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任的博加特家主——
西瑞·博加特。
一身重工的金絲繡襯衫和馬甲,滿身浮誇的珠寶金銀。如果都是真的,想必價值不菲,只是款式和品味不敢恭維。
五官端正,玉樹臨風,倒有種翩翩君子範。可惜這樣一清秀美男子,實質爛到了根,正手掌握著經濟貿易,暗地裡運營著非法走私。
血族內一黃賭毒兼具的賭場,十有八九都是他張羅著的。不僅如此,裡面也是各地骯髒人物見面的會所。原因?據說在這裡交談別有一番情趣,聊累了還可以……懂得都懂。
總之,白穹與西瑞的第一次會面,便是在這不入流的地方。將核心價值觀熟記於心,具有四形態的白穹自然對這所地方無比厭惡,迫於無奈,只能聽從西瑞的安排。
在西瑞面前,白穹認為有必要建立一個不會讓其起疑的人設——陰險狡詐,唯利是圖的瘋子。只有這種不著調的“神經病”,才儘可能博得他的信任。
事實上,的確如此。
那是不可或缺的一步棋,也是“間諜”生涯的始端。
“賜我一刀動脈~怎麼你又匆匆地離開~”
“賜我一刀痛快~怎麼剩我遲遲難釋懷~”
“賜我一刀後來~怎麼彼此走散在人海~”
“只怪當初為何不明白~哦耶!”
白穹翹著個二郎腿,慵懶地躺在沙發上,一臉不耐煩地抖著腿。他的嘴裡哼著小曲《賜刀》,陰陽怪氣之餘竟異常有幾分魔性。
吱呀~
粉刷上黑骨木色的鐵門被一隻小手推開,兔女郎裝扮的血族小姐恭敬地側挪過身,為身後披著金皮斗篷的男子讓出路來。
低賤種就是低賤種,跟這傢伙交談真掉身價。
罷了,為了大計應當不拘小節。大不了,事成之後再慢慢清算……
看著白穹毫不顧忌禮節的模樣,他噁心地皺起了眉頭,但還是在白穹正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家主好大架勢?邀人前來卻遲到了三秒鐘!該不會是哪位小姐讓您度過了三秒飄飄欲仙的感覺吧?那可真是太可悲了,嗚嗚嗚……”
白穹一手假惺惺地抹著眼角,一手豎起食指來回擺動著,似乎在說:你不行,你不是男人,男人可不能不行啊~
這該死的低賤種!
西瑞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他巴不得立刻把眼前這位少年丟給寵物當飼料——你說當血包?低賤種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相反,這種骯髒的鮮血只會讓他想吐。
“我記得,你的名字為西瑞是吧?很好,以後我就用小西稱呼你啦。我的名字是悠,你叫我小悠我也不會介意的。只可惜你不是白毛也不叫穹,不然我可以免費給你打白工。”
“哦呦!你瞧瞧你這一身打扮,簡直土掉渣了好不好。一頭金髮配上滿身的金飾品,你是嫌你還不夠黃嗎?銀飾品也不咋滴,你是有多想向人強調你又黃又銀的?這光天化日之下,你偏要往路人臉上攆車軲轆是吧,真是受不了。你學學我,我雖然是鍊銅術士,但我可不練銀,我更多的是求眼福,畢竟可愛即是正義啊,呼哈呼哈……”
白穹手舞足蹈地評頭論足起來,一口氣的彈幕讓西瑞青筋暴起,雙拳緊握。要不是為了皇位,他直想把白穹生吞活潑,讓他九死不得超生。
“閣下,還是讓我們先談談正事吧。”
“正事?哦,對對對,瞧我這記性,差點以為來這就是陪你嘮嗑的——別忘了事後給我點玩費,聊天可費我口舌了,沒個百來羅索這事就沒完!”
他扯皮著,掏出了一個精緻小巧的令牌。荊棘花紋攀旋其上,配著一圈又一圈複雜的雕紋,隱約勾勒出蝙蝠雙翅的圖案。
這是血族女皇的令牌,是至高無上的象徵!
這個氣息,沒有錯的,這個低賤種究竟用了何嘗手段?西瑞咂了咂嘴,手卻不自覺地朝著令牌摸去,但在將要觸及時,白穹一把收了回去,挑釁般地在手上玩弄著。
“怎麼?想要?等我玩膩了,我再給你舔舔骨頭渣,如何?嘿嘿嘿哈哈哈哈哈……你如果現在像條狗一樣趴在地上舔我我足尖,我也不是不能考慮借你幾天耍耍。”
“你!”
“對我而言,這只不過是用完就丟的工具罷。令牌如此,那笨蛋娃娃也是如此。真虧是一國的公主,只是對她好點,就百依百順,殊不知她不過是我的一個籌碼而已……嘿嘿嘿……公主我都快玩膩了,接下來就試試女皇有沒有資格當我的新玩具……可別讓我失望了啊,嘿嘿嘿……”
白穹伸出舌頭舔舐嘴唇,勾勒的嘴角都快上了天。他邪魅地笑著,彷彿世間的一切在他面前都不足為提,都不過是他的玩具。
瘋子!
西瑞不禁嚥了咽口水,直覺告訴他,離眼前的瘋子能有多遠有多遠。交易得多了,不知何時起,他一眼就可以看出交易物件的目的。
名利也好,錢財也好,女人也罷,那些人無一不是為了一己私慾,不擇手段。而這一次,他竟看不透眼前的這位少年,從他眼中讀出的,只有癲狂。
沒錯,癲狂。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但,這樣就好。
往往這樣的人,交易起來也比較簡單。說不定滿足了他哪一口,就能省下不少。
“閣下果真是一世豪傑。那麼我邀請你來的目的,就不用多說了吧?助我登上王位,成為血族的新王,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那女皇,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我還可以給你更多,任君挑選。”
“聽上去不錯。那麼小西,對於推翻當代女皇,成為新王這一宏圖壯志,你有什麼策略嗎?如果沒有的話,聽我一計,包你滿意——啊,不對,不管你有什麼策略,我的計謀都會讓你滿意。既能保證你成王后的威望,又有退路能反將一軍……你想聽聽嗎?”
“不妨說說。”
“嘿嘿嘿……其實很簡單,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