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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秀紅被殺

柳洪雖家大業大,表面上看去一團和氣,每日裡人來人往好不熱鬧,可實際上,這府中上下卻是各懷鬼胎。那柳洪柳員外,乃是個典型的嫌貧愛富之人,自從知曉嚴查散家道中落之後,便再也不曾正眼瞧他,然而這人極為愛面子,典型的表面一套背地裡一套,因而他並未直接下逐客令讓嚴查散離開柳府,只是將他們擱置在那廢棄的書房之中不管不問。

此時的柳洪正在房間裡長吁短嘆,滿面愁容,恰好被他二婚的老婆馮氏瞧見。

“老爺,您這是在發愁如何將那嚴查散趕出咱們柳家吧?”馮氏輕聲問道。

“是啊,夫人,今日下人來報,說這嚴查散竟將那廢棄的書房收拾了一番,看樣子是打算長期居住在此,這可如何是好啊?”柳洪皺著眉頭,一臉的苦惱。

“老爺,依妾身之見,就算您將他趕出咱這柳府,他日後也還有可能回來,妾身覺得,咱們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您花錢買通殺手,將嚴查散給……”說著,馮氏用手在自已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花這點錢,對您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不值一提,等得手之後,再用麻袋把這小子扔進深山老林裡,被狼拉狗啃的,不出幾日就沒了,您不也就徹底沒有後患了嘛。”

難道馮氏與嚴查散有什麼深仇大恨,竟能想出如此歹毒之計?原來啊,她心裡早就盤算著,只要嚴查散不在了,她的侄子馮軍恆才有機會娶柳金蟬,進而霸佔柳家的財產。

柳洪雖然一向嫌貧愛富,但涉及人命之事,他還是有所顧慮的。

“夫人,此計雖能永絕後患,但是,這可是人命啊,是要吃官司掉腦袋的事,咱們還是要從長計議,從長計議啊。”

正所謂,屋內說話屋外有人聽,牆上說話牆根有人聽。柳洪和馮氏密謀殺害嚴查散的事,恰好被躲在門外的田媽聽得一清二楚。

田媽是柳金蟬的奶媽,她和柳金蟬的關係那是非同一般。聽聞嚴公子有危險,她急忙就把這訊息告訴了柳金蟬。柳金蟬聽完之後,傷心落淚,恨她爹柳洪為何如此嫌貧愛富有意賴婚,更恨他為何如此心狠手辣要置人於死地。萬幸的是,那封信已經送到嚴查散手中,她以為嚴查散一定會按照約定,到牡丹亭赴約。

左等右等,終於等到了三更天,柳金蟬換好衣服,準備赴約。其實,柳金蟬和嚴查散除了有婚約,兩人素未蒙面,只是聽別人提起這個人一身正氣,是個正人君子,突然一下要見面,柳金蟬心裡有些發怵,她對田媽說:“媽媽,你看我這心咚咚直跳,我有點害怕呀。”

田媽是過來人,哪裡會不明白大姑娘頭一次見心上人是什麼心情,她和聲細語地對柳金蟬說:“小姐呀,你跟嚴公子那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成婚是遲早的事,但是,如今這特殊時期,還得難為你啊。要不這樣,我和秀紅陪著你去,讓秀紅先去牡丹亭看看,等嚴公子到了,再請你出來。”

“如此甚好。”柳金蟬輕聲應道。

於是,柳金蟬又拿了不少金銀珠寶,秀紅打著燈籠在前,田媽扶著柳金蟬一同前往後花園的牡丹亭。

“秀紅啊,你先去看看嚴公子有沒有來,如果他來了,你先安頓好他,然後過來告訴小姐,如果他沒來,你就在那等他一會,知道了嗎?”田媽小聲地叮囑著秀紅。

“哎,我知道了。”秀紅乖巧地應道,然後打著燈籠小心翼翼地走向牡丹亭,走到牡丹亭一看,連個人影也沒有。

“嚴公子,嚴公子,你來了嗎?”秀紅壓低聲音小聲地喊道,一連喊了幾遍無人回應,她打著燈籠在牡丹亭周圍左看右看,突然在牡丹亭旁邊的假山石後面發現一個人影晃動,秀紅走近準備問是不是嚴公子,可“嚴”字剛說出口,那個人影噌地閃出來,一下子就把秀紅撲倒在地,秀紅剛要喊叫,這黑影用雙手捂住她的嘴,慌亂之中,秀紅竟一下子絕氣身亡。

這黑影趕忙起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田媽和柳金蟬離得遠,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只聽得一陣騷亂,然後就沒聲了。她們左等右等,不見秀紅回來,心中害怕出現變故,便決定回去找人過去看看,正好遇到府中巡更的,就讓他到牡丹亭檢視。

那巡更的膽子倒是挺大,走近牡丹亭一看,地上躺著個人,仔細觀瞧,竟然是丫鬟秀紅,他馬上驚恐地大喊。

“不好啦,出事啦,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這下全府上下都驚動了,雖然說大半夜的,但府中人也把牡丹亭圍得水洩不通,柳洪也在其中。

柳洪撥開人群一看,秀紅的屍體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屍體還沒有僵硬,當中有個僕人突然說話:“有東西,秀紅身下有東西。”柳洪趕緊上前檢視,仔細一看,是一把扇子,插在秀紅身下,開啟一看,扇子的落款寫著:嚴查散!

柳洪頓時怒火攻心,真沒想到,嚴查散表面上裝的斯斯文文,暗地裡痛下下手,他懷疑,是嚴查散看上秀紅有幾分姿色,想要強行非禮,但秀紅節烈,企圖反抗,嚴查散害怕東窗事發,因此把秀紅掐死,慌亂之中把身上的扇子遺落在現場!

“好好好,兇手找到了,就是那個人面獸心的嚴查散。管家,你找幾個身強力壯的,帶上棍棒繩索隨我來!”柳洪喊道。

管家找了幾個身材高大的僕人拿著繩索,跟著柳洪,怒氣衝衝地去捉拿嚴查散。

由於柳洪把嚴查散安排的住處是一個廢棄的書房,因此裡面也沒有床,嚴查散只能坐在書案上休息,羽墨則是找了把凳子靠在牆邊打盹,兩人正困頓難耐的時候,被外面一陣嘈雜聲驚醒。

“快去抓殺人犯。”

“殺人犯在這個院子裡!”

然後就聽見“咣噹”一聲,門被砸開。

“嚴查散,你個小畜生,你快給我滾出來!”柳洪破口大罵。

“舅舅,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如此興師動眾?”

“發生什麼事?你這個小畜生幹下殺人滅口的勾當,你還來問我?”說著把扇子一把丟給了嚴查散。

嚴查散拿過扇子一看,心裡狐疑:這是我的扇子,怎麼到舅舅手中了?

還沒等嚴查散再說話,柳洪命人一把把嚴查散按翻在地,三下五除二捆的結結實實,嚴查散口呼冤枉。

“嚴查散,枉我看你貧困收留你,米為何以德報怨,對丫鬟秀紅行不軌之事不成,傷人性命?”

“舅舅,這是無中生有,我整晚都在這書房之中,未曾外出啊。”

“你還狡辯?我且問你,你的扇子為何落到秀紅身下?小畜生,我定要把你送到衙門,按律治罪。”說這話,柳洪恨得牙咬的吱吱作響。

吵吵嚷嚷之後,天都已經亮了。隨後,柳洪命人準備馬車,要把嚴查散送到衙門打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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