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於,吧?”
沒朋友,那是多麼悲哀的一件事。正如費孝通先生所提出的差序格局,缺少了朋友這一環,就好像蕩起的不是水波,而是殘缺的月牙灣。
可從雅安絲娜的眸中,看不到開玩笑的意思。
“娜娜姐,管家僕人不也能是朋友嘛?”
好比洛白,只要是在皇宮裡工作的,都能是她的朋友。身份的懸殊並不能阻礙什麼,前提是兩人都能放下包袱。倘若如此,簡單的幾句對話便能成為友誼的開端。
“不,”雅安絲娜否認道,“母上大人說過,公主就應該有公主該有的傲氣,他們是下屬,也只是下屬,不值得為伍。更何況,他們對我也是敬而遠之,又何談友誼。”
語罷,她眼神複雜地看了眼洛塵。把其他人對洛塵的態度和對她的相比,說不羨慕,那絕對是假的。現在想來,這樣的差異並非空穴來風,不論實力,只論交際洛塵的交際能力確實甩她幾條街。
但要她放下身段,不可能。這並非擺架子,而是家庭教育所產生的觀念,深入骨髓。
“也罷,生而為公主,在所難免,”雅安絲娜嘆了口氣,隨即,對著眾人莞爾一笑,“不過,能遇見在座的各位,我倍感榮幸。”
儘管是客套話,但若恰到好處,也是加分項。
“我也是呢,”袁伊開口道,“做夢都沒想到今日竟有幸能和兩位公主坐一席。不瞞你們說,幼時我也有個公主夢,但聽了殿下的話我才知道,公主也不是那麼好當的。想必這位殿下平常也很辛苦吧。”
她在陰陽誰,不言而喻。
“啊哈哈……”
正吃著黑巧克力的洛塵笑了笑。開玩笑,雖然表面上未有體現,但實際上洛白也很辛苦好吧,不然她又怎麼會嗜睡呢?拜託,她可是在夢中都在特訓好吧,澀澀只是另一小小的因素罷了。
之後,女孩子們的話題趨於日常化。由於另外三人對公主的生活很感興趣,所以話題也以雅安絲娜的日常為主,藉此機會,幾人也更瞭解了她。
除去那些華麗的詞藻來簡單形容雅安絲娜——她是位沒有童年,缺愛以至於極度母控的公主,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不過是為了讓雅安絲蒂再多看她一眼。
雖然同情雅安絲娜,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的。見她在閒聊之中逐漸放鬆了警惕,洛塵知道,套話的最佳時機已經到了。
她所想要的情報是憐憫之刃碎片的下落,直接問必然是行不通的,只能學著洛白玩旁敲側擊。但一時間,洛塵並不能找到較好的入手點。
那倒不如換個思路,現如今的獸族因為起義軍的緣故動盪不已,若能趁亂之際深入狐族,說不定能尋到碎片的下落。那麼,她所要做的是尋到起義軍的下落,並添一把火。
既然入手點有了,那現在所需要的是切入點,也就是如何讓話題合理的轉到那上面去。洛塵思索了番,最後將目光定在了高琪王身上。
這麼開口,應該行吧。
“嗯,”洛塵飲了口果茶,“這味道真不戳,雖然不及鮮血,但也很符合妾身心意。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相見恨晚。嗯,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發明出來的。”
希望你們能接過妾身的話吧。
“欸,你喜歡喝果茶!?”
很好,袁伊並沒get到點上。
“我現在覺得牛奶比果茶好喝汪。”
知道你是小奶狗了,一邊玩去吧。
“見,見笑了,但這些並未是我們發明出來的,”林硯楞了幾秒,反應了過來,“它們都是我們原世界的產物,我們不過是將其在這個世界儘可能地還原了出來。”
“原來你們就是傳聞中的異界勇者麼,”雅安絲娜點了點頭,“異界啊,母上大人也常掛在嘴邊。”
“是這樣呀!”洛塵故作震驚狀,“那,這位狗妹妹也來自異世界嗎?”
“汪嗚?”高琪王疑惑了,不懂洛塵在搞什麼飛機。
“不是,”林硯搖頭道,“小王她曾是被買賣的奴隸,被我們救了下來。為了避免她再經受苦難,我們給了她一個合適的身份,其他在這裡工作的半獸人也是同理。”
“在我們那邊,奴隸制已是被淘汰的制度。反之,我們見不太得這邊存在的奴隸制,卻也無法反抗它,只能幫一個算一個了。”
雅安絲娜無言,只是將目光放在了高琪王身上。起初她並未國多在意這位女孩,只當是擔當了服務員的奴隸。但隨著洛塵這一提,她也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在女僕貓咖的人竟沒有一人以奴隸的待遇對待她!這在奴隸制度普遍的人族,可是極為罕見的。
而且,她越是盯著高琪王的面容看,竟越發感到面熟——是她的錯覺?這位怎麼越看越長得這麼像通緝犯?但兩者散發出的氣質截然不同,她不得不認為是撞了臉。
“汪!?”突然被雅安絲娜這麼直勾勾盯著,高琪王她心裡也發毛,“要不,我還是離開汪?”
“不,抱歉,我不是讓你走開,只是看著你的臉,我不由得想起了一位故人。她啊,是除了母上大人外,唯一令我敬佩的人了。”
“而她呢,長得和你簡直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還未等洛塵再想法子引話題,雅安絲娜倒先一步開了口。在她嚴肅而又惋惜的口吻中,一段往事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