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許久，臥室的門才緩緩開啟。

蔣珩迫不及待地走了上去，但在看到姜雲川的那一刻，想要說的話頓時沉默。

“和我們聊聊？”身旁傳來不容抗拒的聲音。

蔣珩抬頭看了一眼姜雲川，又回過頭，發現姜雲昀也不知何時早已站在自已的身後。

不容抗拒的氣勢哪頭都不好惹。蔣珩只好放棄看望黎呦的念頭，隨著他們下樓。

……

蔣珩深吸了一口氣，“既然我們都是真心為了黎呦，那我也不隱瞞了。”

“我查到溫凝霜和姜家的人有聯絡。”

姜雲昀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看向了哥哥。

“什麼？”姜雲川的臉色變得陰沉，他沒想到溫凝霜竟然膽子大到直接和那個老不死的有聯絡。

蔣珩接著說道：“而且，我還發現她最近經常和一個神秘男人見面，我懷疑她背後有更大的陰謀。”

生怕二人不信，蔣珩掏出手機，傳送了一段影片過去。

看完影片後，姜雲昀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件事情必須要查清楚。如果溫凝霜真的對呦呦不利，我絕對不會放過她。”

姜雲川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弟弟的看法。“不過，我們要小心行事。溫凝霜畢竟不是普通人，她肯定有自已的手段。”

姜雲昀重新將目光放在蔣珩身上，“蔣珩——身高181 體重134 黎兒的‘竹馬’？”最後，他玩味般地重重讀了最後一句話，“蔣氏集團前任創始人。”

蔣珩沒有說話，扯了一個自認為還可以的笑容回給姜雲昀。

“你那邊出了事？”姜雲川問道。

見蔣珩不答，姜雲川又補充道，“我們查過你。”

蔣珩瞳孔微微一縮，但很快又恢復了原狀，像他們這樣的名門望族，何況還對黎呦這麼上心，想必她周圍接觸的人早已經被他們查了個遍。

蔣珩索性放下了戒心，“是……”

姜雲川不滿地看了一眼蔣珩，現在的他與曾經那個將蔣氏帶領的有些小起色的蔣珩，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他也曾欣賞過這樣的新秀，只是在他心裡終究是差了幾分，一想到黎兒曾和這樣的人一起生活過，他就不由得有些失意。

“她知道嗎？”

這個“她”，蔣珩自然知道指的是誰。

蔣珩搖了搖頭，“我還不想告訴她。”而且是我利用她在先。

姜雲川卻不想放過他，“據我所知，你和黎兒在一起的那段時間，其中不乏你對她的欺騙吧。”

一字一句彷彿化成了一把把刀子，直直的插進了蔣珩的心裡。

蔣珩正想做解釋，卻瞥見樓上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身影有些單薄，穿著白色的睡裙一步一步地走了下來，一切的動作是那麼的輕柔，宛如一個月中仙子，蒼白的臉色卻不失姣好的容顏。

縱然眼前人長的漂亮，可她眼神太冷，說出了一句讓他無地自容的話，“所以我是你找到黎燁磊的那把刀。”

“黎兒——？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了？感覺怎麼樣？”姜雲昀一把拉過黎呦，將她在沙發上安頓好。

黎呦呆呆地望向蔣珩，想在他眼裡再看一看所謂的答案。只要他說“不是”，她就可以原諒他的……

可蔣珩沒有說話，一直沉默。

黎呦又對上了姜雲川的眼睛，她看見了“愧疚”“自責”“疼惜”，拍了拍他的肩膀，“雲川哥哥，我明白那杯牛奶的意義，我不怪你。”

沒有人能比她更懂那些情緒的難捱，不知是慶幸還是如何，出奇的想不起來以前的任何事情，這次的“戳破”，卻是讓她不斷地回憶起那些痛苦的感受。

所以她不怪姜雲川，如果她是清醒的，或許她也會求著別人，讓她忘記那些痛苦，那些隨時讓她感到窒息的情緒。

最終，在黎呦的催促下，蔣珩走出了大宅，在門口，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微黃燈光中的仨人，只一眼。

R市的冬是冷的，但今年的冬，好像格外的冷。

蔣珩整理了一下大衣，便抬頭向前走了，深邃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路。

被白雪覆蓋著的大地，深深地印著男人的腳步一下又一下，雪天裡，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格外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