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節目組要提供線索，他需要我們儘快推理出關於羊牌的設計。”
這回不是夏楠回答的，是周楚。
他在夏楠指出羊蹄和正方體後，就都懂了。
“我不明白。”
周楚耐心解釋。
“假設，節目組未公開拍賣資訊，我們是不是就只能知道，我們自己房間拍到了哪些卡牌？”
“是的。”
“那麼，整個拍賣結束，我們是不是隻能得到5張牌的拍賣資訊？”
方時思索一陣，明白了：“樣本太少，我們很難發現規律，也很難發現，拍賣其實沒有意義。”
“就是這樣。”周楚又開始展示他那不合時宜的幽默，“這幾個房間造價可不菲，要不是對遊戲有用，節目組何必搞這麼麻煩？不如把這筆經費發給我們，你說呢？”
夏楠翻了個白眼：“知道你懂了。”
周楚諂媚笑道：“這可是我對大家的一個美好祝願，要節目組真發錢了，受益的不還是我們？誰會嫌棄錢多呢？”
“……”
他的笑話是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在整個遊戲過程中，顧思萌都沒有參與，她獨自站在角落，不關心遊戲程序，也不在意其中的詭計，夏楠幾人因此並未注意她。
可就在剛剛，她望著他們的眼神變了，從一開始的茫然困惑，變成了此刻的清明睿智，她像是在思考，就是不知道，她在思考什麼。
交易的十分鐘很快過去。
“管家”的聲音準時響起。
“第二回合時間到，請嘉賓停止操作，有序離開房間。”
話落，電腦螢幕變暗，所有的卡牌和線框都變得晦暗，隨後，房門被開啟，一片慘白的光芒衝出去，將房前一片區域照得透亮。
已經能聽到其它人的聲音，有幾個聲音渾厚的男人似乎勝券在握，笑鬧著走到廳中。
蔣文龍也興高采烈地衝出去，剛才夏楠和周楚的講解他沒有理解透徹，但他大概明白，他們是會贏的，於是像被上了發條的玩具，一鬧起來就不停歇。
他一直都是這樣，情緒百變，能量條拉滿，負面的事情很難入心，並且好像，永遠都不會累。
“龍龍，你慢點。”
方時跟在他身後。
“請吧！”周楚做出“請”的動作，伸著手，欠著身。
夏楠沒即刻回應他。
她見顧思萌在角落站著，去到她面前，把手遞過去：“萌萌，遊戲結束了，我們出去吧。”
顧思萌狐疑地望向她：“你是？”
夏楠十分錯愕，在邀請顧思萌入隊之時，她已向她介紹過自己，她居然這麼快就忘了？
“我是夏楠，曾經和你一起做過節目的，我們認識十年了。”
“是嗎？”顧思萌垂下眸，“所以我……是一個明星？”
“……”
顧思萌並沒有說錯，她是演員，嚴格來講確實算是明星，可娛樂圈有個約定俗成的規矩，不管多紅，多有成就，都必須態度謙卑讓自己低到塵埃裡，否則，就容易被觀眾審判。
自稱“明星”這種事，顯然違背了這個原則，尤其是還在鏡頭前，夏楠都能想到，等她這句話播出去，會掀起怎樣的滔天大浪。
算了。
只能晚些時候再去跟節目組溝通，讓他們不要把它剪進正片裡了，以夏楠目前的成就，這點話應該還是說得上的。
夏楠如是想。
“走吧，我們先出去。”
她挽上顧思萌胳膊，越過周楚走出房間，而周楚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請”她們走過了，才跟著出來。
“啪！”房間門在周楚身後被關上。
顧思萌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不像先前見到的那樣迷迷糊糊，她將周圍打量一圈，好似明白了她目前的處境。
“夏楠！”夏楠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她。
所有房間關閉以後，大廳又回到先前的昏暗，這樣大的空間，只有穹頂之上那圈樹葉顯示屏釋放出的紅色熒光，以致站在廳中的他們，身上都泛著一層鮮紅。
她循聲去望。
一個披著紅光的人影朝她走來，等走得近了，她才發現，那竟是那個纖瘦的女人，給她說明規矩，她一開始想拉進隊的人。
“是你？”
夏楠做驚喜狀，以掩蓋自己不記得她名字的事實。
顧思萌這時說道：“楠楠，我先去找他們，你聊完了過來。”
她指著周楚幾人在的方向。
“好。”夏楠放開她，也迎著纖瘦女人走去。
“是我。”兩人碰上頭，纖瘦女人問道，“剛才的遊戲，你在1號房？”
“是的。”
“所以剛剛……是你在跟我博弈？”
纖瘦女人笑意盈盈地，看起來不像是要找她麻煩，可她確實看到她進了5號房，正是她推測出的對手所在房間。
所以她來找她，是興師問罪來的？
“你別緊張。”夏楠未回答，女人又說道，“我就只是問問。那麼短的時間，你就能看出遊戲的真實規則，我很佩服。”
“你也很不賴啊！”互相吹捧嘛，夏楠遊刃有餘，“我一開始沒有換'1'，就是以為，除了我，還沒有人能看出羊牌的秘密，但沒想到，還有你。”
“過獎。”女人說，“最後4號房的那張'1'是獲勝的關鍵，我想知道，最後你換到它了嗎？”
“換到了。”
遊戲已經結束了，夏楠沒必要遮遮掩掩。
“換到了？”女人有些驚訝，“我拿4跟他們換，他們拒絕了，我以為是他們拿到了羊牌，並且知道了遊戲真正的玩法。”
“沒有。”夏楠笑道，“他們拒絕跟你交換，我猜，是因為我用來交易的籌碼更大，他們以為自己能夠得到更大的卡牌。”
女人意識到什麼：“你用的是'5'？”
夏楠點頭。
“不對。”女人說，“在跟4號房交易之前，我先申請了跟2號房交易，系統提示他們正在交易，我為了節約時間，才取消交易轉而去找4號房。如果我猜的沒錯，當時跟2號房交易的就是你？”
“沒錯。”
“那你的'5'這時候應該已經消耗掉了，為了確保能換到'1'，你應該會拿出最大的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