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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遺憾

許瑩接通前,四個人快速調整好狀態,終於動了筷子。

“媽媽,新年快樂,我好想你們。”

陸澤熙的臉出現在螢幕上,開心的像個小朋友。

“寶貝,新年快樂,已經吃過晚飯了嗎?”

許瑩被他感染,微笑著跟他和平常一樣聊起天來。

“嗯,吃的很好,你們那邊怎麼有點安靜?”

往年這時候鏡頭裡應該擠滿了人。

“媽媽在外婆家,爸爸帶著弟弟妹妹在大爺爺家。”

許瑩把鏡頭一轉,讓他能看見他們四個人。

其他三人也配合笑著打招呼。

“為什麼要分開啊?媽媽,難道你和爸爸鬧矛盾了嗎?”

陸澤熙語氣有點著急了。

“沒有,媽媽和舅舅,外公外婆很多年沒有單獨吃過年夜飯了,想重溫一下。”

“哦,媽媽,你把鏡頭拉近點,我看不清楚外公外婆。”

“好,你等一下啊,媽媽把攝像頭擦擦。”

許瑩回頭從桌上拿了餐巾紙擋住鏡頭,順便確認他們都沒事,才把伸直的手彎曲回來。

陸澤熙和他們說了一會兒話,還是覺得氣氛不對,也發現了外婆的眼圈泛紅,明顯是不開心的。

“外公外婆知道舅舅和叔叔的事情了。”

在他的一再懷疑和擔心下,許源把實情告訴他。

“外公外婆,我和哥哥妹妹知道這件事,我們都選擇支援他們,我覺得他們能堅持這麼多年,根本就分不開了。”

陸澤熙知道舅舅現在的處境,試著和外公外婆溝通。

“外婆想讓舅舅生個和你們一樣的寶貝,難道又有錯嗎?這種事在我們這個小鎮上聞所未聞,一旦被發現,他們將要遭受更多的是外人的眼光。”

許外婆又傷心起來,就算自己能強迫自己接受,別人的嘴她卻堵不住,這個秘密護得了一時,護不住一輩子。

“可是強制把他們分開,誰都不會快樂,叔叔和舅舅都很優秀,他們的能力勢均力敵,心態也很好,我想外人的眼光對他們造不成影響。”

許源聽後,不禁點頭,他不在乎外人怎麼看,只怕最親近人的不理解。

“至於孩子的問題,外婆,我們三個都是媽媽生的,但是我們都在叔叔和舅舅的照顧下長大,很愛他們,也可以是他們的孩子。”

“寶貝,謝謝你,舅舅一直把你們當做自己的孩子,很難再有像你們一樣可愛懂事的寶貝。”

父親的角色他們已經體驗過兩次,沒有自己的孩子並不會遺憾。

坐在一旁始終沒有說過話的許外公中斷了他們的交流,他不想再討論這件事,不想讓子輩的事影響到孫輩,他從女兒手裡接過手機和外孫說其他高興的話題。

年夜飯吃完,許源喝的有點醉,許瑩把他扶去房間裡躺下。

整理乾淨餐桌和廚房後,許瑩被父母提醒回家去看看幾個孩子。

在等待許源已經睡著,他們不會起衝突,陸明盛也正好過來接她,她才離開。

女兒女婿走後不久,許外公和許外婆進入了許源的房間,在床邊坐下,靜靜的看著熟睡的兒子。

許外婆小心地撫摸著許源臉上的指印,想讓它們消失,想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他們回憶兒子從小到大的事,他並不是只喜歡跟男孩子玩,他對女孩子也很好,根本看不出不同尋常的地方。

他在他們眼裡是健康的,就算十多年不結婚,根本沒懷疑過他本身的問題。

昨天晚上,他們整夜未眠,許外公在網路上一遍遍搜尋白天聽到的那些詞義以及父母該如何面對孩子另類的想法。

可是沒有效果,他說服不了自己去承認孩子的不同和坦然接受事實的真相。

往後的七天時間,許源和陸明輝沒有見面,也沒有聯絡,他們安安分分的待在各自父母能見到的位置。

許源帶著父母出了一趟遠門,平時工作忙,很少有時間能回家陪伴他們。

他有賺錢的能力,能給父母更好的生活,再有幾年,他創業成功,在這座城市安定下來,就能有更多的時間花在父母身上。

這是他們倆一直共同的計劃和努力的方向,兩個人帶著四個父母,遊山玩水,陪伴他們度過一個幸福的晚年生活。

……

新年的第八天,年假結束,又到了開工的日子,陸晨熙和姜然回到崗位上,關係比去年舒緩了一些,不過部門裡卻少了一個人。

小鹿突然提出申請調換部門,小米也難掩悲傷的情緒。

劉宇追問下,小米說出了事情的原委。

年前,他們兩人回到小鹿老家,見了小鹿的家人,雙方父母也透過影片見了面,一切談的都很順利。

直到晚上,小鹿父親單獨找他們談話,提出結婚後,他們倆一起回小鹿老家工作,第二年就可以備孕生個小孩。

這讓獨生女的小米很難接受,她從小學到大學都生活在父母身邊,畢業後也從沒有想過去外地工作。

而且,生小孩不在她近幾年的計劃之中,她還年輕,事業正處於上升期,一旦有了孩子,她無法安心工作。

小鹿一開始站在她這邊,在她面前再三勸解他的父親,她也答應可以經常回來,但鹿叔叔堅持只有這一個要求。

一夜之後,小鹿沒有說服他的父親,突然自己也轉變了想法,把希望放在她身上。

小鹿直言自己早晚要回到父母身邊,在外多年,想回到家鄉買房,過安定的日子,更是提出願意把她的父母接去一起照顧。

為此,兩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吵,誰也不肯為對方讓步,最終結局是兩敗俱傷。

午飯桌上,誰也沒有開口說話,小鹿的父母和姐姐對他們倆的爭吵沒有勸阻,也沒有發聲。

她忍著委屈,放下碗筷後,回到房間收拾行李,訂好了下午返程的車票。

好好的一頓飯,吃成了散夥飯。

小鹿只是勸她,甚至沒有挽留的話,心灰意冷後,她毅然決然的獨自上了車。

車開遠了,他們的心也遠了。

回到家後,她再也沒有收到小鹿的任何資訊。

這段感情,因為誰也不肯為對方讓步,車站的最後一面,簡簡單單的結束了。

在場的人聽完,滿是遺憾,見證一段甜蜜愛情的開始,又親耳聽聞一段深刻感情的結束。

陸晨熙深深地看了姜然一眼,他們之間何嘗不是一場遺憾。

第五天,小鹿回來辦理辭職手續,和新同事交接工作,除部長外,沒有和任何人交流。

小米提前把以前收到的貴重禮物放在他的桌面,一整個上午都在心無旁騖忙自己的事情。

小鹿也帶來了小米送給他的東西,默默放在她的手邊。

他帶著自己所有的東西離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中午的時候,小米待在座位上,任誰叫都不願下樓吃飯。

小張給她帶上來一些食物,坐在她身邊給予安慰,這才發現她正把他們在一起的照片一張張刪除。

她還留著一點期望,可是故事沒有反轉,只有她被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