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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提審韓廣豐

包世榮即將馬上升堂,他吩咐道:“把罪犯韓廣豐給本官帶上來!”

很快,韓廣豐便跪倒在堂下。只見他髮髻蓬鬆雜亂,臉色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青色,眼窩深深地凹陷進去,身上佈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疤,並且還帶著沉重的刑具。他這副模樣,哪裡還像個人啊,簡直連畜生都比他看起來要乾淨整潔些!包世榮定睛一看,這韓廣豐看上去也就不到二十歲的年紀,身形極為瘦小,這樣的一個人,真的會是那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嗎?

“罪犯韓廣豐,你是哪裡人?”包世榮大聲問道。

“回大人,我是甘肅天水人。”韓廣豐聲音低沉地回答。

“為何來到安豐縣?”

“兵荒馬亂的,我們是逃荒而來。”

“好,本官問你,你和你母親如何狼狽為奸行兇殺人?還不從實招來,如有半點謊言,本官決不輕饒!”包世榮聲色俱厲地喝問。

“大人,我已經招供了,我確實圖財害命,您按法辦事,判處我死刑吧,我現在只求一死。您也不用多問了,我認命,早死早投胎,唉……”韓廣豐長嘆一聲,話語中滿是無奈與悲涼。

罪犯當堂嘆息,這情形恐怕不太對勁吧,難道說,他說的那些話的言外之意並非實話,而是被逼迫的?

這時,作為陪審的包欣在旁邊坐著,他開口說道:“韓廣豐,你不用害怕,你知道這位是誰嗎?他是刑部侍郎包世榮包大人,知道包拯包青天吧?他是包大人的侄子,你的案子刑部已經受理,你應當實話實說。”

韓廣豐一聽是包世榮,他早有耳聞,此人素有“玉面小包公”之稱,而且刑部如今受理了此案,難道說案件有了轉機?韓廣豐立馬悲從中來,放聲哭開了,邊哭邊說:“包大人,冤枉啊,小人冤沉海底,我是挺刑不過,屈打成招,說我殺人,這是萬萬不可能的,小人是安善良名,絕不做違法之事,請包大人明察。”

“哦?!你把詳細情況述說清楚。”包世榮神色嚴肅。

“是,大人,是這麼回事……”

於是,韓廣豐將心中憋了許久的一肚子冤屈緩緩地一五一十地講述出來,師爺則在一旁飛速地記錄著,錢縣令在旁邊聽得臉色煞白,心中暗自思忖:完了,完了,這官做到頭了。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原來,韓廣豐一家原本定居在甘肅天水,他的父親是一名商人,說是商人,其實也就是個走街串巷,販賣貨物的賣貨郎。在那個年月,兵荒馬亂,他的父親有一次外出做買賣之後,就再也沒回來,後來經過打聽才知道,父親被劫匪殘忍殺害,屍體都不知道丟棄在了哪裡。自此,就剩下母親王氏和韓廣豐相依為命。

由於父親在世的時候留下了一些積蓄,母子二人便靠著這點積蓄勉強度日。後來,遇到天災,半年都未曾下過雨,地裡顆粒無收,連喝水都成了問題,老百姓們沒辦法,紛紛選擇逃荒。

韓廣豐和母親王氏一路艱辛地逃荒到了安豐縣。這一路上,他們受盡了各種苦楚,今年韓廣豐正好十七歲。來到安豐縣之後,韓廣豐找了一處破廟暫時住下,說是破廟,都有些誇大其詞了,其實就是廟塌了剩下的兩堵牆合起來的一個牆角而已。娘倆收拾之後,便將此處作為臨時的安身之所。

韓廣豐平時會在縣城裡做做苦力活,掙幾個大錢,母親年歲大了,就只能沿街乞討度日。

正所謂天無絕人之路,有一天,韓廣豐幹苦力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好人,他是安豐縣一個大財主家的管家,姓李,人們都習慣叫他老李頭,這個大財主也姓韓,被稱為韓大戶。

老李頭見這個小夥子為人老實,便和他閒聊起來,得知他和母親是逃荒過來的,而且生活極其艱難,甚至連個遮風擋雨的地方都沒有,心中頓時生出憐憫之心,對韓廣豐說:“小夥子,你不要著急,我見你為人老實,我回去跟我們家老爺說說,看看能不能讓你們謀條生路。”

韓廣豐千恩萬謝,總算遇到貴人了。

沒過幾天,老李頭找到了韓廣豐,說老爺同意收留他們,讓他們去看管一處院落。這院落在縣城外的一座山邊上,是韓大戶的房產,早年是他們家避暑的地方,如今韓大戶房產甚多,也就看不上這個地方,因此一直荒廢至今。老李頭領著他們娘倆來到這院落之處,一看這院落雖然荒廢,周圍雜草叢生,但是大門上的牌匾赫然寫著“韓家大院”,光看這大門就知道,這地方以前是有多麼的豪華。

老李頭說:“小夥子,你們娘倆以後就住在這裡,把這裡該收拾的收拾一下,屋後面還有三畝地,我們老爺說了,這塊地給你種,收成多少都歸你們,不收租子,但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們得把這院落看管妥當,有損壞的地方及時維修。”

韓廣豐拍著胸脯說道:“李爺,您就放心吧,您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這點事還辦不好,對不起您的恩情。”

老李頭走後,韓廣豐和母親王氏把庭院仔細地清掃了一遍,先把東邊一間比較大的臥室收拾出來讓母親居住,這間臥室其實是兩間,外面是個小客廳,裡面是休息的地方,韓廣豐則是住在西邊一間次臥裡,這次臥是一間書房改造而成,韓廣豐從小愛讀書,他正好可以生活讀書兩不誤。

兩個人花了十幾天的功夫把整個院落全部清掃出來,打掃得煥然一新,然後還把房後那三畝地重新開墾出來,種上了農作物。後來,母親幫著韓大戶家洗補衣物,王氏對縫縫補補特別在行,韓廣豐則是在韓大戶家乾點雜活,兩個人就這樣掙點散碎銀子,日子也算過得下去。

日子一晃三個月過去了,韓廣豐和母親王氏在安豐縣算是安家了,日子慢慢也步入了正軌,要說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一點都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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