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很確定。”方時說，“但現在，我不太確定了。”

“我如果沒有記錯……”夏楠思索道，“當年在《演藝》，有幾個萌萌助演的節目，他們是不是演過情侶？”

“是的。他們兩個是固定cp，就跟你和周楚一樣，只不過那幾段戲主線都不在感情，他們cp的存在感沒有你和周楚那麼強。”

“所以……他們有可能也和我和周楚一樣，在節目結束以後——”

“假戲真做了！”

最後這幾個字，他們是一起說出口的，兩人一齊望向對方，都沒有再說話，但分明已經在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答案。

“只能是這樣了。”

因戲生情，然後因愛生恨。

跟夏楠和周楚的故事幾乎復刻，只不過他們還沒有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且看今天的情形，顧思萌對蔣文龍還有留戀，興許破鏡重圓也未可知。

蔣文龍啊，蔣文龍！

平常看著大大喇喇的，沒想到還藏了這麼大一個秘密，這一聲聲的“夏楠姐”敢情白叫了，居然連這種事一丁點兒都沒讓她知道。

“對了，你的房間怎麼解決了？”

猜出答案以後，夏楠和方時一起上樓。走在樓梯上時，夏楠問道。

“龍龍下午時問了'管家'，'管家'說二樓已經沒有空房了，我可以住在三樓，他們會讓人收拾個房間出來。”

“那遊戲呢？你可以繼續參加嗎？”

“可以。他說，只要我在，我就可以跟你們一起參加，道具的問題，他們也會處理。”

“那就好。”兩人剛好走到二樓，夏楠向方時道別，“我先回房，明天見。”

“明天見。”方時獨自走向三樓。

可能是因為三樓沒有人，三樓的光沒有二樓的亮，在樓梯口這裡對比格外明顯，以致方時背過身朝上走時，很像是影視劇裡從光明走向黑暗的孤勇者。

十分鐘到，燈光熄滅。

剛剛還燈火輝煌的別墅頃刻落入黑暗。

不知過了多久，沉寂的別墅有了動靜，一個黑影穿堂而過，直接來到大廳一角。

這裡白日看著是牆壁，但此時，卻有人高的牆面向左移開，裡頭是一個方形空間，等黑影進去之後，直朝上走去。

——那是電梯。

不久後，又有一個黑影出現，他似乎是聽到大廳有動靜，但卻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站在樓梯上往下探，很小聲地問：“有人嗎？”

是顧思萌。

她八點鐘回到房裡，不知道為什麼感覺特別困，頭一沾上枕頭就睡了過去。

剛才她想起身上個廁所，迷迷糊糊間聽到點窸窸窣窣的聲音，她以為在做夢，沒當回事，可再一睜眼，她就置身在這片黑暗中了。

她開啟手機的手電筒。

這個別墅實在太大了，手機這點微亮的光簡直不值一提，這時她隱隱地聽到有說話聲，像是從頭頂上傳來。

她於是循著聲音往上走。

寂靜的深夜，空曠的樓道，把她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就像是鼓點一樣。

她直覺得心裡發毛，總覺得只要一回頭，背後就會有個飄在半空的女鬼或者是血肉模糊的屍骸；

再不就是突然有什麼東西掉下來，她一仰頭，看到個機器人般的偶人衝著她笑。

她嚇得連手機都拿不住了，索性把手電筒關掉——

以前不知道看哪部恐怖片時，有個人說，如果周圍的環境是暗的，最好也讓自己沒入黑暗，否則唯獨自己處在光亮裡，很容易成為那些亂七八糟東西的目標。

說話聲愈發清晰了。

她繼續摸著黑朝上走，也不知道爬到了第幾層，突然感覺沒那麼黑了。

她往裡走了兩步，看到樓道盡頭，將要彎轉的地方亮著一片燈光。

燈光下有一個人，他穿著黑色的斗篷，四肢彷彿一體，都被包裹在斗篷下，看不清手，也看不到腳。

他背對著她站著，

顧思萌嚥了口唾沫，壯著膽問：“是誰在那兒？”

沒有人回答他。

她想要過去看看。

這時，黑衣人偏了一偏，而後，緩緩地轉過頭來。顧思萌這才發現，它整個懸在半空，根本沒有四肢，而他原本應該是手的位置，亮著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

下一刻，她看清了他的臉。

“啊——”顧思萌的驚叫響徹別墅。

但沉浸在夢境中的人們，沒有一個人聽到。

只有夏楠白天睡多了，夜裡睡不著，翻來覆去地一直未入深眠，半夢半醒之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叫。

奈何此時的她根本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緊接著又做了一個玄幻與恐怖並存的夢，她就以為這聲叫是夢裡的事了。

同樣是不知名的那一處，也同樣是寂靜而濃烈的黑暗，那一臺電腦閃著微亮的光芒，鍵盤的敲擊聲也在有節奏地響著。

電腦上寫著一段話：

屠殺日誌2：

今天開展了第一場遊戲。

遊戲名：三隻羊。

沒有玩家受到懲罰。

比計劃中要慢一些。

其中：

5號房舍棄1，領養第一隻羊。

1號房為自保，領養第二隻羊。

4號房自以為是，領養第三隻羊。

1號房獲得冠軍，10號嘉賓表現優異，比設想中更快發現遊戲的設計。

5號房名列第二，18號嘉賓雖敗猶榮，始終與10號嘉賓不相上下。

4號房位在第四，如果不是2號房未能將拍賣值用盡，他們將是最後一名。

三隻羊茁壯長大。

另外，有一件事我無法理解：

遊戲規則中，積分是贏者的勳章，它等同於戰利品，理當為勝利者所得。

10號嘉賓和18號嘉賓對各自隊伍貢獻最大，並因此獲得了積分的分配權，但她們都不約而同地沒有為自己分配更多的積分，反而將本屬於自己的積分都分配給了隊友。

越是無用人，越是能得到最多的獎勵，越是貢獻者，越是一無所得。

這不符合邏輯。

還有一件事情：

今天的遊戲出現了意外。

有一個非設定因素出現，導致遊戲無法照計劃進行。我因此擅自更改遊戲設定，並相應地調整了本場遊戲積分結算方式。

嘉賓沒有起疑。

我會盡快修正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