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充滿了矛盾。

其中最顯著的，便是人情世故。

想確認王禹諾的死活，又擔心一旦再次接觸，命運交錯，把現在的她牽扯進來。既希望與她重逢，又無不在害怕她受到傷害，這就是矛盾。

兩者取中，只要單方面確認就好了吧。

可是，該怎麼做呢……

洛白的眼眸中流露出如夜空般漆黑光芒。

“吶，雨茉阿姨，”洛白看似毫不在意地插了一嘴，“怎麼沒看到叔叔呢？雨若這麼可愛，阿姨又這麼漂亮，都說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叔叔也一定很帥氣吧。”

小洛白怎麼突然提這個？而且，口癖變了。

紅雲眉頭一皺，頓感到了不對勁。據觀察，血族形態的口癖是小穹，狐族是孤，幻神族是老子，而人族是我。混沌只聽小洛白提過一嘴，並不清楚口癖是啥，但光從那一個“我”字，就足以判斷——

小洛白智商上線了。

“小嘴真甜呢，”雨茉捂嘴輕笑道，“不過啊，既然猩紅女皇都能以初擁的形式決定公主，我身為舊時代的魔王，又為何不可？”

“欸，莫非……”由於先前和雨茉敘著舊，紅雲也回想起了她們間的一些事，“你的秘術成功了？”

“嗯，就是這樣。”

“可是，秘術的施展條件……！”

“放心吧，你情我願的事，”面對情緒忽然激動的紅雲，雨茉還是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更何況，若是我不那麼做，她的命運就只有死亡。”

死亡？洛白捕捉到了關鍵詞條。

“媽媽，你們在說什麼啊？”

“雨若乖沒事的，媽媽在和紅雲姐姐講故事。故事啊，大多都是虛構的喲。”

“這樣麼？那怎麼樣的故事算是真的呢？”

“嗯……這個呀，要自己去理解。”

“理解，理解……我不理解。姐姐姐姐，哪些故事才是真的呢？王子打敗魔龍吻醒公主，這些都是真的對吧，對吧？”

怎麼把球踢給我了。

“……”

洛白扶額沉思了陣。

“自己創造的故事才是真的。”

“嗯？”

“比起口頭傳頌的，自己創造的故事才更真實，更有趣，對吧？願意的話，雨若也可以去當王子，打敗惡龍，拯救公主！”

“可王子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

“那就當公主，打敗惡龍去拯救王子吧！”

“嗯……姐姐你好聰明啊！”

真的嘛，配合你們感覺是在降低我的智商。

還有，雨茉這是想叉開話題，亦或是單純是不想讓雨若接觸到這些？以目前的資訊，還無法完全確認，還有什麼可以套出來的資訊麼……

“維護小孩子的幻想啊，你還是那麼地喜歡小孩子。言歸正傳，讓老孃猜測下，在故事的背景裡，你救的人就是救你的人，對不對？”

“你好奇心還是那麼重啊，不過你猜對了。不僅如此，還是位異世界的少女——說到這個，你對庫魯西斯教他們召喚而來的勇者們有多少了解。”

“你指的是哪方面？”

“各方面都感興趣吧，尤其是某些人物，比如……其中一位名為白穹的少年。”

！！！

“白穹？很抱歉，老孃的腦海裡沒有關於這貨的資訊，”紅雲瞄了眼沉默不語的洛白，“怎麼，男的女的，欠你錢了？”

“異世界的勇者怎麼可能會欠我錢啊，真是的，動動腦子再說話好不好。本分的說，這小子和……我有些淵源，我有些話想當面和他說。”

“這樣麼，那等老孃遇到了這貨再聯絡你，這樣可以吧。”

“也行，我也不是很急。現在的話，我更想帶著女兒周遊世界。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世界很大，我想去看看，”雨茉溫柔地摸著雨若的小腦袋，“忙忙碌碌地過了大半輩子，最終還是想和重要之人一起安然地度過餘生，其餘的我也別無所求了。”

“哇哦，聽起來很浪漫呢！”

毫無感情地捧讀。

接下來的對話洛白也沒有多大興趣聽下去了，因為她已經確定，雨若的真實身份就是王禹諾。瀕死的她解放了封印的雨茉，而雨茉為了不讓恩人死亡施展秘術將其變為了她的子嗣，而代價，就是喪失了記憶，各方面都退化成了個小女孩。

至於雨茉找白穹有事，她也不是很關心了。畢竟經過一番推理，她想告訴白穹何事她基本已經得知，所以真到了那個時刻，她十有八九會拒絕與雨茉的會面。

避免過度的接觸直接或間接地拉雨若下水。

其他的，也是該放手了。

關於她與他的過去，那些在原世界或是異世界在一起的回憶，也是該放手了。

放手，才是為了她好，才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