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馬加鞭趕到大同府知府衙門,途中塵土飛揚,馬蹄聲如雷鳴般急促。
大同府知府蘇元慶早已得知包世榮巡按大人的到來,早早就率領著一眾官差在衙門門口等候。他們整齊地排列兩旁,表情莊重,眼神中滿是期待。
一見包世榮的馬車緩緩停穩,蘇元慶趕緊上前迎接,他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到馬車前,深深一拜,聲音中帶著幾分敬意:“下官蘇元慶,叩拜巡按大人。”
包榮從馬車中走出,他身穿官袍,氣宇軒昂。他看到蘇元慶如此鄭重,不由得微微一笑,拍了拍蘇元慶的肩膀,語氣親切而隨意:“蘇老弟,咱們好久不見,何必這麼客氣呢?走吧,咱們裡面說話。”
包世榮的性格向來豁達大度,他並不喜歡擺官架子,平日裡升堂問案雖是職責所在,但私下裡,他總是儘量避免那些繁文縟節。
說起蘇元慶和包世榮的關係,那可是非同一般。他們兩人在為官之前就已經是莫逆之交,常常以文會友,共同探討學問,交流思想。兩人性格脾氣極為相似,蘇元慶年紀略小,便稱呼包世榮為大哥。後來兩人同赴科舉,包世榮高中探花,而蘇元慶也考中了進士。經過包拯的舉薦,蘇元慶得以擔任大同知府。
蘇元慶作為一位清廉的官員,一直致力於為民辦事,這幾年來,他將大同治理得井井有條,商業繁榮,百姓安居樂業。然而,最近有一夥惡賊橫行霸道,擾亂了大同的安寧,讓蘇元慶愁眉不展,夜不能寐。
幾日前,朝廷傳來訊息,說是要派遣包世榮前來查辦大同府的案件,這讓蘇元慶欣喜若狂,他期盼著包世榮的到來,希望能借此機會將那些作惡多端的惡賊一網打盡。
當天晚上,蘇元慶設宴為包世榮及其隨行人員接風洗塵。
宴會上,氣氛熱烈,酒香四溢。起初,蘇元慶還有些拘謹,一口一個“包大人”,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禮節周到。包世榮看在眼裡,心中有些不忍,他白了蘇元慶一眼,語氣半是玩笑半是責備:“我說元慶老弟,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官位高了,你要巴結我?怎麼盡整這些虛禮,忘了咱們以前一起吟詩作對的日子了嗎?現在不是升堂問案的時候,不要搞這些,來來來,坐。”
包世榮的話語中透露出對蘇元慶的深厚情誼,他的這番話讓蘇元慶感到心頭一暖,這才放下心中的拘束,坐下與大家共飲。蘇元慶唉聲嘆氣地說:“唉,包大哥,說起來真是慚愧,大同已經被這個賊搞得天翻地覆,我現在是乾著急沒辦法。”
包世榮關切地問道:“元慶老弟,以你的能力,對付個蟊賊應該不成問題,為何把這事鬧得皇上都知道了?你仔細跟我說說。”
蘇元慶嘆了口氣,理了理思緒,緩緩道來:“這話還得從大同的地理位置說起……”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大同府位於邊塞地區,出了長城十二里就是塞北沙雁嶺,這個沙雁嶺是一個三不管地帶,那裡住著的都是一些殺人歹徒、盜賊。由於不在關內,官府難以管轄。這些賊人白天藏匿起來,到了晚上就透過年久失修的長城缺口進入大同,殺人越貨,搶劫偷盜無所不為!一旦官府來人抓,他們就逃回關外,讓官府束手無策。
就在一個月前,大同連續發生了幾起重大案件,死了十幾個人,而且受害者都是女性,有未出閣的閨女,也有容貌較好的婦人,她們都是先遭奸後被殺,頭顱被砍下帶走,現場慘不忍睹,鮮血將房間染紅。
蘇元慶接到報案後,立即派出所有捕快追捕這個歹徒。幾次交手後,發現這個歹徒武功高強,捕快們傷的傷,死的死,現在衙門裡的捕快一聽要去抓這個歹徒,都聞風喪膽,找各種理由退縮,寧願辭職不幹,也不願去抓這個歹徒。
正因為這樣,大同變得烏煙瘴氣,家家戶戶白天也關門閉戶,甚至有家庭為了保護家中女性,不惜剃髮扮醜,想盡一切辦法避免悲劇發生。
蘇元慶被逼無奈之下,花費重金請來了山西最大鏢局的老鏢師黃鳳山。黃鳳山嫉惡如仇,武功高強,提起他的名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為了請到他,蘇元慶在大同府內最好的地段置了一處房產送給黃鳳山。
然而,黃老鏢師剛一出山,正要查到關鍵線索之時,卻在家中被人暗殺,身中十幾刀,身上都被扎爛了,他的妻子也被殺害,腦袋被摘走不知所蹤。現場有一份信件用刀紮在門上,信上寫著:和我塞北一條龍作對,此人就是下場!
自此以後,提到塞北一條龍這個名字,老百姓無不心驚膽戰。
包世榮等人聽完這番敘述,都感到震驚不已,世上竟然還有如此殘忍之人!
黃冒突然站起來,情緒激動地問蘇元慶:“蘇大人,您說的那位黃鳳山是不是年紀五十歲左右的鏢師,武功相當不錯,他還有個外號叫‘快手神刀黃鳳山’?”
“對啊,就是他。”蘇元慶回答。
黃冒聽完後,悲從中來,嚎啕大哭,讓在場的眾人都感到困惑不解。包世榮連忙安慰他:“黃冒兄弟,你哭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黃冒努力穩定情緒,擦乾眼淚說:“包大人,那個黃鳳山就是我叔叔,沒想到他竟然死在了塞北一條龍這個惡賊之手!哎呀,叔叔,你死得太慘了。”說完又開始哭泣。
眾人聽後都愣住了,沒想到還沒開始破案就遭遇瞭如此重創。
“黃冒兄弟,你先別哭了,我們一定會聯手為你叔叔報仇。”包世榮堅定地說。
“嗯,包大人,不報此仇,誓不為人!”黃冒咬牙切齒地說。
“包大哥,你現在就是我們的主心骨,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蘇元慶詢問。
包世榮沉思片刻後說道:“依我看,我們還是要發動老百姓,組織他們參與群防群控,建立聯動機制。一旦有情況發生,周邊的人都能立即行動起來。同時還要建立官兵巡邏隊,加強夜間巡邏力度。我相信眾人拾柴火焰高,我們這麼多人還抓不住他嗎?”包世榮信心滿滿地說。
眾人聽了包世榮的計劃都覺得可行。
按照包世榮的指示,知府衙門所有人都行動起來。蘇元慶專門制定了一份值班表,將衙門裡的捕快進行編排,日夜輪流巡夜。同時發動低保和里正組織老百姓自發巡邏,並隨時與官府保持聯絡。
奇怪的是,自從包世榮介入之後,大同府一個多月沒有再發生姦殺婦女的案件。彷彿那個塞北一條龍真的消失了一般。
老百姓們都紛紛議論起來:“玉面小包公”果然名不虛傳。他一到任,那個姦殺婦女的惡賊就沒有再作案了。抓捕他是遲早的事。
然而包世榮深知那個塞北一條龍不可能就此罷休。他一定還在暗中伺機而動。於是一方面加強了城中的巡邏防守力度;另一方面也在暗中調查這個塞北一條龍的真實身份和行蹤。
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的大同府實際上暗流湧動。大家都知道事情隨時可能發生變化。而當事情發生時往往出人意料且異常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