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靜默了兩秒。

“別傷害她，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顧城夜深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顧城亮故意開了揚聲器，就是想讓楚新月聽見他們的對話。

聽見顧城夜的聲音，楚新月只覺眼眶一熱，但努力忍住了，不讓眼淚流下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她得冷靜。

顧城亮嗤笑一聲：“我怎麼捨得傷害她呢？畢竟，”顧城亮深深地看了楚新月一眼，楚新月禁不住打了個冷戰，“我愛她。”

愛她？怎麼可能？！

顧城亮一直是個會權衡利弊之人，他知道顧老爺子一直在楚、柳兩家之間搖擺不定，所以他對楚新月還有柳思思都一樣好，沒有絕對傾向，更不會疏遠。後來她同顧城夜在一起後，顧城亮便徹底倒向了柳思思。楚新月寧可相信顧城亮愛的是她背後的楚家，也不相信他會愛她。

“想見她，就一個人到這裡來。”

顧城亮報了個地址，楚新月不免慌了，她有不好的預感，連忙衝著手機用盡力氣高聲大喊：“顧城夜，你別來！不許來！”

相比自已的安危，楚新月更怕顧城亮會傷害顧城夜。

顧城亮直接掐斷了電話，眼神陰鷙地盯著楚新月。他不擔心顧城夜聽見楚新月的勸告，因為以顧城夜對楚新月的在乎程度，他絕對不會放任她不管。

“你就這麼愛他？”顧城亮居高臨下地看著楚新月，“一個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子’，他配不上你。”

“顧城亮，閉上你的狗嘴！”

楚新月狠狠地瞪著顧城亮，身上的無力感在一點一點地慢慢消失。

顧城亮冷笑一聲，直接在楚新月旁邊坐下，側著頭看著她：“睡過了？”

楚新月轉過頭不看他，並不想回他的話。

顧城亮也不惱：“沒關係，我不介意。”

楚新月聽見他的話直想吐，這時候跟她裝什麼“深情”？

“顧城亮，你別演了，我都替你噁心。”楚新月冷眸掃過顧城亮蠟黃的臉，“楚家的錢，你一分都休想得到！”

顧城亮歪著頭盯著楚新月打量了好一會兒：“你怎麼就不相信我愛你呢？月月，我愛的人，一直是你，跟楚家無關。”

“呵呵，這話從你口中說出來，真的很可笑。”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等我拿回屬於我的一切，我就娶你。”

那貪婪的神色掩在了他長得都已經遮住了眼睛的頭髮後。

“瘋子！”

楚新月不想再理顧城亮，她只希望顧城夜千萬別出現。顧城亮現在這個狀態，真的是會殺人的。

楚新月打量了一下這個房間，房間內幾乎沒有什麼擺設，就他們現在坐著的一張小型沙發，沙發邊上散落了的滿滿的酒瓶、菸頭。

這應該是棟沒有人住的別墅，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顧城亮的名下，但從這衰敗的程度來看，這別墅已經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沒有人住過了。

楚新月的視線落在了對面一塊幾乎佔據了一面牆的黑色玻璃上。

“這是一塊雙面玻璃，”顧城亮拿了一瓶開過的紅酒，對著瓶口灌了一大口，“這裡能看見對面的情況，但對面，卻看不到這邊的情況。”

顧城亮非常有耐心地對楚新月解釋道。

“你知道當時做這個是為了什麼嗎？”顧城亮陰鷙一笑，“豪門公子，平時的花樣都玩膩了，所以弄了這麼個房間。將一群年輕男女放到對面的房間裡，再點一支香。對了，那個香，你想必熟悉，”顧城亮又喝了一口酒，眼神在楚新月玲瓏有致的身材上來回打量，“不過很可惜，你沒用上，其實效果真的很不錯。”

楚新月聽著顧城亮的描述，眼皮跳了兩下，顧城亮口中的香，就是那天她用在柳思思身上的那種。

“而我們這群豪門公子，就坐在這裡，對，你坐的這個地方，看著對面發生的一切，‘活春宮’，很刺激。”

楚新月詫異地看著顧城亮，她聽說過豪門公子之間其實玩得很瘋狂這種傳聞，但沒想到竟如此變態。

“呵呵，是不是在心裡罵我‘變態’？”顧城亮邪邪一笑，“也是，你這麼美好，怎麼會知道這些入不了耳的事情呢？不過，”顧城亮話鋒一轉，“我哥可是知道的。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他還來看過。”

想到當時顧城夜被他們一群人帶來，強逼著他看完對面的“活春宮”時，他臉上那冷漠得沒有一絲情緒的表情，以及看向他們時眼神裡藏都不願藏一下的鄙夷，高高在上的樣子，真讓他討厭。

所以今天，他就要看顧城夜被拉下“神壇”的狼狽模樣，要讓他徹底捲入泥裡，當著楚新月的面，再也爬不起來！

楚新月冷冷一笑：“他跟你們不是一類人，不屑與你們為伍。”

顧城亮微微感到詫異，他沒想到楚新月竟然會如此信任顧城夜的人品。

“沒關係，一會兒你就會看到，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你的寶貝二叔，也不例外。”

“顧城亮，你到底想做什麼？”

“別急，你會知道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楚新月在心裡幻想過各種方法，怎麼能放倒顧城亮，逃出去。可偏偏這屋子空的什麼也沒有，最可怕的是，顧城亮邊喝酒，邊側著頭盯著她，她甚至覺得他都可以不用眨眼睛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漆黑的玻璃突然亮了起來。楚新月抬眼看去，只見對面一個女人的身影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柳思思？！顧城亮竟然將柳思思也綁來了？

楚新月瞬間明白，顧城亮到底想做什麼了。她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顧城亮，你是不是瘋了？！”

“寶貝兒，我沒瘋。”顧城亮看向楚新月的眼神泛著異常興奮的光，“你不覺得很刺激嗎？我跟這個女人好歹有過一段情誼，不妨就做個好人，成全下她。”

顧城亮就是要噁心顧城夜，讓他當著自已心愛女人的面，同他最看不起的女人睡覺，想想都覺得興奮。

“砰砰砰——”

那面黑色的玻璃上，傳來了重重的敲擊聲，是柳思思在拍打玻璃的聲音。楚新月能看到柳思思驚恐的表情，她想衝過去，卻被顧城亮拽住了手腕。瘦弱的顧城亮，手下的勁卻不小，他狠狠地用力一甩，便將站起來的楚新月拽倒在了沙發上。

“你最好老實待著。不然，我不敢保證不會對你做什麼。”顧城亮邪肆一笑，“你說，要是改成雙面玻璃，兩邊同時進行，小寶貝兒，你覺得會不會更刺激？”

楚新月的如墜入冰窟，顧城亮徹底瘋了，他真的什麼事情都可能做得出來。

顧城亮對楚新月盯著他時的恐懼的眼神給取悅了，他抬手，撫上楚新月的眼睛，楚新月想躲卻躲不開，被迫閉上了眼。

“寶貝兒，你的眼睛真好看。”

楚新月止不住地顫抖，害怕的情緒油然而生。