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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品茶遇不平

傅子明的一番話,勾起了包世榮的好奇心。

傅子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開始講述事情的原委。其實,按照他所說的,這件事還真不是什麼大事,但卻十分蹊蹺!

傅子明所言不虛,他的確是永豐縣本地人,家中世代經商,積累了不少家底。然而,他的父親早年因病去世,母親也因無法忍受孤獨而改嫁,只留下他一人管理偌大的家業。傅子明非常能吃苦,經商也很有頭腦,儘管只有他一個人,卻也能將家業打理得井井有條。

傅子明雖然在經商上頗有頭腦,但在談婚論嫁上一直有一個很古怪的想法,那就是要娶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凡是他第一眼沒有看上的女子,他絕對不會娶,即便對方再好也沒用。由於他家境殷實,前來保媒拉縴的人都快把門檻給踢破了,但他一個也沒看上,所以多年來一直未能娶到媳婦。

在傅子明二十五歲那年,有人給他介紹了隔壁縣的王氏女子,名叫王青蓮。說起這王青蓮,剛滿二十歲,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家閨秀,長得貌若天仙,更重要的是知書達禮,舉止斯文。傅子明對王青蓮一見鍾情,後來經過媒人的反覆撮合,兩人終於喜結連理。

傅子明風風光光的把王青蓮娶進門,真是羨煞旁人。

傅子明對王青蓮的愛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王青蓮想吃什麼,他就給她做什麼;王青蓮想要什麼,他就給她買什麼。自從傅子明娶了王青蓮之後,他便荒廢了家業,既不外出經商,也不打理家事,整日裡和王青蓮在家中幽會,過著紙醉金迷的生活。

就這樣,不到兩年的時間,家中的財產就被消耗得所剩無幾。

這天,傅子明清點完家中的財產後發現,家中剩下的錢只夠他們兩個人維持半年的生活,而且還得省吃儉用才行,否則連半年都堅持不了。他開始著急了,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們倆就得流落街頭,沿街乞討了。

“青蓮啊,方才我把家中的財產清點了一番,實不相瞞,所剩無幾了。再這樣下去,咱們倆就得去要飯了。”傅子明對妻子王青蓮說道。

“當家的,那你打算怎麼辦呢?”王青蓮說著,坐到了傅子明的身邊。

“青蓮,家無錢則敗家,國無錢則亡國啊。看樣子,我得重拾老本行,外出做生意了。”

“我早就有這個想法了,只是礙於你的顏面,沒敢說出口。你說咱們自成婚以來,每日都在消耗家底,長此以往,家中必然空虛。你是家中的頂樑柱,這個家還得靠你支撐啊。”

“其實,我也早有此念,只是放心不下你啊。我是做生意出身的,要說掙大錢不容易,但外出一趟,掙個二百兩、三百兩還是不成問題的。只是把你這麼個美人兒留在家裡,我實在放心不下啊。”

傅子明不放心什麼呢?他就是不放心王青蓮耐不住寂寞,紅杏出牆,要是真的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他掙再多的錢也沒有用啊。雖然他心裡是這樣想的,但嘴上並沒有說出來,只是找了些藉口。

王青蓮說道:“男兒志在四方,你老是呆在家裡也不是辦法,咱們的日子沒有著落,遲早是要散的。再說了,你是外出做買賣,又不是去幹什麼違法的事情,你有什麼好擔心的?我在家又跑不了。為了咱們往後的幸福生活,你就吃點苦吧。”

傅子明一想也是,為了生活,他不得不出去做生意了。當天晚上,傅子明就讓媳婦準備好衣服、乾糧和盤纏,打算第二天一早就出發。

第二天大清早,傅子明和媳婦王青蓮依依不捨地告別。看著媳婦回家關門的一剎那,他的心裡也很難過。沒辦法,生活所迫啊。

不得不說,傅子明確實是個經商的料。剛開始做生意的時候,他賠了不少錢,但他並沒有氣餒,而是到處借錢,繼續做生意。就這樣,一來二去,過去了兩年之久,這兩年,傅子明吃盡了苦頭,有時候做生意賠了,連吃喝都成問題,兩年的堅持也終於熬出頭,傅子明不僅把借的錢都還上了,還賺了二百六十兩銀子!

傅子明心裡很是高興,心裡一盤算,自已離家已經有兩年多了。這兩年在外面漂泊,受盡了委屈,才掙到這二百六十兩銀子,想到家中的嬌妻還在等著他回家,於是他決定暫時放下生意,回家去看看。

傅子明懷揣著銀子,高高興興地踏上了回家的路程。那個時候,交通非常不便,人們外出基本上都是靠步行。傅子明回到永豐縣的時候,都已經快後半夜了。他心想,永豐縣旁邊有匪患,自已帶著這麼多銀子,如果遇到強盜怎麼辦?銀子丟了倒是小事,萬一丟了性命可就麻煩了。

他想了想,永豐縣的外面有條河,河上有座橋,因為橋有三個涵洞,所以得名三孔橋。那個地方,晚上一般沒人去。他打算把錢藏在那裡,等到白天的時候,再和媳婦一起來取,這樣既安全又能給她一個驚喜。

傅子明趕到三孔橋,在第一個涵洞旁邊挖了個坑,把錢放在裡面,然後用土蓋起來,確保沒有人能發現。他還比較警覺,左顧右盼了好半天,確定沒有人發現之後,才離開三孔橋,回了家。

傅子明趕到家的時候,都已經接近寅時了,按照現在的鐘表計算,就是凌晨三點。一看到自已的家門,傅子明興奮得感覺不到任何睏意和乏累,他趕緊上前敲門。

“咣咣咣”,傅子明一連敲了好幾下,屋裡沒有任何反應。他心想,媳婦在家肯定睡覺了,沒聽見,於是,他又開始敲門,邊敲門邊說:“青蓮,我是子明,我回來了,媳婦兒,快開門啊。”

過了好一會兒,裡面的王青蓮才說話:“呦,當家的,你回來啦,我正睡覺呢,馬上來給你開門,你等會啊。”

門開了,王青蓮穿著一件睡衣,還是和以前一樣,美麗動人。傅子明上去就摟住了王青蓮,口中說道:“媳婦,我想死你了,我現在終於回來了。”

“趕緊進來吧,在門口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兩個人高高興興地進了裡屋。媳婦趕緊去燒水做飯。傅子明回到家中,左看看,右瞧瞧,家中還是和他走的時候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他心中不禁感嘆:金窩銀窩不如自已的狗窩啊!

王青蓮燒好水,給傅子明洗漱完,又送做好熱騰騰的飯菜送來,傅子明邊吃邊說:“媳婦兒,你知道我這兩年受了多少苦嗎?我時時刻刻都想著回家,無奈沒有掙夠銀子,沒臉回家啊。”

“唉……別說了,回來就好啊。如今外面不太平,我也無時無刻不在想你啊。”

“媳婦兒,你知道我這兩年掙了多少錢嗎?紋銀二百六十兩啊!夠咱們開銷一陣啦。有了這筆錢,咱們可以在本地做個小買賣,比在外面飄蕩強多啦。”

“兩百六十兩?”王青蓮露出吃驚的神色,然後問道:“你真的掙了這麼多錢嗎?我不信,你把錢拿出來給我看看。”

“媳婦兒,我怎麼可能把這麼多錢帶在身上呢?你知道咱們縣外面鬧匪患,我帶著這麼多錢,萬一被強盜搶去了怎麼辦?我跟你說,我把錢藏在三孔橋了。”

“三孔橋?你說的就是縣城外邊那條河上的三孔橋嗎?”

“就是那,我在三孔橋第一個涵洞底下挖了個坑,把錢藏在裡面,然後做了記號。明天早上吃完飯,咱們再去取,這樣多保險啊,對吧。”

“呦,虧你這豬腦子還能想出這個主意。”王青蓮嗔怪道。

當天晚上,這兩個人哪裡睡得著覺啊!他們一直膩歪到快天亮。傅子明感覺自已毫無睏乏之意,於是早早地起床,忙著做早飯。

兩個人吃完早飯,高高興興地去取銀子。到了三孔橋第一個涵洞底下,傅子明扒開昨天藏錢的地方一看,傻眼了!哪裡還有錢的影子啊!

傅子明驚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裡嘟囔著:“哎呦呦……錢呢?我的錢呢?二百六十兩啊,錢去哪裡了?”

王青蓮有點不高興,責怪道:“傅子明,你逗我玩呢?你就算沒掙到錢,回家我也不會說你什麼。你為何要編造謊言,矇騙我?走,跟我回家去!”

傅子明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再三確認涵洞裡確實沒有錢之後,他不知道該邁哪條腿跟著王青蓮回家了。

一路上,傅子明怎麼想都想不通,明明他再三確認旁邊肯定沒人,這錢怎麼就不翼而飛了呢?難道是見鬼了不成?他越想越氣,兩年的血汗錢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沒有了。一氣之下,他寫了封狀紙,跑到縣衙告狀。

時任永豐縣縣令鄭豪,鄭大老爺受理了此案。公堂之上,鄭縣令先問了問傅子明的情況,傅子明如實回答,說自已藏在三孔橋的二百六十兩銀子丟了。隨後,鄭縣令又派人跟著傅子明去勘察現場。到了現場一看,確實有個坑,但裡面什麼都沒有,衙役回來後,如實向鄭縣令稟報了情況。

鄭縣令問道:“傅子明,你說你掙了二百六十兩銀子,藏在三孔橋,有沒有憑證?”

傅子明一聽,納了悶,我自已掙錢,自已知道,哪來的憑證啊?再說了,藏錢這種事,怎麼可能讓別人知道呢?

“回老爺,這錢是我自已花兩年時間在外做買賣掙得。回來的時候,已經到後半夜了。我害怕錢被強盜搶奪走,所以就埋在三孔橋下第一個涵洞之中,沒有其他人知道。”

鄭縣令想了想,傅子明報官說他丟了銀子,但卻沒有任何證據,完全是他自已的一面之詞。因此,鄭縣令駁回了傅子明的官司。

傅子明當堂喊冤:“大老爺,草民真的丟了錢,望大老爺為草民做主啊,草民冤枉啊。”

鄭縣令火了,一拍驚堂木,大聲呵斥道:“傅子明,你口喊冤枉,卻拿不出任何證據,明明是你害怕你媳婦責怪你,編造丟錢的謊話,我看你為人老實,不追究你妄告不實之罪,你還如此放刁。來人,給我把他打出縣衙!”

幾名衙役衝上來,架著傅子明一頓胖揍,然後把他丟出了縣衙。

傅子明被打之後,氣得不行。錢丟了不說,還捱了一頓打,這叫什麼事啊?於是,他蹲在路邊生悶氣,恰好被包世榮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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