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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愜意的錦城

錦城的生活,比梁家當差要強太多,小書童在這個府衙裡呆的真的是逍遙快活,入職第一天,太守親自過問,這在太守府四五年來從未遇到,太守府所有的人都被鎮住了,除了松二爺,所有人見到他都是一臉堆笑,作慣了奴僕的他怎麼見過這陣仗,剛開始有點彆扭,後來也就習慣了。

太守府的差事,其實挺清閒,但是很多人似乎有忙不完的事,舍人府的同事似乎每天從白忙到晚,但是你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同僚之間,似乎天天晚上都有飯局,一頓飯局一百兩,小書童也是見識過的,雖然這幫人每天吃喝不能都如此,但是一頓飯就要一兩銀子,還是很稀鬆平常。

也有一些奇怪的事情,每月發俸祿,除了衙門給的錢之外,自己的桌子上都會莫名其妙的有很多荷包,每個荷包裡都有幾兩,十幾兩的銀子,每個荷包裡都有一個字條,寫著某豪門世家的名字,所有人都拿的心安理得。

當第一次小書童在自己的書案上看到有錢的時候,小書童直接把錢袋遞交給了自己的頂頭上司劉琦。

小書童一臉認真的說道“大人,不知道誰把自己的錢囊遺忘在我的書案上了,大人如果方便,可否幫我退回去。”

那時候,劉琦滿臉的尷尬,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能不住的咳嗽,給韓玉使眼色。

韓玉心領神會,趕緊把小書童拉了出來,到一僻靜角落,把荷包放到他的手裡。

“兄弟,這是給你的,你拿著就是了,這是官場的規矩,只要在太守府的人手一份,豪門大戶的孝敬錢嘛,這點錢 對那些豪門不過小錢,這幫豪門大戶,每年因為太守府,掙的銀子少說幾百萬兩起,這點錢,根本不叫錢。

“每年朝廷的賦稅,軍備的採購, 礦採的權利,商品買賣,這些,只要有一個放到他們這些大戶手裡,就能賺翻了,再者說,府衙裡的這些都是本郡豪門大戶子弟,或者說其他郡裡的豪門子弟,多送點銀子,彼此交好,後續有什麼也相互照應,幾百年了,一直如此,所有人,包括太守大人都拿,就你一個人不拿,這怎麼得了?你以後怎麼在太守府當差?”

小書童聽的一愣一愣的,韓玉看著他的樣子,拍他幾下肩膀

這就是規矩,時間一長 你也就懂了。說完韓玉頓了頓。

不知道什麼時候松二就在遠遠的一棵枯樹下,認認真真的擦拭著銅錢。韓玉微笑著跟松二爺打招呼,松二爺抬頭看了一眼,很隨意的點點頭,就又兩眼放光的數著自己的銅錢去了。

韓玉貼到小書童耳邊

“整個太守府只有一個人敢不收,那就是松二爺!”

小書童看了看手裡的銀子,不禁苦笑起來,他想起了自己在南溪的二叔,三年前在梁府當差的時候,伺候一個拜訪老爺的貴婦,結果人家的髮釵丟了,據說價值三兩銀子,因為這三兩銀子的髮釵,二叔被掛在樹上打了四十多鞭子,活活給打死在院子裡,結果髮釵後來又找到了,才還了二叔清白,老爺給了幾錢碎銀銀子,就當補償,一條人命幾錢碎銀子,在這府衙一個月就能拿幾十兩銀子,這真的是兩個世界。

有錢人,朱門酒肉臭,歌舞昇平,而更多的人只能在最底層,只是為了活著就已經傾盡全力。

衙門的生活很精彩,放衙之後一樣精彩,小書童放衙之後經常會看到的場景。

一個身材壯碩男人赤裸上身滿小巷飛奔,不停的喊著冤枉。後面一個胖女人拿著刀追著,嘴裡還不停的唸叨

“天殺的,今天的銀子怎麼又對不上,你給那個小騷蹄子了?今天不說出來,你就不用回來了!”

他叫何琳,長的白白胖胖,總是笑呵呵的,在城北五胡菜市場,賣的最好的屠夫,別的毛病沒有,就是好色,看到漂亮的女孩總要上下其手,肉也會賣的便宜不少,所以經常賬目對不上,本人還是出了名的妻管嚴,每幾天小巷子裡就上演一出全武行。

一般就在這個時候,大多會有一個人從後面抱著何琳的老婆的腰,酒氣沖天,搖搖晃晃的說道“我愛你。”之後一頭歪了過去,像一堆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也不知道真醉假罪,但是每當這個時候何琳婆娘不住的搖頭,火氣會降下大半

這時候,何琳的婆娘就會衝著在牆角躲著的男人喊道“死鬼,趕緊過來,把張先生送回去。”何琳才敢跑出來,把這酒鬼扶著回去,上演的次數多了,以至於小書童總感覺這人是裝醉的。

那個經常喝的大醉的人叫張馮,長的清清秀秀,三十歲上下,沒人知道他來自那,大約幾年前到了錦城,就住在這裡,以教書為生,這張馮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喝點酒,喝酒之後也沒別的缺點,就是身邊有什麼就抱著不放,只是不斷的重複我愛你,目前為止抱過大樹,抱過劉寡婦家的狗,也抱過何琳,甚至還抱過何琳家的老母豬,雖然酒品不好,但是所有的大姑娘小媳婦都喜歡他,一方面是因為他經常免費教小巷裡的孩子讀書,另外一方面,就是這種痴情的坯子,無論是年紀多大的女人都會喜歡,特別人長的還帥,小書童住進來之後,張馮,何琳都是鄰居,平常也多愛走動,三個人年齡也還相仿。

時間一長,三個人經常在小書童家裡的青丘梅樹下,喝酒閒聊,關係不錯。

每月都能收著大把的銀子,還結交了新的朋友,小書童在錦城的日子可以說是安逸,不過他很少能睡一個安穩覺,經常能被惡夢驚醒,一身冷汗,或者是滿身是血的公子,或者是雨夜酒樓滿地的屍體,他相信自己早晚會被梁家抓回去砍頭,死,他不怕,但是死不能這樣不明不白。

於是小書童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來搜查那匕首的來歷,他日夜在反覆回憶那天雨夜,把所有能記得的事情,記得的人都畫出來,錦城的舍人府,有整個雲州所有的公文,但是小書童查了很久也沒查到關於那天雨夜的殺人案,這一度讓小書童以為自己只是在做夢?這樣慘烈的殺戮似乎從沒有發生過?

每天只要放衙,就整個錦城的鐵匠鋪轉悠,一無所獲,小書童開始有一些懷疑,懷疑王玉英和李星月她們記錯了。

這一切都被松二爺看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