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常都在思考,我會什麼,又能做到什麼。
這樣一個我,行走在世間的價值何以體現。
孩童時無拘無束,就算犯了錯,也會有人替自己擔著;長大後束手束腳,要是犯了錯,一切都得自己擔著。
有人教會我如何去成長成人,卻沒人告訴我,如何做回小孩。
我是現在的你,我是洛白。
你是過去的我,你是白穹。
也許只有這樣,我,我們,才能再當一次孩子。
公主殿下當得愉快嗎?
現在的我。
“母上大人,母上大人,小穹想變強!”
今天的洛白又在找理由叨擾洛汐。
儘管母上大人會盡可能地抽出時間陪自己玩,但對洛白而言,不夠,完全不夠。要不是公事自己還沒有能力處理,洛白巴不得全天候都能陪在母上大人的身旁。
“嗯……為什麼呢?”
洛汐將手中的檔案放置在一旁,好奇地看向大腿的掛件。
“因為因為……”
洛白的眼神飄忽不定,兩根食指在胸前轉啊轉啊轉。總不能直說是想讓洛汐陪她吧?這種事怎麼可能好意思說出口。
“我想成為太空人!”
長大了,我要成為太空人。爺爺奶奶可高興了,給了我最愛的大逼兜子。
“哼哼~你就是單純想讓我陪你玩,對吧?”
“才,才不是呢……”
嘴中說著,卻越來越沒有底氣。
“也好。過去這麼久了,你的魂靈想必也穩固下來,是時候進入下一步驟了。”
洛汐從堆成山的檔案中抽出身,帶著洛白離開了辦公處。洛白就如同一隻跟在母雞身後的小雞,稍落後一點便一蹦一跳地趕上去,然後再次落後。
母上大人能不能放緩點腳步啊!
皇室的僕人們目睹這一幕,皆會心一笑。
曾經的女皇陛下總是孤僻一人,現在身後有了個小尾巴,倒也不全是壞事。相反,他們很樂意看到母女兩的互動,看一眼,一天的勞累都莫名被撫慰了。
不知為何,洛汐卻在洛白的身上看見了那唱著《荷塘廢話》的白穹的虛影,是錯覺嗎?
母女兩先來到了皇家的儲存室,珍惜的器具,高貴的道具,以及上繳的物品都會寄存此處。而在某一角,洛白看到了自己的老朋友們。
那是她自願被捕而被繳獲的器具,還以為之後要廢一番手中才能物歸原主——母上大人這是要直接還給自己了嗎?
“雲中瓶……將身上物品霧化存入瓶中以輕便攜帶,但缺點是易損壞和偷竊,在平民中倒也算搶手貨。”
洛汐玩弄起手中的小瓶子,眼裡滿是不屑。
“這是庫魯西斯教統一發給我們的。”
“庫魯西斯?那更要不得了。這種東西配不上我女兒。”洛汐輕輕一握,手中的瓶子便化作無數的碎片。其中存放的物品也隨著雲中瓶的損壞而爆了出來。
“……母上大人……”
洛白眼中泛起淚花,雲中瓶她平日可是無比愛惜的啊。本就省吃儉用的她更是有愛惜物品的癖好,就算是得到了一個更好的,也會產生奇妙的念舊感。
“你覺得那群偽君子會給你們什麼正經的東西嗎?”洛汐輕笑著敲了敲洛白的腦瓜,“萬一附贈上定位術御,早晚有你好受的。”
“……這倒是……”
但親眼目睹自己的老夥計化作碎片,還是好心疼啊。
“作為補償……”
洛汐輕描淡寫地取下自己手指上的儲物戒,將其遞給了身後的洛白。
“這是母上戴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儲物戒,其上說不定有我殘留的味道哦~女兒你要是想我了,就把這戒指當成是我吧。”
“戒指,比不上母上大人的萬分之一!”
洛白無比認真地答道,同時小心翼翼地將儲物戒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
嘿嘿嘿……上面有母上殘留的味道呢……
洛白偷偷樂著,頭頂上開始冒出蒸汽。
“哼哼……”
抬頭一看,洛汐正面帶笑容看著自己一臉痴樣——啊啊,羞死人啦!
“以後它就叫拉芙!意為LOVE!”
為了緩解尷尬,洛白直接轉移話題。
“LOVE?”
“嗯……就是愛……不對,才不告訴你!”
“哼哼?”
洛汐並未放在心上,然後將目光轉向了爆出來的兩個大物件上——一黑一白的雙護腕。洛汐把兩個護腕拿在手中,翻來覆去地檢查著。
“永續型的颶風壓縮咒印?真是精巧的不得了。”
“沒錯沒錯,這可是我性命相托的戰友——左牽黃和右擎蒼!”洛白就像一位積極想向朋友安利自己心愛物品的小女孩,“透過啟用咒印爆發出提前壓縮好的颶風以實現瞬閃,很厲害吧,很厲害吧!”
“定位為遊俠……難怪了。”
洛白將左牽黃右擎蒼穿戴在手臂上,樂開了花。
“那這把蝴蝶刀是……”
洛汐又拿起了下一件物品,那是一把隨處可見的蝴蝶刀,除了其表面被雕琢過,鋒利耐久上都是大眾水平。
“手下留情啊母上大人,這把刀不是庫魯西斯給的!”洛白慌亂地解釋,眼中一抹陰鬱是怎麼也藏不住的,“它是……一位已故的友人給我的禮物。”
“同時,也是我唯一的武器!”
“那你可得好好養護它啊。”
是在遺蹟裡犧牲的同伴麼……
至於剩下的物品:壓縮餅乾,壓縮餅乾,還有壓縮餅乾。除了充飢用食品,剩下的都是水,還有刻有可再生水咒印的小水壺。
“這可對身體不好……”
就在洛汐剛想把這些處理掉時,洛白卻衝上前,先一步把它們收進了儲物戒中。
“丟掉!你已經不用再受苦了。”
“不要!它們曾救過我的命!”
洛白很少見的,無比堅持自己的選擇,甚至敢為此直視洛汐審訊般的眼神。雖然還是在努力抑制逃避的慾望罷了。
“唉。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吃,沒營養。”
“收到!”
歸還完洛白的私人物品後,洛汐直接將洛白帶往了貴族專用的訓練基地。當然,兩人是不能隨意走在街上的,所以洛汐選擇直接開空間門。
“在訓練你前,我想親眼看看小穹現有水平。”
在訓練基地裡飼養有訓練用魔物,從一轉到五轉,應有盡有,數量隨著階級的提高而降低,一轉若有百來頭,那五轉便不滿一隻手。
在這個世界裡,生命體的階級總共有十層,從一轉到九轉,以至於最頂尖的存在——天道。階級的高低意味著一次效能展現的術御數量,也就是牌數。
除了陪伴自己的武器道具,還有伴生的命輪能持續使用外,幾乎所有生命體所學的技能都會以術御存在。所謂術御,就是以生命體愛好浮現在身上的卡牌,每施展相應的術御,就必須要消耗卡牌才能實現。
一個生命體身上的術御是沒有次數限制的,但因為階級,阿卡塔和定位等限制,所擁有術御的數量不會太多。畢竟術御並非學了就無法丟棄,在獲得更高階的術御後,可以將無用術御轉交或遺棄。
術御分為很多種類,大多都為輔助命輪用,當然,也有生命體將術御作為主要的攻擊手段。最常見的是附魔加BUFF,其次是各式各樣的咒法,也有反制牌和陷阱牌等一系列的存在。
階級的提升是透過吸收流靈存化自己的魂靈。流靈吸收後會在體內形成釋放術御的基礎——氣。不同的術御要求的消耗不同,體內的氣跟不上,就會造成術御卡手的可能。
除了消耗氣發動術御外,也有需要消耗命格的術御。而命格的最大儲存值和階級高低相同,且一般恢復方式只有等時間冷卻。
順帶一提,術御並不會自動補牌,且每一種牌使用後都有冷卻時間。通常在使用所有當前已有術御後,透過消耗氣的點數補牌,也可以用術御效果補牌。
同樣,氣也能以術御補充,也能等待時間流逝補充。
怎麼樣,聽起來是不是就像在打牌。只不過這個打牌不是回合制的,而是回合同時進行。
接下來一直是我的回合。
最後一點,生命體的狀態可以透過阿卡塔察看。術御的種類與職業有關,而職業又與阿卡塔有關。而阿卡塔對應塔羅,每一個生命體都有專屬於他的阿卡塔。
一環扣一環,緊密相連,難解難分。
“女兒你現在是三轉,要不……”
“不,四轉。”
洛白斬釘截鐵道。
“好吧,”洛汐點了點頭,隨機選出了一個高攻低防的一擊猿,她擔心地看了看洛白的小身板,“要不換一個?”
“就它吧。”
洛白確認好身上的裝備都處於待命狀態,她直接跳入了訓練場中。
“要是打不過,到時候可別哭鼻子,然後眼淚汪汪地求安慰。”
“你期待嗎?”
“嗯,我很期待。”
“討厭!母上大人就喜歡尋我樂子!”
“哼哼~”
就在這時,一聲怒吼聲打斷了兩人的思緒。
碩大塊肌肉的長毛猿猴從鐵籠後邁出,每一步,每一腳都彷彿要在訓練場上踩出一圈又一圈裂痕。
“來了。”
與此同時,洛白一改以往嬌弱的模樣,整個人的氣質煥然一新。最大的不同,就是她水汪汪的眼眸在一瞬間變得犀利而又冰冷。
她右腳往後一踏,左腿向前微壓,三張卡牌漂浮在她胸前。
“左牽黃右擎蒼功率最大化。”
“術御——空牆。”
“命輪——孤注一擲!”
一擊猿在解放時立刻發起衝鋒。而洛白在此之前,所有能力已就緒。
一張卡牌被她一手揮去,然後憑藉孤注一擲的效果預支體力將初速度爆發到極為恐怖的程度。她兩手往後一推,把術御製造出的空氣牆當作借力版,藉助爆開來的颶風進一步提速……
隨即,在下一秒呼吸間,一道白影以破空之音瞬閃過一擊猿的脖子處。
“噗!”
鮮血噴湧而出,直濺天花板。
而洛白手中的蝴蝶刀卻還是白刃。
白刀子進,白刀子出!
一刀秒了,就是這麼簡單。
“呼……”
穩下身形後的洛白深吸一口氣,蝴蝶刀一轉收刃,一切都是這麼的流暢。
再接著,她直接癱倒在了訓練場上。
這就是孤注一擲的負面效果,預支體力以獲得速度,現在得加倍還了……
而事後不用多言,自然是洛汐以公主抱的形式帶回洛白。而這又被皇室裡的傭人們津津樂道了好一陣。
“在戰鬥時的人格不是洛白,而是白穹麼……”
洛汐抱著沉睡的洛白,對相生相剋的權能有了進一步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