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朱二說的也不全是假的,朱二的太爺爺確實是在皇宮裡當差,就是在御膳房打打雜,打掃打掃衛生,不是什麼當大官的。
在他父輩的時候,家裡也確實有點家底,但是朱二好賭,把家裡家產輸的一乾二淨,還欠了不少外債,父親也被他氣死了,就剩他一個人過日子。
這天,幾個賬主子又來要債,他好說歹說把他們勸回去,寬限幾日,他湊到錢就還。
要賬的走後,朱明一看家裡,家徒四壁,啥也沒有,上哪兒去湊錢?他坐在家裡發愁,轉念一想:豁出去了,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幹活掙錢太累,我不行,那我去偷,變賣掉不就是錢嗎?可是,偷誰呢?普通老百姓家沒什麼值錢的,破罐子破衣服外加幾個銅錢,不值當,要偷就偷那有錢的!
朱二仔細在想了想,哎!!趙國忠趙老爺!他家有的是錢,值錢的東西數不勝數,我去偷個幾樣賣掉還掉外債興許還能掙點!
說幹就幹,天黑之後,家家戶戶都入睡之後,他穿著夜行衣,從趙國忠家後門邊的一棵大樹,翻過圍牆進了趙國忠的家。
朱二從來沒進過趙國忠的家門,一進來蒙圈了,分不清東南西北,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路。
他瞎摸摸到了一間比較氣派的房間門外,一看,房間裡燈還亮著,還聽見有男有女在嘀咕,聽不清說什麼。
他用手把窗戶紙捅個口子,往裡看,正好看見一個女子的背影,她站在床邊彎著腰,床上還躺著這個人,旁邊站著個男的,在旁邊還催促:你快點啊!不一會兒,躺床上的那個人腿動了幾下。
燈光昏暗,朱二看個稀裡糊塗,心裡暗罵:一對狗男女,指不定再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呸!心裡正想著,一走神,碰到門框,弄出點動靜。裡面那個男的就喊:“誰?誰在外面?”朱二嚇得趕緊躲起來,那人出來一看,空無一人,以為是貓狗的聲音,也沒在意,又回屋去了。
朱二也是第一次幹這事,嚇得心咚咚直跳,也不知道在哪個桌案上摸到這尊玉觀音,抱著它就開溜。
第二天,朱二抱著這尊玉觀音上街找買主,就發生了之後的事情。
包世榮對朱二說:“朱二,按你所說,你是犯了偷盜之罪,加之所偷之物乃是貢品,本應判你三年有期徒刑,然後流放三千里!現念你如實交代罪行,本官定當從輕發落,先把你關押起來,你再好好的回憶當天的細節,越詳細越好!”
包世榮很明顯是欲擒故縱,怎麼可能偷點東西就判三年還流放三千里,他偷東西那天正好是趙國忠死亡當日,因此不能放他出去,才出此下策。
朱二一聽,這是要從寬處理,把頭磕的咚咚響。
“感謝大老爺!感謝大老爺,我一定改過自新,戴罪立功!”
隨後,包世榮命人把朱二暫時收監,然後對包欣說:“包大哥,案子取得重大進展,我感覺離真相大白天下之日不遠啦。依我看,咱們要去趙國忠家去探探風,給他家送玉觀音!”
包世榮和包欣顧不得休息,讓人帶著玉觀音趕奔趙國忠家。
此時,趙國禮正好在大哥家幫著打點生意,畢竟大哥死了,家裡不能靠韓氏一個婦道人家主持家業,四個人正好碰頭。
“這不是趙國禮趙舉人嗎,你也在這?”包世榮笑著對趙國禮打招呼。
“知府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恕罪恕罪!唉,大哥英年早逝,我來幫嫂子打點打點生意上的事情。”趙國禮雙手作揖,說道。
“不錯不錯,難得你們兄弟感情至深啊,我們也是突然拜訪,沒有提前知會你們,多有冒犯了啊。”
韓氏站在旁邊,也躬身施禮,一番寒暄之後,幾個人便進入正堂分賓主落座。
包世榮直奔主題,對趙國禮說道:“趙舉人,本官今天突然造訪,是有原因的。昨天,我們抓到一個偷盜之徒,從他那裡搜出一件物品,據他交代,是你大哥出事的那晚從他家偷的,本官今天特地給你送過來,請問,你大哥家是否失盜?”
韓氏在旁邊聽到包大人要來送回失盜之物,剛好前幾天家裡丟了一尊玉觀音,女人沒什麼心眼,便不假思索地說:“大人,我家是失盜了,丟了一尊玉觀音。”
“哦,是嗎?那你前來辨認一下,是不是這尊玉觀音?”說完,包世榮命人把帶來的玉觀音呈上來。
還沒等開啟,二爺趙國禮馬上插話:“大人,我大哥家沒有失盜,我嫂子年輕,加之思念丈夫,記不太清楚,確實沒有失盜。”
“哦?!是嗎?難道是那廝胡說八道嗎?”包世榮故意露出狐疑神情。
趙國禮也看出來包世榮不太相信他說的話,馬上起身說道:“包大人,我大哥家確實沒有失盜,您請隨我來。”
說完,他把包世榮引到後院偏廳,那是他們家供奉神佛的地方。
“我們家確實有座觀音像,您看,觀音像就在這呢。”趙國禮指著佛像說道。
包世榮一看,立馬看出了貓膩,這佛像底座的灰塵印記和現在放上去的對不上,現在的偏小,而且是個瓷觀音,根本不是玉的,他心裡想:哦……掩耳盜鈴,時間不夠,買了尊瓷觀音充數!
包世榮臉上沒露出猜測的表情,故作惡狠狠地說:“好個賊徒,竟敢說謊矇騙本官,我定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隨後又對趙國禮說:“趙舉人,多有叨擾,本官還要回去繼續審訊那廝,就告辭了。”
“大人說的哪裡的話,您為民做主,能時刻想著老百姓家的安全,是老百姓之福啊。”
包世榮回府之後,又把包欣喊過來分析案情。
“包大哥,怎麼樣?今天大有收穫,這個趙國禮有重大嫌疑!看到那尊瓷觀音了嗎?為掩人耳目,悄悄地把丟失的玉觀音換成瓷觀音。”
“三少爺,我看到了,您真神了,我感覺這個案子離真相大白不遠啦。”
“我也這麼感覺,我們現在只能憑感覺這個趙國禮有嫌疑,沒有證據,暫時不能動他。我看還是要從朱二身上下手,他是當天晚上唯一一個目擊證人,他看到的每一個細節都有可能成為破案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