橋之盡頭是一洞口,洞門立石碑一塊,字型為象形文,風化後勉強能猜出寫的“金銀洞”。
金銀洞也就是貫穿東西方位的崖洞,朝可獲辰光,暮可引晚霞,除正午時分,其餘時刻光線皆可照進洞內,細碎的礦石上波光粼粼,或金碧輝煌,或陰冷耀眼,故而得名。
今晚是月圓之夜,明月主陰,吸血吮骨,煉化最佳時辰。
崖洞的年歲無從得知,看氧化的程度都不止百年,倒插或半露在石壁外面的石鑽發出冷光,倒是十分特別。
不知是夜深了還是崖洞的原因,越往裡走竟覺後背發冷,凝結水珠掛在石壁上,或滴落在地發出“嘀嗒”聲,眾人小心注視四周環境無人言語,洞內靜悄悄,腳步聲配合著水珠滴落的聲音襯得毛骨悚然。
施予幾人都警覺地手握劍柄,藍千秋劍術不佳,手持靈符,這對於他來說相對於劍術要熟練一點點而已。
往深處走,崖洞竟不完全是東西方位的,深處大有文章,八方卦陣木架居所,正中一方正之棺,內裡存放一套冠冕,冠冕已經褪色看不出年歲,但服面上若隱若現的金線還是能看出身前是一位大富大貴的人。
藍千秋不禁感嘆,道:“好漂亮啊!師尊你看,這木雕,這八斗方,還有石相,坐鎮四方的青龍、玄武、朱雀、白虎……”
“聽。”
易見中警惕地說,拔劍而起,劍落之時,一隻蝙蝠斬斷落於地上。
臨門處石板轟動,亂石滾落,五座石相生拔地而起。
藍千秋擋在上元神尊面前,怒目道:“何方妖孽。”
五座石相生擋住來時的路,眾人不知所措之時,上元神尊撫弄拂塵道:“這竟是一座崖墓。”
“墓?”
施予接著道:“確實是座墓,文、武、馬、虎、羊應有盡有,還是一座大墓。”
只是奇怪的是,這個時期並不流行石相生,一般也只是看到崖壁浮雕,雖說這雕像工藝略顯粗糙,但仍然已經超前了。
上元神尊點了點頭,易見中和藍千秋二人湊上前盯著石相生仔細地看,然後齊聲說道:“真醜啊!做工也太不細緻了。”
藍千秋突然冒頭到施予肩上,問道:“師兄啊!這些石相生有什麼作用啊?”
“嗯……,一是代表官階,而是對應忠、勇、義、節、孝。”
“沒有什麼特別的功能嗎?”
施予搖了搖頭,他也想不出這些石相生有什麼特別的功能。
漆黑的石壁上傳來扇動翅膀的聲音,什麼動靜?突然蝙蝠四起,被石相生封住了門顯得更加幽暗,這是蝙蝠最愛的生存環境,一隻橫飛的蝙蝠撲滅了辰陽手裡的火,等一絲光線也沒有的時候,放眼望去,滿室火紅的眼睛,密密麻麻。
“幻劍,變。”
施予喚出幻劍,劍快如影,一個劍鍾,罩住所有人。但是這是是極寒之處,法力撐不了多久,又加上空氣缺乏,若非皆為修道之人,不出一時半刻,必定身死於此。
“師尊。”
“為師無礙。”
“別忘了師傅是神,我們還是管好自己吧!”
上元神尊心想,還是要管管我,畢竟下界神識被封。
“怎麼辦,蝙蝠太多了,幻劍有些抵抗不住。”
“還有我呢!”
易見中拔出了火鱗劍,火鱗劍是火山噴發後半刻之內,鑄劍之人吞了固元丹進入火山內提取而出的火曜練就而成,屬陽,易見中大喊,道:“火鱗出,萬陽聚集,破……”
火光炸開,墓室內蝙蝠死之有半,黑色的蝙蝠血流淌於他們腳下,如果能看見的話,可能已經流淌成河了。
藍千秋靈符助劍,但也只是一時半刻,畢竟在這裡舒展不開。按蝙蝠的攻擊能力推斷,是有人特地豢養,而且是有一定靈力之人,鮮血豢養出來的守墓蝙蝠,殺人於三咬之間,並且其血含劇毒,傷口觸之毒血攻心而亡。
藍千秋心想,這些蝙蝠真是忠心,喝了點血就可以拼死一戰。
其實六界之中,魔並非全魔,也有義勇忠君之徒;妖也非全妖,也有顧念眾生之妖;鬼也非全鬼,亦有忠義兩全的好鬼,人神身於光中,或位利益,或為生活,誰又不曾有陰暗難以啟齒的一面呢?
所以說眾生平等。
但是亦難平等,畢竟活在光明處的可以趾高氣揚的歧視黑暗爬行的,或許還曾經笑過自己的影子是沒臉的妖怪。
人啊!神啊!誰也不是真正的太陽。
助劍符失靈了,落入血中,溼了,沉了,融化了。
兩劍乏術,無影劍不能使出無影,火鱗劍隱了光輝。
緊要關頭,辰陽倒入血中:“哎呀!師傅……我好像……被什麼東西……”
“你們都得死,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
聲音迴盪,墓室裡四面八方皆傳來恐怖的回聲。
易見中接下火鱗劍,一邊手斬蝙蝠一邊怒吼道:“誰,站出來,躲在暗處算什麼好漢?”
“怎麼?連我的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嗎?”
“鬼知道你是誰。”
“很好,你馬上就可以成鬼,你死的時候不要閉眼,那樣才能知道我是誰,哈哈哈哈……”
“躲開,有暗器。”
藍千秋聽到了暗器飛行的聲音,跑上前推開易見中,兩人倒在地上,手上沾滿蝙蝠血。
暗器是機關所發,片刀飛斬,好利器,藍千秋的白道袍露出斑斑血跡。
“你擋什麼?你修為比我還淺。”
藍千秋委屈地回道:“對不起,一時緊張忘記了。”
上元神尊揮舞拂塵,墓室裡枯盡的油燈都亮了起來。
眼前突然明亮,施予大喊道:“千秋,手,別讓蝙蝠的血液觸碰你的傷口。”
易見中慌亂之中打橫將藍千秋抱起,面無表情道:“得罪了。”
“你……我我我……你你你……”
……
藍千秋將矛頭一轉,賴在師尊身上,怨道:“師尊,你有這法力為什麼不早點點亮。”
“聚法。”
“聚聚聚,等我們都死了你就沒有徒弟了,讓你聚嘛!”
施予上前阻止道:“師弟不可無禮。”
見了光蝙蝠都乖乖的貼到崖壁上,倒掛,收翅衣,一動不動。
藍千秋慌忙喊道:“師兄,看辰陽。”
“無礙,只是被蝙蝠咬了一口,中毒了。”
藍千秋扶額嘟囔道:“怎麼那麼不堪用啊!”
易見中補刀,道:“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
“師兄你……你你你……,怎麼說話呢?好歹剛才我也靈符助劍了。”
易見中眼皮也不抬,小聲道:“嗯,知道了。”
施予認真觀察周圍環境,果然有所發現,道:“師尊快看,為什麼這裡處於低處,卻沒有被蝙蝠血所染?”
“玄關。”
藍千秋從易見中懷裡蹦下來,興奮地要去看,上元神尊急忙喊道:“別動。”說時遲那時快,藍千秋已經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