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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玉觀音

勘察完現場回到縣衙之後,包世榮就把包欣喊到房間裡分析案情,包欣先指出,雖然今天沒有升堂問案,但看到趙國禮和韓氏之間的對話,趙國禮先是一口咬定死因是中風,韓氏又說是死於胸痛疼,口供不一,露出了蛛絲馬跡,這就是案件的突破口,因此這兩人必有重大嫌疑!

包世榮點點頭,也表示贊同,而且在兩人口供不一致的時候,韓氏應答不上來,趙國禮立馬站出來圓場,這也很有蹊蹺!

根據現場兩人的表現來看,可以肯定趙國忠的死必有內在隱情,但目前缺少線索可以開啟案件的調查方向。

包世榮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得從趙國禮入手,他的嫌疑最大!

這事,包欣在一旁提醒:“三少爺,我有個主意,不知可不可行?”

“包大哥,咱們又不是外人,再說現在又不是升堂問案,說什麼可不可行,但說無妨。”

“大老爺之前遇到案件無法調查的時候,都讓我們化裝改扮,去坊間探訪民情,咱們不知道的事情,老百姓之間往往都有一些資訊口口相傳。”

包世榮一聽,點點頭:“真不愧是包大哥,我覺得這個方案可行,咱們去坊間瞭解一下趙家的一些情況,看看從中能不能得到一些案件線索,開啟案件僵局。”

“三少爺,我看事不宜遲,現在天色尚早,我這就去準備,咱們即刻就出發。”

“行,辛苦包大哥。”

包世榮和包欣依舊化裝成商人和僕人,一主一僕從後門出來上街訪查,兩個人目的地很明確,就是餘杭縣。

包世榮和包欣在餘杭縣轉悠了大半天,在老百姓的口中得到的資訊就是:趙國禮在老百姓中的口碑很好,對人和善,沒有一副老爺架子,經常接濟一些窮苦人。

一轉眼,已經日頭往西了,二人又渴又累,就坐在一處茶館,點了壺茶,在那品茶休息。

包世榮邊喝茶邊欣賞街景,就發現對面街上有個小夥,一直往自已的方向看,懷裡還抱著一個用布包著的物品。

包世榮注意他很長時間,那個小夥還在對面沒有離開,直覺告訴他這其中必有蹊蹺。

他暗指著對面,對包欣說:“你看到對面那個抱著東西的小夥了嗎?自我們坐在這裡,他就一直往我們倆這看,我覺得這其中有問題,我去看看,你在這繼續休息。”

包欣點點頭,繼續喝茶休息。

街面不寬,包世榮幾步就來到這個小夥子後面,一拍他肩膀,把他嚇一跳。

包世榮問他:“老兄,你有什麼事嗎?自從我在對面茶館裡入座,你就盯著我們,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

這個小夥子作了作揖,回答:“您眼神真好,我是想跟您做個買賣。”

“做買賣?咱們倆素不相識,怎麼做買賣?”

這個小夥一拍腦袋,說道:“您看我,光想著做買賣。我叫朱二,出生長大都在這條街上,祖上在皇宮裡當過官兒,如今家道中落,日子不好過,我想把我家祖傳的一件老物件賣給您,這個東西很貴重,咱們這條街沒人買得起。我看您是外地人,衣著華麗,肯定能買得起。”

朱二這一說,還真勾起了包世榮的興趣,就問:“是什麼老物件,可否讓我觀摩觀摩?”

“當然可以,您小心啊!”說完小心翼翼把懷裡抱著的東西遞給包世榮。

包世榮開啟一看,是一尊玉觀音,並且是一整塊上等的優質玉石雕刻而成,雕刻的雕工更是了得,把觀音像雕刻的栩栩如生,這必然是出自大師之手,再翻開玉觀音底座一看,有幾行字,還是外國文字。

包世榮雖然年輕,但也飽讀詩書,對外國文字也有一定的瞭解,他仔細看完這幾行文字,又打量打量朱二,心裡升起一團疑雲。

這尊玉觀音竟然是寧夏國進貢給朝廷的貢品!

皇家御用之物,怎麼會落到朱二手裡?

朱二的衣著打扮更不像是與皇宮有什麼聯絡?

更重要的是,貢品不能隨便買賣,被官府抓住是要蹲監坐獄!

很顯然,這朱二不知道這是貢品,以為這就是一尊上等材質的玉觀音,想賣掉它,換點錢用。

想到這,包世榮穩穩心神,對朱二說:“老兄,這尊玉觀音不管是從材質還是雕工都是上乘,我也是喜歡把玩物件之人,你開多少錢,我買了。”

朱二一聽,心裡都樂開了花,其實他也不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想了想,說:“您看二百兩,行不行,您要覺得貴了,咱們還可以再商量。”

包世榮一聽,心裡不由的好笑,就這尊玉觀音,別說二百兩,就是兩萬兩也不止啊,這是無價之寶!就衝這,這尊玉觀音必然不是出自朱二之手!

包世榮說:“老兄,一百兩不貴,我買了,可是,我們今天不打算出來買東西的,所以也沒帶幾個銀子,這樣,你拿著玉觀音跟著我,我回去給你拿錢,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好嘞,好嘞”朱二抱著玉觀音在後面跟著。

街道不寬,他們兩個人的對話被包欣聽得一清二楚,包世榮來到包欣面前一使眼色,包欣多聰明,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起身也跟著朱二後面,正好把他夾在中間,防止意外發生。

三個人左轉右轉,來到了知府衙門,朱二一看不對勁,剛準備開溜,被包欣一把拉住。

“你準備要去哪兒啊?!我們老爺準備回家給你拿錢呢?”包欣推著朱二進了衙門。

“我不賣了,不賣了,錢我也不要了。”朱二明顯有點慌了。

“走吧,你。”包欣推著朱二進了後院書房。

因為沒發生案件,只是要把這個朱二的情況瞭解清楚,所以包世榮也沒有升大堂。這時,包世榮已經換好官服在書房裡等他,朱二進來把玉觀音放下,然後一看,魂都沒了,坐著那位哪是商人,他是堂堂四品杭州知府!

朱二趕緊跪倒!

“下跪之人,是不是朱二?”包世榮首先發問。

“草民正是朱二。”朱二看見包世榮身著官服,面帶威嚴,心裡直髮突突。

包世榮也不廢話,開門見山地問:“朱二,方才你在街道上要賣給本官的玉觀音是從何而來?老老實實底說清楚。”

“大人,這是我家家傳的,從祖上就傳到我這輩,我這個人好吃懶做,把祖上家產敗的精光,還欠了一屁股的外債,我是想把這尊玉觀音賣掉,還債。”朱二回答。

“胡說八道!你胡得了別人胡不了我,這乃是寧夏國國王進貢給我朝的貢品,皇家御用之物,你說是從你祖上傳下來的,你祖上是幹什麼的?”

包世榮的一番話,把朱二也說蒙了,其實他根本不知道這尊玉觀音的來頭,硬著頭皮往下答對。

“大人,真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我太爺爺那時候確實在宮裡當差。”

“哦?!!他當的什麼差?是什麼品秩?說來聽聽。”包世榮問朱二。

朱二編不下去了,低頭不語。

包世榮又問:“朱二,我勸你實話實說,你說清楚,我就當你是自首,從輕發落,不然,律法當前,你吃罪不起啊!”

朱二膽子小,心底裡害怕,包世榮就是不把他“咔嚓”了,坐個幾年牢,那也要人命啊,索性,心一橫把事情經過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

包世榮和包欣聽完,頓時眉間展開,心裡暗道:有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