨回到夏家,默默無語,冰雪兒見傅國峰獨自一人失魂落魄回來,不問也知道表哥找到了林霜……直到第二天,夏林霜還發現冰雪兒不見了,後來聽陳雪梅說,她姐姐已經回城了。

聽了雪梅的話,林霜總覺得是自己逼走了她,心裡一陣自責。

隨後雪梅說她有話要對林霜說。

雪梅和林霜肩並肩走著,林霜其實也是知道冰雪兒為何會不辭而別,但還是很想求證,只聽雪梅說道,“其實我姐姐很愛我表哥!儘管表哥一再傷害她,而她卻默默承受,我不知道我姐姐是拿什麼來摸平她心底的傷痕?明知自己無法忍受,但還是義無反顧去接受,忍受!”

林霜聽後,緩緩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冰雪兒對翔飛的情感!”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雪梅搶了過去,“你明明知道,為何還要拆散他們?你難道就不覺得內疚嗎?”

夏林霜聽後回道,“我也知道冰雪兒的感受,我也能感同身受!但是我也是女人,我也放不下這份情感!”

陳雪梅停住了腳步,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姐姐說得對,為了不想讓自己繼續受到傷害,就寧願退出,放愛一條生路!”

隨後轉過身對林霜說道,“我姐姐讓我告訴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表哥,好好愛表哥!”

聽了陳雪梅的轉述,夏林霜頓時覺得自己與冰雪兒相比,自己是如此自私,無情。

陳雪梅見林霜沉默不語,向前走了幾步,隨後又轉過身來,對林霜說道,“望了告訴你,昨日也是我姐姐的生日!”

聽了陳雪梅的話,林霜此時還明白昨日冰雪兒為何會如此痛苦傷心,她除了對這份愛的失望,還有翔飛對她作為表妹身份的冷落!虧林霜還口口聲聲能感同身受,不禁有些想笑話自己。

有時一個人很難過,但在別人眼裡,她只是比平時沉默了一些,這世上從沒有感同身受,針不刺到自己身上,我們永遠不會覺得有多痛。

我們也許會同情她,卻從來不知道你的傷口究竟潰爛到何種地步。

如果不懂一個人的苦,就沒有資格去說出感同身受的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